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公子宴2015-11-30 21:106,374

  伸出手臂,轻轻抚了抚那毛茸茸的脑袋,一袭白衣的俊美公子唇角勾着似是而非的愉悦弧度,逸出唇瓣的声线带着一丝蛊惑:“落儿乖。”

  旁人听来皆是有些魅惑慵懒,遑论在她怀中的秋沉落。那紫纱衣裙的少女毛茸茸的脑袋在白衣公子的怀中一点一点,竟是缓缓地,迷迷糊糊起来:“颖……儿?”

  白衣公子美得不似凡间生物的面容在她大大的杏眸中倒映地清澈,却始终仿佛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一般,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那唇线优美的双唇在听了她迷迷糊糊的呓语后,微微翕动,却是带着愈发魅惑慵懒的调子:“我在,落儿。”

  秋沉落努力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揉一揉迷蒙惺忪的眼眸,却终究无果,脑海里一片昏昏沉沉,“啪嗒”一声,秋沉落昏睡过去,脑袋坠落在那一袭白衣的怀中,微微地,有些沉。

  白颖华神色渐渐泛起一丝肃然,伸出长臂捞起秋沉落坠在身侧的玉手,她伸出两指,搭在她脉门上,细细切起脉来。一旁早爬了回来的血柒诧异地看着十数日来白颖华第一次露出这般肃然冷戾的神色,开口问道:“小华华,这秋沉落……怎地这就睡了?出什么事了?”

  然那一袭飘渺出尘的白衣却只是闻言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半晌,纤细的眉峰渐渐地,浅浅蹙起,白颖华倏然出声道:“嫣月。”

  “嫣月在。”殿下一袭绛衣亭亭玉立,听闻殿上白衣出言唤她,便盈盈一福身,应道。

  那一袭白衣声线依旧清澈如浸了月色的山泉叮咚,却无端地令所有殿中人都察觉到一丝宛若自极寒之地蔓延开来的冰冷:“去将宁舞给本宫带来。”

  “是,公子。”嫣月领命,转身便去。

  那一袭白衣如云的衣袂一挥,殿上的歌姬舞姬乐姬便眨眼间退了个干干净净。血柒诧异地看着这一幕,不禁再度发问:“小华华,这到底……?”

  “孤月,独月,夭月。”那一袭飘渺出尘的白衣却并未搭理他,只依旧故我地出声唤道。只是血柒敏锐地察觉到,白颖华的声线,较之方才,更加地冰寒冷戾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

  听闻唤声,一直留在殿下的三人便忐忑不安地走了过来——方才秋沉落倏地便睡着了,这点事情虽然不至于大惊小怪,但他们在殿下都听到了那一句与往常语气不同的“我在,落儿”,故而还以为是公子对小姐做了什么,却不想公子在小姐睡去后,竟是一脸的肃然,他们这才感觉,事情很不妙。

  墨玉流光的眸光只一扫,白颖华便看出眼前三人的忐忑不安。虽然她心知对方手段高明,既然孤月他们一直未来禀报,只说明他们也不曾发现落儿的异常。也或许,落儿这点异常,是今日将将才表现出来。不过,事关落儿的安危,她即便一眼便猜出问也问不出什么,却还是微启薄唇:“近些日子,可曾发现,落儿有何异常?”

  这声音,这语气,较之方才,又倏然变得温和了许多。孤月心中“咯噔”一声,他可尚还未忘记,在飘雪居救回秋沉落之时那一袭白衣对他的耳语——“事不过三”。事不过三,若此次当真是小姐又遭遇了什么,那他与茜茜……

  独月虽然这三年来经历颇多,当初那小魔女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增长了不少见识,明白了许多事理,可到底还只不过是个小丫头,她的天空一直局限于落华宫和独孤家以及雪弥城,真正的“江湖”,却是在自家大哥及二姐的保护下,并未真正见识到一角。兼之白颖华虽则近年来愈发冷戾暴虐,可到底都三番两次地饶了他们护卫不力之罪,是以她对白颖华“偶尔”的疾言厉色尚还不怎么在意,当下见白颖华问话,微微回想了一下近日来秋沉落的种种,便接话道:“公子,小姐并无什么异常,但自从回宫,小姐笑的次数变少了。”

  没想到自家妹妹会先一步回答,毕竟之前公子的问话皆是由他这个大哥来回答的,孤月心中一顿,忙低喝道:“茜茜!”

  “哦?落儿回宫后,笑的次数,变少了?”几乎一字一顿的,带着一点点的疑惑,似笑非笑的弧度在那唇线优美的唇畔缓缓地绽放,白颖华长长的眼睫微颤,眸光轻轻一转,墨玉眸子里浮起一丝旁人不知如何形容的情绪,片刻后,根本不给眼前三人更正的机会,又笑道,“就这些?”

