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中又带着几分嫌弃!
只见他伸手,探了一下风婧蓉的额头;
皱了皱眉头,老者捋了捋胡须,继续自语道:
“在寒池下都死不了,这小丫头的运气可真好!”
他看了风婧蓉一眼,只听她继续喊着季墨的名字!
“季墨......季墨......”
“寂寞这个名字太难听了!”
老者再一次嫌弃道!
这时候,风婧蓉的双眼终于缓缓地睁了开来!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
这里不是龙央宫,也不是涌泉宫,
这里的装潢很简单;
却给人一种简朴淡雅的感觉!
鼻尖,时不时地飘来阵阵清香;
那种清香是一种她没有闻过的味道;
总之,这样的味道让她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侧过头,对上了一双黑溜溜的又炯炯有神的眼神!
这是一双老人的眼神!
白白的胡子,白白的眉毛;
呃.......
跟国师的造型挺像的!
都给她一种仙人般的感觉!
老者的眉毛也很长,都已经挂到腮边了!
只见老者也正在用一双打量的眼神看着她;
终于,他冒出了一句让风婧蓉差点流汗的话来——
“小丫头,你一醒来就盯着我看,是不是觉得我很俊?”
什么?
风婧蓉一愣!
她还是第一次在自己醒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如此自恋的男人!
而且还是个老头子!
嗯......
俊确实挺俊的!
造型也不错!
风婧蓉饶有心情地在心里评价道!
她对老人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撑着双手,从床上爬了起来!
“老伯,这里是您的家吗?”
她记得自己是从悬崖上掉下去的;
而且越到底下就越冷;
她记得当时,自己的牙齿都在打架;
接着便没几下子就失去知觉了!
她怀疑当时,她是被冻晕的!
“谁准你叫我老伯的?”
老者的眉头不满地皱了起来!
呃......
她叫错什么了吗?
迷惑地看着老者,她迷惑道:
“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呢?”
听她这么问,老人显得很得意;
他伸手,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
开口道:“你可以叫我月老!”
“月......月老!”
风婧蓉迷惑地看着老者,不大确定地开口问道:
“您是......做媒的?”
“你才做媒的!”
老者不满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随手端起一碗药递到风婧蓉面前;
开口道:“因为我的名字叫花镜月,所以别人都叫我月老!”
他忍不住为自己解释道!
别人叫他月老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做媒这档子事呢?
“把这药喝了!”
“哦,谢谢月老!”
她很合时宜地道了声谢!
伸手接过花镜月手中的药,捏着鼻子把那黑溜溜的中药一口气给喝光了!
“好了!人也醒了,药也喝了,你也可以走了!”
花镜月拿回风婧蓉手中的碗,开口道!
“去哪里啊?”
风婧蓉眨着双眼,无辜地开口道!
其实,她真的没地方去了!
皇宫,她不想回去!
她承认,她真的很笨!
到现在,她还分不清季墨是不是爱她的!
如果爱,为什么他会跟龙域说那些刺痛她心的话;
如果不爱,为什么他在她落下悬崖的时候,他的眼神却痛苦得恨不得死的人
是他?
她真的分不清楚了!
“回家去!”
花镜月简单地应了一声!
他是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了,才不想被这小丫头来打扰他的生活呢!
“我......我没有家可以回!”
她抬眼,看着花镜月的眼睛,红了眼眶!
见状,花镜月却慌了!
他老头子这一辈子也没有见哪个女孩子在他面前落泪的!
“喂,小丫头,你别哭啊,我......我不赶你走就是了,你别哭,千
万别哭!”
他最怕就是女孩子哭了!
乌黑的双眼紧盯在风婧蓉的脸上,他打算着——
这小丫头要是一哭,他马上就逃了!
好在,这小丫头倒真的没有哭了!
唉,想他老头子这辈子从来不喜欢管闲事;
偏偏莫名其妙地救了这么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回来!
他救她干什么?
没事给自己添麻烦!
花镜月在心里想了想,摇了摇头!
看着风婧蓉缓缓绽开的笑颜,他没好气地开口道:
“喂,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呃......我叫......”
风婧蓉三个字刚到嘴边,却被她卡在了喉咙里!
风婧蓉,曾经让她多么风光的名字!
将军之女,当朝皇后,季墨口中的蓉蓉!
蓉蓉......
季墨那温柔的呼唤在她耳边轻轻地响了起来。
让她的心抽疼得厉害!
