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形成了刻骨的存在他已经松开了捏着她两颊的手指,苏晚却仍然觉得两颊有些微麻,正要张口说话,哪知他头脑倾覆过来,用唇堵住了她要说话的嘴。
“唔……”所有的话都被他堵在了她的喉咙里,只剩下呜呜咽咽模糊不清的一团。
强横而又霸道的吻,夺走她全部的呼吸和氧气,不容得她有半分撤离和退却。
沉默如她,两人暧昧过、也吻过,甚至上过床,这些她都心里有数,然而她却一直没有问他,他对她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不是只有喜欢一个人才能和她暧昧,和她接吻,然后她才会心甘情愿将身心交给他的么?
脑海里闪过禾然的脸,苏晚用尽全力推开慕北,即而手臂撑在自己的在上方,冷冷的看着他。
黑色的眼珠亮的像颗黑珍珠,又或者像玛瑙,慕北没有对上的她的目光,转而看着她泛着粉嫩润泽的嘴唇,眼中慢慢淌过满意的味道。
苏晚迎上他的目光,忽的反应过来什么,咬着嘴唇更加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卑鄙!”
“我觉的你该感谢我才对。”慕北淡淡道。
“是么?”苏晚脸色忿忿,“慕总裁的怪僻还真是多,喜欢用唾液当唇膏,不怕染上细菌 !”
“你的意思是你唇上有细菌?”慕北皱了皱眉,那样子颇有几分嫌弃她的意思。
苏晚咬牙笑开,“是啊,我有细菌,我全身上下都是细菌,建议慕总裁还是离我远远的好!”
慕北舒眉,嘴角挑起,“那不用,不过明天我倒可以在带你去看看医生,帮你消消菌。”
苏晚从来没有和别人耍过嘴皮子,所以嘴子上的功夫绝对没有凉凉修炼的炉火纯青,但是慕北的能言擅道的程度超过她的想象。
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苏晚决定叉开话题,“已经11点了,慕总裁不困么?”
“你想睡觉?”慕北用一种奇怪的语气反问。
“嗯,我困了。”苏晚毫不犹豫的回答。
“确定?”
“十分确定?”
“想上床想觉?”
“十分想。”
苏晚不知道为什么慕北要一次次的问,然而她刚想推开还压在她上方的他,他就在她耳边吹气道:“正好我也困了,我们一起去睡觉好了。”
苏晚有种跳进他下的圈套的错觉。
“注意,是我,不是我们!”苏晚强调。
“那是我的房间。”慕北也强调。
“别墅里不是有很多客房么,我睡客房。”
“我也睡客房。”他接过。
“我睡沙发!”苏晚咬牙。
“我也睡沙发--”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晚怒了。
两人之间隔了多少的距离,她不是不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所以才太容易沉沦,他之前吻她,她可以认为是他拿她当挡箭牌,可是到了现在,他甚至不顾一切的要了她的身体,她开始心惊胆颤,心中有一个答案要呼之欲出,却又被她用力压下。
她突然很怕,握成拳头的手开始发冷。
“我不想怎么样。”慕北察觉到她在生气,目光忽而清浅,却又重重的暗了下去。
“那就放开我!”
“如果我不呢?”慕北说。
苏晚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脸上的每一个线条,她闭上眼睛都能描绘的出来,以致于在她心里已经形成了刻骨的存在。
她目光淡然而又冷漠,看着他道:“慕总裁,在仓库里发生的事情,我们各自忘了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话落,慕北眼神蓦锐,隼利锋冷。
苏晚无数次的见过他生气,但都没有这一次来的激烈,也算不上是激烈,只是世界上有种人,他越是生气就越是平静,而谁又知道那平静底下藏着的是不是利石波涛。
缓缓,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颔,危险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在仓库里发生的事情,我们各自忘了吧,这样对大家都好。”苏晚毫不犹豫的再次重复了一遍,倘使她知道她已经接近了危险的边缘。
男人的逆鳞她很清楚,一般或许只是他命令别人的份,没有别人命令他的份,但这怎么能算得上是命令,顶多是好聚好散,苏晚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退怯。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慕北手上力道加重。
“我知道。”苏晚眼神清亮。
冷笑,慕北目光阗暗,“不可能!”