  那唇畔的笑容,云淡风轻到,令人暗暗心惊。

  孤月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除此之外,小姐的确,不曾有什么异常。”

  夭月却在此时插话了:“公子,秋……小姐的情况,是不是有些,不好捉摸?”

  她此言一出,孤月独月都有些惊异地望了她一眼,而后便看向白颖华怀中熟睡的少女。白颖华似乎也没打算瞒他们,纤眉微挑,墨玉眸子里光华流泻宛转:“夭月,看来——你似乎察觉了?”

  “因为公子方才用了‘心经梵唱法’,却没能让小姐清醒过来。”夭月虽然不谙世事,可到底在断魂谷中有一位“陶仙姑”的娘亲,对于世上各种玄奇法门,都还是稍稍有些了解的。而这“心经梵唱法”,也属其中之一。断魂谷陶家一脉,虽然世代皆是薄命女子红颜,可本事却着实不小,除却可御蛇群,识毒辨蛊,鲜血可解百毒之外,还有一门天赋,便是惑人铃舞。以独特舞步响起的银铃声音,若有意为之,辅以稍许内力和妖媚嗓音,便可迷惑世人,轻者可使其精神恍惚,一心茫然,重者可操纵对方,为己所用。

  只是这惑人铃舞所要消耗的除却体力、耐力、内力之外,还有自身精血与寿命,故而夭月不曾使用。但对于这一门惑人铃舞的克星——心经梵唱法,却是十分熟悉。方才白颖华那一句话虽然使得十分高明,可到底不曾存心掩饰,夭月方才细细一思,便认出了“心经梵唱法”,而秋沉落却并未醒来,而是莫名其妙便在这殿中睡着了,这一点,着实蹊跷。

  夭月此话一出,孤月与独月皆是一惊。不过白颖华随即开口便消了他们心中担忧:“夭月也不过,方才察觉罢了。”似乎只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轻叹,那一袭白衣将紫纱衣裙的少女横抱而起,状似随意地瞥了他们一眼,“莫要打草惊蛇,你们下去罢。”

  “是,公子。”虽然还不明白为何公子这便知晓谁是那株“草”,谁是那条“蛇”,三人却是恭敬地行了礼,随即隐了身形退去。

  血柒一脸好奇之色:“小华华,怎么,秋沉落又出了什么事?中毒了?还是……”他话音未落,那墨玉眸子里流泻出来的华光璀璨,轻飘飘地斜睨了他一眼,不悲不喜,漫不经心,血衫男子登时便住了嘴,再不知该说什么。

  一袭绛衣带着一个淡粉色衣衫的双髻小丫鬟由远及近,待在白颖华身前停了身形,嫣月禀报道:“公子,小舞带到。”

  一挥衣袖,白颖华唇角勾起一个颇为温和的笑意,望着眼前一脸诧异的宁舞,道:“小舞。”

  “小舞在,公子,小姐她这是……”宁舞垂眸看了看窝在白颖华怀中的紫衫衣裙的少女,小脸之上虽然表情依旧淡淡,却溢满了关切之色。

  白颖华垂眸,顺着宁舞的眼光,将自己的眸光缓缓落在怀中少女的身上,眼睑微阖,长长的眼睫在眼角投下一片阴影,她声线清澈,缓缓道:“落儿只是倦了,小舞,陪本宫去一趟疏落殿罢。”

  “诶?是!公子。”小舞忙垂眸应了,又偷偷觑了一眼旁边的血衫男子,弱弱道,“公子,那血柒公子他……”

  白颖华闻言,侧眸望了一眼似乎一脸了然的血柒,忽地唇角弯出一道弧度,轻轻地道,“柒柒。”

  ——柒柒。

  ——柒柒、柒柒,柒柒……

  ——柒柒!

  血衫男子惊怔在原地,脑海里旋着这两个大字,还有那一声清清浅浅的,恍若山泉漫漫流淌过山石蔓延过草木一般的声线,“柒柒”二字,在舌尖徘徊浅唱。

  待血柒回过神来,偌大的素容殿已然只余下他一人,还有满室莲香弥漫,随风轻拂过他的脸颊,是那一片片轻纱帷幔,雪纺帘幕,仿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抚过他的脸颊,留恋不舍。

  眼前还浮现着方才那一刻,那一袭白衣飘渺出尘,望着他的神色好似温柔若水,唇角弯出的弧度一如许久之前四处奔逃的他们在农居里时闲散飘逸的浅笑,还有那纤细的眉微微弯起,一如笑意直达眼底的心情愉悦。

  他心醉神迷。

  疏落殿中。

  将秋沉落缓缓放在宽大绵软的床榻上,又勾了勾手指取了被褥为她覆上,细致地掖好被角,抬手为她理了理鬓边稍稍散乱的发丝,白颖华望着眼前倾城倾国的绝色少女,眉间浮起一丝轻轻淡淡的柔和:“小舞,随本宫来。”

  “是,公子。”宁舞站在她身侧望着她做了这一切,心中不知是怎样的心绪起伏,却倏地听闻这谪仙一般的公子唤她跟随,她便应声,礼数周到地做了个万福,即便那人背对着她,脊背瘦削如刀刻斧雕,不曾望见她眸中半点闪烁的光与暗。

  行至疏落殿中的泣月湖,那一袭白衣怔了半晌,忽地问她,依旧不曾转眸望她,可言语之间却仿佛溢满了说不明、道不明的哀愁:“小舞,你想念你的姐姐么?”

