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景轩他甚至在想,那个蓝霓裳到底有什么魔力让烈儿这么喜欢她,一提到要去见她,他就如此兴奋。
“那舅舅,我们快走吧。”过于兴奋,小炎烈竟然忘记了他眼前站着的是那个他一直恐惧的小舅舅,拉起聿景轩的手,迫不及待地往皇宫外走。
小炎烈第一次有胆子敢直接拉他的手,这一点倒是让聿景轩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轻笑出声,跟在小炎烈的脚步往宫外走去。
聿景轩的马背上,小炎烈坐在聿景轩的前面,一路上,聿景轩一直很好奇他那个王妃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烈儿这么喜欢,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烈儿,你喜欢小舅母什么?”
“嗯……”歪着小脑袋,小炎烈考虑了不到半秒钟,便回答道:“她是个小才女,她才高八斗,我也要像她一样。”
小炎烈的回答让聿景轩哑然失笑,想起蓝霓裳那个死女人满口粗俗之词,实在很难让他将她跟才高八斗的小才女联系在一起。
俯下身看了自己怀中的小炎烈一眼,他继续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小舅母是小才女的?”
“嗯……”小炎烈忽地皱起了眉头,刚刚说漏嘴了,要是舅舅知道那诗是小舅母做的,那可怎么办。
皱着眉沉思了没几下子,他乌黑的双眸瞬间一转,开口道:“舅母她自己说的,她说她在花莲国的外号叫小才女。”
小炎烈的回答无疑让聿景轩嗤之以鼻,这种厚脸皮的话出自蓝霓裳之口,也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才高八斗?小才女?就她?
没有再问,他继续将马缰一拉,快速往王府的方向跑去,只是在这一瞬间,他的眼里闪过那一闪即逝的笑容。
很快的,景王府便到了,小炎烈在聿景轩的帮助下跳下马背,“好了,进去找她吧。”
“哦,好。”
丝毫没有多大考虑,他直接就冲了进去。现在他找小舅母真的有急事,他要是改不了那个故事,明天他就得遭殃了。
更重要的是,他还要给小舅舅看功课呢。
一想到自己的功课明天要交到小舅舅手上,就吓得他脚下的速度更加快了些。
小舅母,江湖救急!江湖救急!
聿景轩站在王府门口,看着小炎烈那跑的飞快的背影,他再度沉思起来,眯起了双眼,自语起来:“蓝霓裳跟烈儿之间似乎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正殿——
“什么?还不行?”绫儿不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带着浓重的不耐烦!
“是啊,舅母,李白说了,这故事很粗俗!”小炎烈无辜地开口道。
“那老头才粗俗呢。”不悦地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那个老八股,竟然说她的故事粗俗!
“你看看他,一大把年纪了,老是教你情啊爱啊的,不是让你写情诗就是让你写什么悲惨爱情故事,写完了,那丫的还嫌弃!太阳的!”
她忍不住“文明”地说了句粗话。
“太……太阳的?”小炎烈没有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呃……这你不懂啦。”
绫儿一语带过,她可不能把这孩子真的教粗鲁了。
“哦。”小炎烈并不在乎这些,既然小舅母不说,他也懒得追问,现在他要的是小舅母怎么帮他解决这改故事的事情。
“舅母,你快想想办法啦,不然人家明天不能跟小舅舅交差了。”小炎烈皱起了眉头,他谁都不怕,就是怕小舅舅。
“聿景轩?”一听到这名字,绫儿那股仇敌因子就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冒出来,“关那播种机什么事?”
“播……播种机?”小炎烈再一次一愣,好奇怪,舅母说话总是那么深奥,让他听不懂。
果然是才女,说话都跟人家不一样,让人很难明白
“哎呀,你别老是抓那些不是重点行不行啊。”
“哦~~”不情愿地瘪瘪嘴,小炎烈继续道:“那舅母,你快想想怎么改这个故事啊?明天还要给小舅舅看呢。”
“嗯……”紧抿着小嘴,绫儿也开始沉思起来。
这李白是不是跟烈儿有仇啊,老是这样刁难他。
大家都是男人嘛,男人何苦为难男人涅?
