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神,也不问他要去哪里,只是跟在他的后面,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坐着电梯下来,到大厅,苏晚看见了一个人,是部长大人。
部长大人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她跟在慕北身后快要走出盛世集团的大厅的时候,部长大人有所察觉的转过头来正好往她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可惜苏晚已经走出了盛世大厅,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他的眼底只捕捉到苏晚的一丝影子。
跟着慕北坐上了车,车子很快启动,离开了盛世集团。
慕北一回来,坠海身亡的这个假消息不攻自破,苏晚很清楚,慕北现在并不轻松,除了应付各大媒体还要处理公司内部的事务之外,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
苏晚忽然想起坠海的事情,如果有人要调查的话,很难说会不会调查到许景东的身上,而且现在慕北的态度令人摸不透,许景东是令他坠海,就算他不是瑕疵必报的性格,但现在他一点动作都没有,未免令人太过奇怪。
想再多都不如直接问,否则她一辈子也不能猜出他的真实想法,苏晚收回思绪,用余光看着开车的他道:“坠海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问题问的虽然突兀,但是总比乱猜测要强的多。
“……”慕北没有回答,正在专心开车,当然苏晚更愿意相信,他是不想回答,所以假装出了一副正在专心开车的样子。
苏晚不打算再问第二次,否则又会惹他心情不好,她没有和他吵架的精力。
“你在关心许景东?”他开口,很突然。
僵了一下,她很快回答,“没有。”
“许景东和你很早以前就认识,而据我所知,你们曾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对你和许景东的过去不感兴趣,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放过他这就足够。”慕北说,目光沉静稳固,却又带了那么一点危险的味道。
这样的他,锋芒毕露、凛冽强势、睥睨冷漠,苏晚的心紧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慕北说到做到,所以她现在愈加想知道许景东明天会跟自己说些什么,来解释他不惜一切代价要致慕北于死地的行为。
这两个男人的争斗,她不想夹在中间,可是她已经卷进去了,再想脱身很难,都是她在意的人,她不想看着任何一方受伤,她有自知之明,没有那种以她一人之力就能化解两个人恩怨的想法,就算有,也要等到明天听过许景东的理由再下定论。
一路沉默,车子开到一座大厦前停下。
苏晚手里拿着两份文件,都是临走出办公室前,慕北交给她的。
跟着慕北下了车,才知道这是一栋办公楼,跟着慕北直接上高层,最后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前,慕北抬起修长指节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出女人的声音。
苏晚和慕北进去,只见一个穿着职业穿,打扮干练,四五十上下的女人。
女人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慕北,她目光缩了一下,眼里闪过惊讶却又很快镇定下来,说道:“你来了。”
“盛世集团和丰东公司的协议,我带过来了。”慕北沉声开口,盯着女人,不动声色。
“丰东已经准备和盛世解约,和席氏联合,我以为你的下属会和你说的很清楚。”女人缓缓道。
“他们说的是很清楚,但我想让你重新看一遍这个协议,如果解约的话,你将面临的是巨额的赔偿。”
“我很清楚。”女人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她双手撑着桌边,眯眼看着慕北,“你该知道自从你坠海身亡的消息传出以来,盛世的股价跌的有多惨,比起巨额的赔偿,我觉得我还是及早抽身为好,不过我觉得你不应该来我这里,毕竟现在和盛世解约的不止丰东一家,我建议你去劝劝其他公司的老总们,说不定还有挽回的机会。”
苏晚明白了,慕北不在的这段时间,盛世似乎面临了一个危机,但他不过消失几天,这么多公司和盛世解约就像有人策划好的一样,苏晚脑海中窜入了两个人的名字。
和慕北走出这栋大厦的时候,苏晚心里隐隐揣了不安,她跟在慕北后头,只觉的身前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其实也并不能全部都运筹帷幄,她压制了自己想上前安慰他几句的冲动,默默的跟在他的后头。
坐上车,苏晚问他,“现在我们去哪里?”
刚才那女人说的话并不好听,但苏晚拿捏不准慕北是不是按照那女人所说的去找别的老总,挽回解约的危机。
车子启动,慕北没回答她的话,却转而问她,“现在几点了?”
苏晚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四点半。”
“饿了么?”
“嗯?”
