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要他来找她还得了,苏晚连忙阻止,问他在什么地方见面,然后就挂了电话。
这样第一天就请假,估计她的印象会在行政部长那里大打折扣……好像从头到尾她就没有给过他好印象。
叹了一口气,苏晚便急冲冲的跑去和行政部长请假去了。
办公室里,苏晚站在行政部长的面前。
“你要请假?”他的语气说不出来的古怪。
苏晚硬着头皮点头,“是的。”
“你才上了半天的班。”他缓缓说道。
苏晚再次点头,“是的。”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这种行为对你的工作有很大的影响。”
“是……”‘的’字差点脱口而出,还好苏晚反应过来,低低道:“我知道,但是保证不会有下次。”
下午一点。
走出盛世集团,苏晚回想刚才的事情,行政部长在听过她的保证之后,到底放她出来了,还说没有下次。
苏晚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把她带到和许景东约好的地方,两个人约的那个地方是个茶餐厅,司机很快就把她带到了那里。
下车走进去,立即有服务生立马迎上来,问她,“请问您是苏小姐么?”
“我是。”
“许先生就在里面等您,请您跟我来。”
服务生领着她往里面走,茶餐厅很大,还设了包间什么的,服侍生把她带到其一个包间门前就离开了。
苏晚推开门走进去,许景东听到声音听起头来,出声,“你来了。
他坐在那里,温柔的光线把他的脸照射的有些苍白,他的眼里面夹杂了许多红血丝,脸色看起来很是疲惫。
苏晚走过去,轻嗯了一声。
在他的刚面刚坐下来,他问她想不想吃什么,苏晚摇了摇头,然后他又问她想什么喝什么,她又再次摇了摇头。
一直都是他在说话,苏晚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和他之间已经越来越生疏了。
“你找我有事么?”苏晚终于出声。
伴随着沙哑的音色,许景东回答,“就是想找你说说话,这几天太忙,没有来得及去看你。”
“景东,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你知道我……”
“凌伯父去世了。”他忽然打断她。
“嗯?”
“凌伯父去世了,前几天心脏病突发,医生宣布抢救无效。”低沉而缓慢的语气,从他嘴里慢慢说出,碾合着沙哑的音色,像是旧旧的大提琴。
苏晚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许景东口中的凌伯父是谁,苏晚刚想说话,他却又打断了她,“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凌伯父对我很重要,自从我的父母去世,是他收留了我,把我养大,他对我来说,就像真正父亲一样。”
苏晚心中微微一动,那时候和许景东相处的那几个月以来,她从来没有听过他谈起过关于他的身世,以及他被凌中天收养的事情,虽然她知道他的父母很早就离开了他,但是对于其它事情,他不说她也就不会去问。
“你没事吧?”张了张嘴,苏晚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来。
出奇的,他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遮挡了脸上的疲惫,“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抱歉打扰到了你的工作。”
两人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生疏而客气起来,苏晚嘴角也扯出了一个笑容,“是我抱歉才对。”
话落,两人之间一片沉默,除了那几句话,苏晚甚至找不到话来说,她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一直这样沉默的僵持下去。
“苏晚--”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喊了她一声。
“嗯。”
“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我?”他问。
很莫名的一句话,被他问了出来,苏晚身体一僵,沉默了片刻,即而点了点头。
“那以后呢,你还会不会继续喜欢我?”他继续追问。
今天的许景东似乎太反常了,如果之前的话,她还能回答,那么这个问题,她能选择的只有闭口不言,因为答案只有一个,她不想勉强自己,更不想去伤害他。
“我们可以做朋友。”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记得之前她跟他说过一些他不要再来找她的话,其实那个时候,答案就已经很明确了,她以为他应该明白。
“我以为今天这种情况,你会看我难过,从而骗我一下。”许景东笑笑,眼底的落寞似乎全部涌了上来,那些埋伏在落寞背后的红血丝慢慢布满整个眼角,让苏晚觉的自己就是一个坏蛋。
“我可能没有经历过,所以对你能说的只有抱歉两个字,但我可以体会你失去一个从小把你养大的人的难过心情,我不知道怎么样安慰你,但是景东,还是抱歉,以前的事情不代表以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苏晚缓缓的说。
笑容落下,疲惫的脸色愈加苍白,许景东听完点了点头,却什么没有都再说。
这件话题就此戛然而止,许景东过了一会儿,又转而道:“明天葬礼,你会来么?”