不满地嘟着嘴,绫儿也开始苦恼起来,现在发现,这年头大钱可真不容易赚。
那个李太傅,教个八岁小孩都这么严肃,现在连那播种机都掺和进来,她今天要是再帮烈儿改这个故事,明天烈儿拿去给他一看,搞不好又唧唧歪歪出什么东西来。
沉思了好一会儿,她忽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跑到书桌旁,拿去毛笔往纸上写下了一首诗递给小炎烈,开口道:“你回去把这首诗抄好明天交给播……交给小舅舅,然后……”她凑近小炎烈的耳边,对他说了一番话。
只见小炎烈迷惑地抬起头来,不太放心地问道:“这样行吗?舅母?”
“当然行了。”
小炎烈还是有点不放心,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过绫儿递给他的那张纸,点点头,“好吧,那我试试。”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第二天,炎烈拿着那张纸战战兢兢地站在宫门口等聿景轩。没多久,聿景轩便出现在宫门口。他一咬牙,走上前去。
“舅舅。”他瑟瑟地开口道,眼里带着几分不安。
“功课改好了?”聿景轩看他昨日从绫儿那里出来之后就一直愁眉苦脸,到现在还是这样,八成是跟功课有关。
“嗯,改好了。”点点头,他将功课慢吞吞地从背后拿出来交到聿景轩的手上。
看了一眼炎烈紧张的双眸,将纸张打了看来,他的脸色变得有点复杂。
吓得炎烈下意识地退后了好几步,他后悔了,竟然独自一个人来见阎王舅舅,应该把娘亲或者爹爹一起叫过来的。
聿景轩俯下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完全是一副紧张得额头冒冷汗的样子,他将手中的纸张递还给炎烈,开口念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舅……舅舅,我……”手心直冒冷汗,他心中暗暗叫苦,这下被舅母给害惨了。
“烈儿,为什么太傅的故事你会改成这个?”聿景轩煞有其事地问道。
“因……因为舅母说……”糟了,被舅舅吓得说漏嘴了,小炎烈立即捂住了嘴巴。
“舅母?”
聿景轩看着炎烈的表情,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联系起先前的一切,烈儿口中的小才女,还有手中的诗,就算烈儿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会写出这样的诗来的。
这么说……烈儿的诗全是蓝霓裳那个女人帮他写的?那个女人真的能作出这些诗来?
每一首都让他叹为观止,当然,是除了那个“示爱”之外。
那几首诗倒是真让她跟才女搭上边了,不过那首“示爱”倒更像是她的本性!
聿景轩的眼里在想到那句“示爱”故事时,有过那一闪即逝的笑容。
收拾掉心中的想法,他朝炎烈看了一眼,开口问道:“舅母说什么?”
他猜测着,那个女人既然让烈儿把这首诗交给他,八成还会教他一大堆的歪理来搪塞他。
果然——
只听炎烈咽了咽口水,抬眼看着聿景轩开口道:“舅母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意思就是说,大家都是男人,本是同根所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聿景轩的嘴角因为烈儿这样的解释而不断抽搐着,他就知道那个死女人教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果然不出他所料。
“噗!”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虽然笑得幅度不大,却让小炎烈彻底愣住了。
天……天哪,小舅舅不但没有骂他,竟然还笑?
眨巴着双眼,他几乎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向来不苟言笑的小舅舅竟然笑了?他笑了!
“烈儿!”聿景轩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将小炎烈从惊愕中拉了回来。
“舅舅,您说。”低垂着头,小炎烈已经是一副认命的表情,都怪他自己,没事被小舅舅一吓就把心里的话全给吓出来了。
唉~~等着挨揍吧。
只是——
这一次,他的阎王舅舅根本就没有打算惩罚他。
“这件事舅舅暂时不追究了,以后不准让舅母帮你作诗,听到没有?”聿景轩故意沉下脸来。
“是,舅舅。”点点头,现在别说是舅舅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打算再找舅母帮他做功课了,管家已经把他经常要钱的事跟爹爹说了,爹爹已经开始审他了。
“嗯,去上课吧。”
“哦。”转过身,小炎烈巴不得自己立刻离开,脚下刚移动,却被聿景轩再一次叫住了。
“等一下。”聿景轩突然想到什么,开口叫住了他。
呜~~小舅舅不会后悔了,想惩罚他了吧?
苦着脸,小炎烈认命似的转过头来,抬眼看着聿景轩,开口道:“舅舅您还有事么?”
聿景轩的脸上带着几分审视,紧接着,他便开口问道“舅母不可能无缘无故帮你吧?是不是你给了她什么好处?”
以他对那个女人目前的了解,她是不可能没有目的地去做一些事情,包括帮烈儿做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