“我们去吃饭。”他说。
晕黄的光线召示着日落,这个城市的地平线外面笼罩着一层金黄的颜色,柔软的在光线从树杈间落下,缱绻着这个春日的温煦。
半个小时后,慕北在一家餐厅前停下。
苏晚中午吃的不多,光看凉凉喝酒了,这时一进餐厅,肚子正好叫了起来。
慕北要了一个单独的包间,苏晚进去,里面布置的要吃烛光晚餐似的,精致的不像话。
果然他的心思她不懂,盛世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以为至少他现在没有心情吃饭,而实际证明是她想的太多。
苏晚远远挨着慕北坐下,服务生端了好多东西上来,苏晚看也不看他就开始吃了起来,反正是他请客,而且她不把嘴里塞满东西的话,这样面对着他,气氛会变的很奇怪。
“很饿?”慕北出声。
苏晚胡乱的点点头,一个尽的往嘴里塞东西,表示自己现在没有说话的功夫。
“喜欢吃甜的?”慕北视线落到苏晚身上,问她。
苏晚再次胡乱的点了点头。
“过来--”慕北看着她道:“我这边还有很多。”
慕北指的是他面前桌子上的蛋挞,因为苏晚吃的很快,所以她面前的蛋挞被她一扫而光,而他面前的蛋挞一个都没动。
慕北点的东西不多,但唯独蛋挞还有一些甜点是双份,慕北看着苏晚一直捡着甜的东西吃,才问出了那样的话,但其实苏晚喜欢吃甜食这件事情,在很久以前慕北就发现了。
很明显,他是故意问的,至于原因--
“过来。”慕北又重复了一次。
苏晚嚼着食物的嘴巴停住,她本想忽略他的话,可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目光,余光扫了一下她和他的距离,两个人隔了四五个坐位,刚刚坐下的时候就是因为不想和他靠的太近,才坐了这么远。
这桌子的长度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确实很适合用来吃烛光晚餐,可惜从进这里的一开始,她就很有自觉,并不想和他沾太近,他是毒,碰不得。
苏晚脸上表现出了不想过去的意思。
慕北眉头一皱,没有再重复一次先前的话,只是拿起了他面前的蛋挞和甜点向她走了过去。
她不过来,他便过去,于是慕北很满意的看到苏晚囧了脸。
挨着她的身旁坐下,慕北淡淡道:“吃吧。”
这会儿她哪里吃的下,塞在嘴巴里的那些东西食不知味,满桌的食物香气,都被他的气息所掩盖,她这是真真正正中了毒,只能闻见他一个人的味道。
苏晚快疯了,看不见时又想念,相处起来又不安,不是昨晚已经为他说清楚等糯糯和医生醒了她和他就一拍两散,不会再见的么,下定好的决心到了此刻,却仍像个小姑娘一样的唯唯诺诺,和他独处时浑身都充满不自在,她以为自己至少在走之前,会大方一点,证明自己真的想要断了念想彻底离开,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烂泥扶不上墙。
苏晚在心底苦笑,自嘲。
震动的声音在包间里响起,苏晚余光看见慕北掏出了手机,继而他起身,边接通电话边走出了包间。
苏晚动了动嘴巴,将嘴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却因为没嚼烂,咽下去的时候堵的她胸口疼。
手边有杯东西,她看也不看那是酒还是果汁就往嘴里灌,喝到嘴里时才知道那是酒,呛的她满脸通红。
慕北打完电话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苏晚在使劲的咳,走到她身边,帮她拍了拍背。
苏晚感受到背上的轻拍,这才反应过来慕北就站在她的身边,看样子已经打完了电话。
心里也不知是恼自己还是恼他,一转身就把他的手甩开,低低道:“谢谢,我已经不咳了。”
慕北闻话脸色看不出是好是坏,转而坐下,说道:“就这么不喜欢我碰你?”
苏晚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北目光琛琛,突然将她的椅子转了一下,让她面对着他。
那椅子转的太过突然,苏晚凛了凛,视线里是他雕刻出来的轮廓,她要张口,却让他打断,“床都已经上了,再推拒说不要,你不觉的有点太迟?”
不加隐藏的话,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她面前,苏晚目光微暗,然后充分的理解了一下话里的意思,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苏晚笑,点头,“嗯,就是这样,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可是慕总裁,我以为我昨晚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我喜欢你可以喜欢的不要尊严,但是我不想去当谁的地下情人,你爱禾然要和禾然结婚,我接受,如果我和你没有上过床,我也可以一直默默喜欢着,直到你有属于你的家庭,可有些事情一旦越界会全都变的,因为你要和禾然结婚啊,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我的脸皮还没厚到那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