“……”
见她一副不解的表情,许景东解释,“我想你来,作为我朋友的身份。”
那“朋友”两个字,照应着她前面说的话,她没有理由再去拒绝,但是--“我和那边又没有认识的人,恐怕……”
“没什么恐怕的,你只要认识我就够了。”
他的表情很是认真,他要她去参加对于他很重要的人的葬礼可以理解,而现在苏晚唯一担心的是,慕北会不会去。
“想好了么?”许景东问。
“可以是可以去,但是晓念她之前见过我,还有慕北--”
“晓念那边你不担心,至于慕北,他现在应该才收到消息,凌伯父去世之前交代过,要在他办葬礼的前一天才能告诉慕北他已经去世的消息,明天他会来参加葬礼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不过小晚,你很怕看见他么?”
不知道是不是苏晚的错觉,她总觉的他的话里带着隐隐的试探,也许是自己想多了,许景东为什么要试探她。
苏晚若有所思,心中有些犹豫,直到许景东又说,“苏晚,凌伯父对我很重要,你也对我很重要,我希望对我一个很重要的人来参加另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的葬礼,还有就是我从来没有跟凌伯父提起过你,现在他离开了,我想你能在他的葬礼上出现也是好的。”
她刚才说可以体会他失去一个从小把他养大的人的难过心情,因为在她母亲去世的时候,她比他失控很多,在那段时间每天连睡觉都能哭醒。
苏晚最终还是同意了,许景东只听她说,“明天我会去的。”
下午五点。
一个人晃晃悠悠到了公寓楼下,苏晚现在心里乱成了一团,她不是后悔答应明天去参加葬礼的事情,而在想明天慕北看到她也出现在葬礼上该是什么反应。再者他如果知道是许景东让她来的,他又会怎么想。
或许不止慕北一个人,还有晓念,甚至以前她多多少少接触过的人都会去,想到这里苏晚头都大了。
踩着沉重的脚上进了公寓,刚打开门,凉凉就窜了上来,吼道:“苏晚,今天工作怎么样了?!”
她一吼,苏晚的耳膜便嗡嗡作响,一把捂上她的嘴,苏晚只将凉凉后面的话全都堵回了嘴里。
“苏……晚……唔……哦啊啊哦……”隐约只能从凉凉的牙缝中听清苏晚两个字。
苏晚过了好久才松开手,只见凉凉深呼了一口气,叫道:“苏晚你快把我堵死了。”
径自忽略了她的话,苏晚的目光放到了桌上的那个保温盒上,凉凉见她朝着那个保温盒看,只道:“哦,这个是今天凌涵给你送过来的,他还真是坚持不懈,至少我是第一次看到他做一件事能坚持一天以上的。”
凉凉淡淡说着,样子有些无所谓的过了头,苏晚不禁盯着她看,凉凉见此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凉凉,我知道的,你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在乎,但心里其实在乎的要死,你那天说不相信凌涵会喜欢我,而我和你解释你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毕竟那些假装出来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对不对?”苏晚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问。
“谁说我心里不好受的,我心里好受的要死,苏晚你想多了。”说完,凉凉转身便往房间走去。
苏晚喊住了她,“凉凉--”微顿,苏晚又说,“不管你信不信,那天和你解释的东西都是真的,我和凌涵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凉凉背对着她,苏晚看不见凉凉的表情,话落,只见凉凉摆了摆手,好像在说我知道了。
苏晚有时候觉的自己的人生真是失败,没有一件事情不是乱的,听着凉凉房间传来的细微响动,苏晚低下目光,最后落在那个保温盒上。
又是一夜没有睡着,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黑眼圈又更重了一些,苏晚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起码不会那么顺利。
打开门正好看见凉凉,苏晚问她,“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去上班了?”
“嗯,因为医院有重要的事情。”凉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