曾经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浮云而已!
从她掉下悬崖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了!
也不再是季墨口中那小色女蓉蓉!
或许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见到季墨了!
心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多了一份绝望;
却隐约地夹杂着释然!
抬眼看着花镜月迷惑的眼神;
她不自然地转开了视线,淡淡地开口道:
“我叫无心!”
无心!从此真的无心了!
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季墨之外,还会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
总之,季墨在她心里的地位或许跟绫儿在季墨心中的地位一样;
谁都无法取代了!
“无心?”
花镜月重复了风婧蓉说的这个名字,眼里再一次出现了一丝丝的鄙夷!
“怎么你的名字也这么难听!”
什么?
风婧蓉再度一怔!
这老伯怎么听着像是在没事找事似的!
有这么跟一个客人说话的吗?
虽然她这个客人貌似还是他老人家救的;
可这老头也不带说话这么直接的!
还加了个“也”字!
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还认为他周围某个人的名字也很难听吗?
刚迷惑着,就听花镜月继续抱怨道:“一个叫寂寞,一个叫无心,你们俩是
夫妻吗?取的名字都这么怪!”
孰知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风婧蓉在听到花镜月提到季墨这个名字的时候;
心就像是被快速地扎了一针,很疼,却消失得很快!
“季......季墨?”
她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字,看着花镜月,就连嘴唇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您......您见过他?”
“谁要见他,他的名字这么难听!”
花镜月不以为意地瘪瘪嘴,看了风婧蓉那怪异的表情,继续道:
“是你昏迷的时候老是叫着这个名字,害得我听得烦死了!”
听花镜月这样解释,风婧蓉心里原本那抹可以见到季墨的渴望在此时被一阵
失落所取代了!
“哦,原来是这样!”
她没有多话,失望地垂下了眼帘!
她真是想多了,季墨怎么可能会来找她呢!
从悬崖上掉下来,他肯定以为她死了!
就连她自己都知道当时必死无疑了!
不过,既然季墨认为她死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或许,他还能记得,曾经他有一个皇后叫风婧蓉;
曾经,他疼过她,宠过她,还说要跟蓉蓉生皇儿......
只跟蓉蓉生皇儿......
想到季墨曾经跟她说的一切;
风婧蓉的心就抽痛得厉害!
季墨,我......我好想你啊!
风婧蓉低垂着头,手捂着胸口,强忍着那哽咽的哭声;
身子颤抖得厉害!
她真的好想他!
只是睁开第一眼而已,她便开始想他了!
见风婧蓉低着头一直不说话,花镜月显得倍感无聊起来!
“好了,好了,我老头子都不赶你走了,你还难过什么,快点出去走走!”
说着,花镜月拉了拉风婧蓉的手,准备叫她下床!
他的声音拉回了风婧蓉伤心的情绪;
她不自然地擦了擦眼角;
抬眼看了一眼花镜月,笑着点了点头——
“好!”
她起身,动了一下双脚!
却发现脚下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心瞬间沉了下来,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再一次试图动了动,脚下仍然没有一点移动的迹象!
她的谎言里出现了恐慌!
不......不可能的!
手抓着床单,她抬眼看着花镜月;
口气中充满了害怕的情绪!
“我的脚......动不了!”
她眼中那种恐惧感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更加遍布全身!
“动不了了?”
花镜月的眉头因为她这句话的锁了起来!
忽的,他明白了什么!
走上前,拉过她的手,细细地把了一下脉!
稍许,他了然地点了点头!
转头看着风婧蓉那期待的眼神,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同情!
“月老,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带着几分恐惧地看着花镜月,连声音都多了份颤抖!
只见花镜月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开口道:“你在掉落悬崖的时候,脚刚好沾上的寒池的水,能活着已经是万
幸,寒池水里的寒气会直逼人的五脏六腑,基本上沾上便没有活着的可能,
而你现在只是双脚不能走路了而已,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不......不能走路了而已?”
风婧蓉铁青着脸色看着花镜月,不敢相信地盯着他的谎言!
“您......您的意思是说,我以后都不能走路了?”
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玩笑!
这一定是个玩笑!
而且是个不能开的玩笑!
她怎么可以允许自己不能走路!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为什么连走路的权力都要把她夺走?
“可能吧!”
花镜月点点头!
“不可能!根本就不会有这种可能!”
风婧蓉像疯了似的从床上翻了下来,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