  彼时,白颖华一袭出尘飘渺的白色华服迎风而立,有清风自湖面掠来,扬起她宽大如云的白色衣袂和长长的衣摆,衬得那衣袂与衣摆之上银线绣成的美丽花纹也仿佛活络起来,生动如斯。长及脚踝的青丝随风轻扬,那以帛带松松系了的一缕发丝也在微风吹拂下,落了那一根细细的白色帛带,满头青丝便那般随风而扬,周身风华渐起,立在泣月湖畔的那一袭白衣飘渺出尘,仿佛遗世独立,随时要羽化成仙一般。

  宁舞满心震撼。

  那问话的绝代人儿不曾回眸望她,不曾开口催她,仅仅是凌风立在湖畔,任凭风拂,仿佛世间一切都已不在她那双溢彩流光的墨玉眸子中,又仿佛她便要乘风而去,将这一袭绝代风华永远地带走。

  许久以后,宁舞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道:“想……自然是,想的。”

  那一袭遗世独立的白衣立在她身前,望不见她的身形与容貌,也望不见她眸中深栖的黑暗与光芒,只是听闻她这一句似有若无的话语,便随口继续问道:“为何会,想呢?”

  “诶?”宁舞不曾想到,这一句“为何”,就仿佛是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声线依旧那般清澈疏朗,依旧那般慵懒魅惑,依旧那般醉人心魂,却带着十二分的不解,十二分的茫然,十二分的迷惑。

  “因为,姐姐是小舞的姐姐啊,我们是亲人啊。”良久,宁舞才这样回答。虽然她不知眼前这仿佛拥有全世界全天下的所有人最渴望拥有的全部东西,却为何对有如斯迷茫,她还是这样说了——白颖华拥有这世上最美的容貌,最出尘的气质,最厉害的武功,拥有不知何时会花完的金钱,不知何时会消失的桃花,还有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落华宫,愿意伴他左右一生的倾城红颜。

  似乎老天格外地优待眼前这一袭白衣,不管什么,只要是最好的,你都可在这人的身上寻见,可为什么,这人现在会如此地迷茫,如此地,不幸福呢?

  “亲人……呢。”片刻后,那一袭遗世独立的白衣微微地垂了眼眸,唇瓣中逸出这样的字眼,那声线里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宁舞百感交杂,那仿佛是无奈,是恍然,是心痛,是浑不在意,漫不经心,云淡风轻。

  “公子?”宁舞诧异的轻唤。

  那一袭白衣倏地缓缓回眸,长发青丝在身侧被风拂出优美的弧迹,一如那飘逸的如烟衣袂:“你恨我么?小舞。”

  ——你,恨我,么?

  宁舞怔怔然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接口。

  ——这已经是不知多久的时间以来,眼前这一袭白衣在面对除却秋沉落以外的人时,自称“我”。这也已经是不知多久的时间以来,眼前这一袭白衣在面对除却秋沉落以外的人时,露出这样一副除却冰冷傲然、冷戾暴虐的面孔。

  “公子……在说什么?”半晌,宁舞干涩着嗓音接口。

  ——恨?为何会恨?为何会这么问?

  “因为——本宫让你和你的姐姐分离了呢。”那一袭白衣微微侧着身子,单薄瘦削的身形映在宁舞的眼眸中,那如玉的面容上浮着一丝似笑非笑、似是而非的神色,那般高深莫测,让人不知如何行将猜测。

  宁舞这一次却是反应极快地垂了眼眸,不敢再看那摄人心魂的一张面容,轻轻咽了一口唾沫,答道:“公子说笑了,若非公子,小舞与姐姐也不会有今日的生活,小舞断不敢也断不会恨公子。”

  “毕竟——感激都还来不及呢。”垂着脑袋的双髻小丫鬟如是道。

  那一袭飘渺出尘的白衣听了她的回答,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忽地便抬起衣袂掩唇轻笑,笑声自袖间飘逸而出,清越却透着一股子不知如何形容的冷意:“呵……”

