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漆黑一片,苏晚藏在许景东的房间,耐心等待着厨房里的动静,半个小时之后,只听厨房传来砰的一声爆炸声,苏晚慢慢的觉下了目光。
两个保姆是被爆炸声惊醒的,急急忙忙的下了楼,而后站在别墅门口的两个男人也听见了动静冲了进来,透过房间的缝隙,苏晚只见两男人冲进来之后对着保姆说了什么之后,就朝着楼上过了来,而方向明显是她的房间。
很快,两个男人发现她房间没人就走了出来,到了楼下,又问了保姆一些什么,便急急忙忙走出了别墅,而两个保姆在那里一阵着急,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在那两个男人走出去之后,继而那个唤做王姨的保姆也急急忙忙走了出去,继而那上小姑娘上了楼来。
苏晚在许景东的房间里待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她害怕再待下去,只怕那些人会折回别墅,正要出去,房间的门却正好被人打了开来,小姑娘推门走进来,看到苏晚吓了一跳,“苏小姐,你在这里--”
苏晚微顿,随即反应过来说了一声抱歉,便把手上拿着一直拿着的台灯砸了过去。
夜风刮着脸颊,苏晚砸晕小姑娘之后,头也不回的便奔了出来,一分钟也没休息,她只能不停的往前跑。
说实话,她根本不确定自己能逃出去,她只是在赌,两个男人听到爆炸声肯定会进来,但是会不会去房间看她在不在就不一定了,或者看到她不在房间先在别墅搜一圈再出去找她,所以她才不敢确定。
苏晚根本不知道这里哪里,她只能一直不停的往前跑,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长时间,然而现在只有不停的往前跑才是最安全的。
为了躲许景东,她竟然会做到如此程度,他和她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事情好像在朝着一个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这不是她想看见的,然而她必须要逃出去。
嗓子里面好像裹了一层沙子,难过的呼吸让她感觉自己的胸腔仿佛要炸掉般,脚步越来越慢,胃里也越来越来受,眼前似乎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模模糊糊的,她脑子里再次想了她离开医院前慕北对她说的话,掐了下自己,脑子顿时变的清醒了起来,继而,远远的,她看见了一条公路。
另一边。
两个男人没有找到苏晚,便重新回到了别墅,进了别墅之后只听见一声大叫,两个男人寻着声音往楼上去,只见保姆站在许景东的房间门口,透着外面的灯光去看,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婷婷倒在了房间里。
车子里。
许景东远远看着救护车把那两人抬上担架的时候,手机正好响了。
接起手要,许景东对着那头道:“怎么了?”
听完那头的汇报,许景东沉默了大约有一分钟,声音听不出来喜怒,“你说,苏晚逃跑了?”
一个小时之后,苏晚坐在一辆货车上。
她在公路上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等到这辆货车,拦下货车,苦苦哀求司机,货车司机才让她上了车。
“抱歉,可以借我一下手机,打个电话么?”苏晚对着货车司机道。
“这么晚了在外面乱跑多不安全,你是没钱了,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货车司机边说边瞥了她一眼,好在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苏晚。
苏晚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喉咙里干干涩涩的,声音听来有一丝暗哑,那会儿跑的急了,出了满身的汗,现在不坐车里,却觉的浑身的发冷,脸色苍白的厉害。
凉凉的手机号码她能背出来,所以她一接到货车司机的手机就打给了凉凉,打了一遍没有接听,她便又打了一听,响了很久仍是没有接通,正要挂断,那边却在她要挂断的前一秒接通了。
“喂。”
那声音熟悉,是凌涵的。
凉凉和凌涵在一起,苏晚没有想太多,只是道:“凌涵,是我。”
那边过了很久,才再次传来凌涵的声音,“苏晚,凉凉她在医院--”
苏晚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是凌晨三点多的样子了,货车司机没有把她送到医院,她是跑着过来的,这一夜连奔带跑,她总觉的自己的身体就快垮掉,然而她还是撑了过来,所以说她的身体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娇弱。
