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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草屋前,缠绕着纱布的手和手臂早已经鲜血淋漓。
梦少蝶癫狂地将受伤的手击打在一棵千年古松的树干上。
布满血丝的眼睛满是泪水。
“梦少蝶,你这个蠢货,为什么要将她赶走?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么多的狠话?她是一个单纯又善良的女孩,可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的伤心吗?”
“不,不,梦少蝶,你做的很对,她跟着你,只有苦日子,只有危险。赶走她,至少她可以安全。你已经是废人了,不要再伤害她了,拖累她了。”
梦少蝶边击打着树干,边癫狂地叫着,自语着。
忽然,梦少蝶跌坐在地,用满是鲜血的手臂和手捧住自己的脑袋。
“啊——”伤痛的心大声嘶吼。
这悲伤的大喊萦绕在山谷中。
月色下,一个绝美的女孩踉跄地走来,女孩每走一步,似乎都很艰难和伤心。
“小,小纨——”梦少蝶吃惊地看着女孩。
双眼红肿的叶小纨哭泣着。
“你傻吗?为什么要说那些浑话?你知道小纨听了多伤心?
你蠢吗?为什么要用受伤的手来抽打大树?大树又不疼,疼的是你啊。
你笨吗?纱布不要钱吗?药物不要钱吗?你这样犯浑,纱布和药物不都浪费了吗?有钱没地方花了?”
“小纨——”跌坐在地上的梦少蝶心痛地唤道。
叶小纨缓步走到梦少蝶面前,跪倒在地。
四目相对,深情凝视。
叶小纨搂抱住梦少蝶的腰,将脸庞贴在梦少蝶的胸口。
“二少爷,你骗不了我的。你是不想拖累小纨,所以故意说乱七八糟的浑话,想将小纨赶跑。小纨才不上你的当呢。
小纨喜欢二少爷。小纨可以听到二少爷的心跳和真心。”
缓缓抬起头来,叶小纨仰望着梦少蝶的双眸。
“我知道的,你爱小纨,你也知道的,小纨爱你。我们谁也骗不了谁。”
“小纨——”无法言说的痛深深折磨着梦少蝶。
长长的睫毛在颤抖,泪花闪闪的叶小纨哭泣道:“爱我,就亲亲我吧。”
“为什么要这么傻?”梦少蝶哽咽着。
“我只对你一个人傻。”叶小纨缓缓闭上眼睛。
清冷的月光下,两个相爱的人儿炙热的吻着,仿佛要将对方深深揉进自己的体内。
就算天定的良缘也会经历苦痛,相爱的路上总有挫折。
彩虹总在风雨后。
……
深夜。
梦少蝶躺在破床上,熟睡了。
已经换过药的两只手和手臂缠绕着新的纱布。
叶小纨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借着烛光,缝补着一件衣裳。
“啊!”一声惊叫,却是针将手指的指肚扎出血了。
轻轻将手指放到口中,轻轻吸允着。
片刻后,看着不再出血的手指,叶小纨苦涩地一笑。
“好啦,不出血了,不疼了。”
再次穿针引线,一件褂子被逐渐缝补着。
深情凝望着熟睡的梦少蝶,叶小纨喃喃自语。
“二少爷,小纨要未雨绸缪,要尽量将一切为你安排好。小纨可以的,小纨一定要保护好二少爷,再不要受伤害。”
“砰!”一颗松塔从窗口掉进屋子中,滚动到叶小纨的身旁。
叶小纨惊讶地抬起头来。
窗台上站着六只小松鼠。
“好可爱的松鼠,竟然是红毛的。”叶小纨站起身来。
窗外站着一个老者,叶小纨皱起眉头。
缓步走出茅草屋。
“老爷爷,你究竟是谁啊?为什么你又来了?”