  “既是如此——”那一袭白衣许久之后,才缓缓道,“你便好好服侍小姐罢。”这话音未落,那一袭白衣便如云的衣袂轻挥,宁舞再抬眸时,那一袭白衣已然孤身立于泣月湖中的水榭楼阁中,手中轻执一把紫玉箫,缓缓放至唇边,清丽的音色便缓缓地,自箫与唇间流泻而出,漫漫流淌在整个疏落殿中。

  宁舞远远望着那一袭临风而立的出尘白衣,眼眸中光与暗的斑驳挣扎愈发地激烈起来,明明暗暗,不知何去何从,不知前路渺茫。

  月余后。

  紫雪国,雪见城。

  一辆马车徐徐停在容园门口,一直候在门口的管家无相一见,便上前两步,作了一揖:“恭迎公子。”

  马车帘被撩起,马车门被推开,一袭墨色玄裳率先出现在众人眼中,轻松跃下马车后,那一袭玄裳转身,衣摆划过一道优美弧迹后,他道:“宫主,请下车罢。”

  一只纤纤素手探出,随即一袭白色衣衫飘出马车,其后紧随一道红影。

  早有人禀报云容,那一袭出尘白衣方身形落落,足尖着地时,一袭浅碧色罗衫,下着一条浅黄色襦裙的云容便在小蝶的陪同下,急急地出了来。眼见一袭熟悉的白衫,云容这半日来积压在心间的恐慌和无助霍然喷发,她疾奔过去:“颖儿,颖儿你来了!”

  微微半垂眼睑,白颖华抬起一只手,扶住踉跄的云容,微微蹙眉:“容儿,发生何事?你……”

  “小落呢?小落在哪里?雪慕远他、他……”云容怔了一怔,随即便急吼吼地眼珠乱转,四下里寻着秋沉落。白颖华抬手抚了抚她的背,声音缓缓地:“落儿还未到。容儿莫慌,慕王殿下怎么了?”

  “颖儿,对了,你也会医术对不对?你去看看雪慕远,他……”话未说完,云容便已拉了白颖华的手腕,也不管那冰冰凉凉的手腕带给自己的那一刹那的不适感觉,她回身便走,“前日有人来刺杀我,正巧小蝶和冷大哥一道出门,是雪慕远他救了我,可是他、他……”想起前日亲眼所见那一幕幕血光淋漓,云容身子一颤,脚下步伐更急了。

  白颖华蹙了蹙眉,回眸向那一袭玄裳的男子递了个眼色,随即便又转向云容:“容儿,雪慕远在何处?”

  “在容居,他……”云容话音未落,便被白颖华长手一捞,放进怀中,眼前风景变换,却是已然在半空中飞掠。

  片刻,她们落在了容居门口。云容虽还眼前有些晕眩,却是一落地便拉着白颖华急急地推了门进去:“颖儿你快看看他!”

  白颖华随她行至榻前,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蹙了蹙纤眉,白颖华笑意浅浅地将云容的手推开,伸出骨指分明、白皙修长的两指按在了雪慕远的手腕上。

  不消片刻,白颖华收回手指,看向云容:“容儿,你想我救他么?”

  云容倏地一怔。

  白颖华此刻的神情,仿佛眼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般——不,那漠然的神色,好似眼前躺着的垂死的人她根本不曾看见过。那般的漠然,那般的冷淡,无悲无喜地,只是含着一丝浅浅淡淡的笑意,问她是不是要和她一起用晚膳一般的神色。

  云容蹙眉,白颖华这是怎么了?然而现下时间并不容她考虑这许多,她急切道:“他是为我而伤,颖儿,我不想他死!”

  “若他就此死了——你与紫雪帝的那个赌约,自然便作废了。”却不想,白颖华薄唇微启,说出的话,竟是这般,“届时,你可回复自由之身,不再受紫雪帝和慕王殿下这一道赐婚皇旨的束缚,不好么?”

  云容此次,竟是当真怔在原地。

  片刻后,她道:“颖儿,你是认真的?”

  那一袭出尘白衣一如她所想般,微微地颔首,纤眉微挑:“当然,若是你已然爱上他,那么——我自会救他,容儿。”

  神色清冷的这一袭绝色,如是说着这般冰冷无情的话语。

  云容忽地明白,为何秋沉落不在此处,倒说不定,是那丫头,又与这人闹了别扭。而到底为何白颖华一出现便是如斯冷酷无情,她当真想不到原因。

  ——确实,雪慕远此刻死去,便是她这婚姻死结最好的解决办法。不管她有没有对雪慕远动心,那老狐狸都不可能再以雪慕远来束缚她,到时,她便真的有可能回复自由之身。而老狐狸失了最中意的王储,天下人皆知她是雪慕远的王妃,就算老狐狸再寻王储,也与她没有半点干系了。

  ——可……

继续阅读:第137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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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凰妃:皇子的狂傲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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