急急忙忙跑进医院,苏晚一眼就看见了手术室外的凌涵还有凉凉的父母,凉凉的母亲让凉凉的父亲扶着,穿着肥大的住院服红着眼眶站在手术室外,苏晚记得,凉凉和她说过,她的母亲得了癌症要做手术。“凌涵。”苏晚喊了他的名字。
听到声音,凌涵和凉凉的父母均转过了头来,在凌涵转过头来的时候,苏晚这才看到,凌涵的身上沾了好多血迹,她从来没有看见他这种样子,身上一片一片的血迹,还有他眼中的沉暗,仿佛里面压抑了什么东西,然后碎裂成一块一块。
“发生了什么事了?”苏晚问凌涵。
有时候事情总会往着自己意想不到的一个结果发展,就像凌涵以为凉凉看到车子撞向他们车子的一瞬间,凉凉首先想到的是保护自己,然而他却错了,因为凉凉首先想到的是保护他。
那时,巨大的轰隆声中,他感觉到她柔软的体温,那是因为她被他护在怀里,作为男人来说,被女人保护是感觉很可笑,可是如果没有她的话,那么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那个,就会是他。
那会儿有人打了急救电话,医生把他抬上担架的时候,他正好清醒了过来,医生说他只是断了几根骨头,而凉凉却是脑出血,需要急救。
她以将他护在怀中的姿势,保护了他,那是一种怎么的感觉他不知道,但至少他不会觉的可笑,可是就算他想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也没有办法,那时他醒来,转眼就看到满身是血的她躺在另一个担架上,他疯了一样的冲过去问医生怎么了,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坍塌。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他和人对峙,她也一样冲过去护在他的身前,甚至是后来人人都认为盛小静怀了他的孩子,父亲因为意外死去,啊诚把他堵在巷子里让人打他,她也是一样的冲了过来。
那种干脆的--
不带丝毫犹豫的--
冲了过来--
“应该是有人故意把车撞过来,只是后来我晕了过去。”凌涵说到这里停下,沉暗的目光就如同夜下的湖底,酝酿着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凉凉她……”
“她一定会没事的,这些你不用管了,是谁做的我都会一一查清楚,不过,这些天你去了哪里?”
凌涵抬起头来,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苏晚感觉喉咙干涩,刻意的回避了他的目光,她道:“没事。”
“没事?你知不知道,凉凉很担心你,如果不是她打电话给我……”
凌涵没有说下去,苏晚的心底紧了一下,她张了张口,说道:“对不起。”
在手室术室外站了有七八个小时,手术几乎一直做到上午的十点多才结束,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一脸疲惫,凉凉的母亲最先上前问道:“凉凉怎么了,有没有什么事?”
苏晚在手术室外站了多少个小时,凉凉的母亲便也在手术室在站了多少个小时,可以看得出来,凉凉应该刚做过手术,虚弱的身体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可是偏偏在这里站了七八个小时。
有时候,这个世界上谁对谁对,真的说不清。
“病人的求生欲望很强,如果不是靠她自己,我们恐怕也无能为力,好在现在病人脱离了危险。”
说着,医生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苏晚余光去看凌涵,只见他目光低沉,似乎在想些什么。
护士把凉凉推出手术室时,凉凉的父母跟了上去,苏晚和凌涵站在原地却没有动作,苏晚问他,“你不过去看看么?”
“苏晚。”
“嗯。”
“她之前告诉过我,她妈得了癌症要做手术,只是我没想到会是在这家医院,她说她这辈子最恨她妈,可是她从来不知道,这一年多年,她妈总是暗中拜托我好好照顾她。”
他顿了顿又说,“你总是一次次的推却我对你的喜欢,我也总是在一次次的推却她对我的喜欢,而我现在终于知道,于她而言,我的推却意味着什么,只是,喜欢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哪怕她为我丢掉性命,我也只有感动而已。”
苏晚想,这世界上最自私的东西莫过于爱情,不能分给别人哪怕是一点点,一心一意只能被一个人占据。
凌涵说完转身离开,苏晚看着他的身影,眼底动了动。
这时紧绷的神精忽然松懈下来,她只觉得胃痛的更厉害了,正好这里是医院,也不怕胃再痛,刚想去找个医生看看,哪知忽而她看见严江柏远远的从走廊上疾步走了过去。
苏晚脑海里瞬间划过慕北的样子,想了想,苏晚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