“这个拿去,可以止痒,被硫酸烧伤的手会很痒,犹如被蚂蚁啃噬,这个可以有效缓解。”老者将一个小瓶子递送给叶小纨。
接过小瓶子,叶小纨好奇的打开盖子,轻轻闻了闻。
“真香啊,这里好像有紫草、地榆、当归、冰片……”
老者赞赏地看着叶小纨。
“你果然是红妆奇才。”
……
叶小纨好奇地打量着老者。
老者微微笑,转身走进茅草屋。
俯首看着熟睡中的梦少蝶,老者摇摇头。轻轻将梦少蝶缠绕着纱布的手托起,凝视着缠绕着纱布的手。
“你这孩子,总是调皮,调皮总是要吃亏。”
良久,老者叹息一声,轻轻将梦少蝶的手放下,转身走出了茅草屋。
叶小纨追了出去。
“老爷爷,你说有一个大秘密的,你说……”
老者背对叶小纨,十分郑重地说道:“既然是大秘密,自然不能轻易告诉人。不告诉你,未必就是坏事。或许这大秘密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传说。”
说完,老者转身走了。
手中握着老者送的那个小瓶子,叶小纨歪头看着老者的背影,嘀咕着。
“好奇怪的老爷爷!这瓶药还是等明天二少爷醒来,再用用试试吧。”
……
清晨,第一缕阳光铺洒进梦府,丫鬟水桃低着头,悄悄地从梦府后面的角门走了出去。角门外十分空旷,并无人。
丫鬟水桃如释重负地长长喘息一声。
忽然,一个长长的板子重重地抽在丫鬟水桃的小腿上。猝不及防的丫鬟水桃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一包东西从水桃的怀中滚落出去。
一双大脚走来。
水桃畏惧地抬头望去,来人正是连猛。
“猛,猛爷——”
一根长长的皮鞭挑起丫鬟水桃的下巴。
“你这是要去哪里?”连猛问道。
“水桃,水桃,哦,水桃要去集市上采买些东西。”
“真的吗?”连猛阴阴的笑。
大脚狠狠踢在那包东西上,包裹东西的纸张散开了。厚厚一叠银票和几个药瓶散落出来。
“啪!”一记鞭子重重地抽在丫鬟水桃的后背上。
“偷盗梦府钱财,不该家法处置吗?”连猛呵斥道。
“水桃没有偷东西,这些银票不是水桃偷的。”
呼啦啦,众多的保镖冲了过来。
“给我打,往死里打!”连猛大叫。
“我看哪个敢打!”一个妇人在几个丫鬟和管家张宣的跟随下从角门里走了出来,妇人正是文氏。
“大奶奶!”连猛瞪着两只凶悍的大眼睛,冷冷道。
自从梦少君成为新家主,这连猛也是气焰愈发嚣张了。不但多次谋害自己的儿子少蝶,如今更是对自己愈发不恭和挑衅。
“身为梦府大奶奶,让水桃去为我采买一些东西,不可以吗?还要向你连猛呈报?”文氏呵斥道。
连猛朝文氏阴厉的笑,俯身将地上散落出来的几个药瓶抓在手中。
“大奶奶,警署的人说了,任何人不能与二少爷接触过密。这又是什么?”
“你——”
“大奶奶,要连猛告诉你吗?这是昂贵的,很难购买到的治疗烧烫伤的药物?”
“无耻恶奴!”文氏扑了过来,欲抢夺连猛手中的药瓶。
“咔嚓!”几个药瓶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药瓶四分五裂。
鞭子狠狠指向趴在地上的丫鬟水桃,连猛厉声道:“打,给我打。家法在,何人敢造次?”
保镖们看也没有看文氏一眼,纷纷走上前来,将丫鬟水桃从地上拽起,拳头如雨一样落在丫鬟水桃的身上。
鲜血顺着丫鬟水桃的嘴角流淌出来。
身穿旖旎旗袍的闻姗姗坐在围墙内的一座高高的阁楼的四楼内,透过彩色玻璃窗,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一把檀香木的小扇子在轻轻扇动。
女人的脂粉香气弥漫在空中。
嗤——
闻姗姗从鼻孔里喷出轻蔑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