说着,他又要吻上来,苏晚眼疾手快,身子一侧就滑下了沙发,顺便甩开了他捏着她下颔的手。
“够了!”她一抹嘴唇,冷冷的睇着他,“慕北,我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所以才会贪恋你的一切,可是现在我的脑子清醒的很,你那么在乎禾然,身边又有那么多出色的女人,我就算当你的情人都不配,而且我很怕死,你的身太过危险,我想的很明白,不如现在好聚好散,或许我以后的路会轻松很多。”
“放心,我不会拿仓库里的事情威胁你,又或者因为跟你上了床就要死要活跟你要钱之类,我们都很清楚,我威胁不了你,而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等医生醒了,我就会跟部长辞职离开盛世,我欠你的,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还清了,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苏晚的声音清晰而又干脆,不带一丝拖沓,好像真的打算一刀两断一样。
慕北挺拔的身形在地上落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他眼底浓的像化不开的墨汁,又或是将要下雨的夜空,铺陈着漫天无际的深邃,似在酝酿着一场携雨带冰的风暴。
他向她走了过来,脚步碾过地毯,明明轻碎却压的人呼吸沉重。
她胸口跳的出奇的快,不是害怕,而是她想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那种等待的心理会在奇妙的气氛中塑造出紧张的质感。
心在狂跳,情绪却如死水,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离她还差一步的时候,慕北停下。
两人眼神绞着,各不相让。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一分钟之后,他突然开口,“禾然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苏晚惊讶于慕北的判断力,她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话,也只是说了他身边太过危险而已,并没有点明什么,而他突然问出了这种话,显而易见,他是察觉了什么才会这样问。
犹豫一秒,苏晚摇头,“没有。”
慕北的眼神似乎有一种摄人心魄的蛊惑力,看着别人的时候,仿佛可以穿透灵魂看到内在。
苏晚只听他说,“你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而且我也没有必要说谎,如果她对我在做了什么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报复回去,那么现在我也不会站在你的面前和你说话。”
苏晚的话真假掺半,至于她的报复,桥上那次禾然伤的挺严重,虽说这事是许景东做的,但和她脱不了关系,算是为自己报了仇,当然,如果禾然知道她和慕北上了床估计会吐三升老血,不过所谓损敌一万自伤三千,她还没那个闲心去给自己找不快。
“没有么?”慕北声音低低,继而他身上手机震动的声音忽然传来。
苏晚看了他一眼,他没接。
苏晚又看了他一眼,他还是没接。
震动声音持续,苏晚心想在这大半夜打电话来的人必定是有急事,而慕北也似乎明白来电话的人有急事,在震动的声音持续响了一分钟后,他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江柏。”
“嗯,我在别墅。”
“我马上过去。”
三句话,结束了一通电话。
苏晚没有兴趣听他和别人打电话,所以在他说出第二句的时候就准备抬脚上楼。
一步。
二步。
正巧在他说出第三句的时候,她和他擦肩而过,她虽然没有想听的意思,但只怪她的耳朵太好使,客厅里太安静,她分明听见手机那头严江柏说了一句,“禾然的状况很糟糕--”
禾然,糟糕。
脑子里刚刚闪过这两个词,慕北的第三句话便接踵而至,“我马上过去。”
手指头像被针扎了一下,不痛不痒的麻。
她莫名的笑笑,抬脚上了楼梯,最终消失在了慕北的视线里。
这边,慕北说完放下手机,转身,已经看不见苏晚了。
墙上的钟指向半夜11点半。
苏晚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躺来覆去却再也睡不着,而此时别墅外,慕北发动车子,很快离开。
半个小时后,医院,禾然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眼睛紧闭,脸色苍白。
慕北站在床边,而严江柏正在给禾然量血压,余光可以瞥见慕北的脸上的情绪,只是慕北实在太擅于隐忍,严江柏根本猜不透现在慕北在想什么。
量完血压,严江柏收回仪器开口,“你打算怎么办,自从上次她胸部中枪,身体已经超过了负荷,你不是不知道,那次爆炸给她身体带来的伤害,人体的每个器官就像食品一样,总有一个有效期,先前的子弹伤了肺叶,目前恢复的还算不错,但是那天做手术的时候,她气管堵塞严重差点导致休克,我给她检查过,她的肺本来就不太好,这次中了枪,变的严重了。”
严江柏用了不是太好这四字来简而言之的说明,其实并不是不太好,而是很糟糕。
“从昨天到现在她醒过几次?”慕北问。
“二次,不过情绪都不是太好,她很想你。”严江柏答道,最后又加重了语气,“很想。”
慕北淡淡嗯了一声,再没有其它的话。
严江柏却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来,“我记得禾然说过,她的嗓子是她努力了很久才能重新说话的,我猜那次爆炸,不仅烧坏了她的嗓子,还导致她的吸入了大量浓烟,呛伤了肺叶,我相信她也应该清楚,只是没有和我们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如果不是那子弹……”
严江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用他说,慕北应该也很清楚。
严江柏看着慕北越发沉暗的眼神,随即转身走了出去,撂下一句,“你好好看看她。”
病房里沉静如水,静谧安详。
禾然脸色苍白、唇色苍白、手指苍白,似乎没有一个地方不是苍白的。
慕北沉眼,抬手去拉被子,想把她露在外面的手背盖起来。
刚动,便觉手腕被拉住,再抬眼,只见禾然已经醒了。
“醒了?”他问,声音柔和。
躺在病床上的禾然嗯了一声,撑着手臂做起,伸手拿掉了氧气罩,哑着声音说道:“其实在你和江柏说话的时候,我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