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爷赏给你的。”齐沫儿轻笑着,先前心中的抑郁早已不在。“爷说了,只要你跟到他面前磕头认错,赔礼说今天下午的事情全部都是你的过错爷就原谅……”
“呵呵,认错?”苏云轻挑眉稍突然发笑起来,仿佛刚才齐沫儿说了一个多大的笑话似的。“我错了?是,我是错了。我错就错在那天从山上摔下来就该啪的一下摔死算了。我最最最大的错就是不该相信了一个根本不值得我信任的男人!”
“苏云你……”齐沫儿眉心紧跳,苏云在说些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先前苏云跟爷一起回来时她便让小怀着人仔细询问过两人之间的情况,竟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这便成了齐沫儿心中未解的谜,为什么她安排让苏云接近朱弄楦?因为她和秋水儿一样,想要知道苏云对于爷来说到底是不是一个特别!“苏云,我不管你和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嗤笑一声,苏云颇有意味地抬眸看向眼前的齐沫儿。“我这片地儿的哪一件事儿发生后不是在转眼间就传到齐侧妃耳中的。”
“你说什么?”睨着苏云明亮的眸子,齐沫儿心中有些发毛。那双眼,仿佛穿过了衣衫,看进了她的心里。“苏云你、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见到齐沫儿心虚,小怀莫名不已。疑惑地眼转向苏云时却见她双眼转也不转的注视着那一箱金银,先前的心动早已消失不见。
他在想什么?苏云知道。他给她的不是惩罚,而是污辱。只要她愿意接受这些钱财,给他致歉,那么便变向承认了她往日的尊严完全是矫情、是做作,她只不过也是一个虚荣的女人,和他府中的其他女人一样留在他身边只为沾他的光享齐人之福。
“爷可真是好脑子,也果真是有财力!”苏云浅然一笑,再不去看那盛满金灿灿银晃晃财物的箱子。“麻烦齐侧妃回去回复爷一声儿,他的计划落空了。劳烦他再费些细胞,另外想个法子。如果爷觉得实在没必要为了我们两个卑贱的下人伤脑筋,就请他赶我们母子俩出府吧!”
“你愿意出府?”听到苏云的话齐沫儿惊讶地瞪大双眼,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不愿意一朝飞上枝头的。突然一道锐利的视线直射而来,是苏云!她的眸中充满愤怒,没有上妆的脸庞丝毫不掩其过人之姿。只是为什么?齐沫儿竟然发现她的脸上有不耻,她在笑话自己。“苏云你少给我摆这副清高模样,如果你真无心于爷,又何必千里面迢迢跟到王府?又何必处处与爷作对,引起他的注意?”
小怀等人重重点头,纷纷认同。
“如今你这般抗拒,难道不是心中又有了算盘,想要……”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无耻——齐沫儿!”苏云一声喝斥,众人心惊不已,齐沫儿更是错愕极了。“到底谁才是表面仁义,内里算计千万。难道你齐沫儿,不是典型!”
“你!”
“你闭嘴!”忿忿得直起身,苏云扬手指向门外,“都给我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们!有本事的就叫爷弄死我母子,不要在这里狐假虎威!不要忘记了你们为何如此高傲的站在这里,还不都是因为爷!”
“苏云你……”
“滚出去,都滚!”苏云突然放开怀里的儿子,冲到齐沫儿面前就要将她往外推。待见到身旁装满银子的箱子时,她想也不想直接拾起里面的银裸子看都不看一眼便向房中其他人胡乱砸去。“你们都给我滚,这些肮脏的东西谁喜欢就拿去,老子都赏给你们!”
“苏云!”
“疯了!苏云疯了!”
在一片嘈杂声中,众人狼狈离去。睨着眼前好似发狂般的苏云苏彬心惊不已,她——凌乱了发、小脸上满是怒意,但苏彬还是眼尖得发现了她眸中的失落与伤心!
“娘亲!”
听得苏彬唤自己,苏云得意地扬起头,指尖胡乱理过发丝这才浅笑着安慰他道,
“呵呵,彬儿可解气了?”
“……”到底是谁在生气,刚才的一切又是解了谁的气?苏彬无语极了,肚子饿了又不敢说。
书房中,朱弄楦颇有兴趣地盯着眼前的齐沫儿。她的衣衫纽扣错乱,发间金钗也和先前插的不是一个地儿。想到苏云竟然有法儿叫这个素来有端庄娴淑之名的齐沫儿难堪下不了台,他就忍不住想笑!
“沫儿这是怎么了?”
“啊?”听到爷问话,齐沫儿先是一怔心虚地羞红了脸随后立即遮掩道,“没有啊爷,沫儿很好!”
“是吗?”双拳紧握朱弄楦忍住心中的笑意,一道灵光闪现,他突然想到齐沫儿如此是拜苏云所赐,苏云为何如此?她一定是拒绝了他的“惩罚”,这个女人!“苏云那里怎么样了?银子都收下了吗?”
“呃……没、没有。”齐沫儿眼角紧紧注视着爷的表情,捕捉到他眸中一闪而逝的怒意时她立即上前一步指责道,“爷,苏云她根本不领您的心意!更可恶的是——她竟然用您赏的银两将我等轰出房间。沫儿知道爷对苏云……您这样做也完全是给她一个台阶,殊不知这个贱婢完全不懂爷的心思,还说最大的错误就是信任了一个不值得她相信的男人!”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辩驳,只任齐沫儿在堂中指点着苏云的种种不是。
“没想到沫儿对苏云母子的事情竟如此上心,连每天他们做了些什么都了如指掌!”见到齐沫儿脸上的呆滞,朱弄楦深邃的眸中闪过一道不悦 。图格先前便怀疑为何每次他回府都“碰巧”遇上苏云母子,而苏云母子住的院子正好斜对着前院,这便是为什么他每次回府经过前院时总会看到她带笑的脸。“苏云她不答应就算了!”
“算、算了?”齐沫儿心中的欣喜还未拔苗却被朱弄楦瞬间扼杀,因为她听到他说,“既然她不喜欢金银,便做本王的女人,享和你同样的权力!”“什、什么?”
注视着她目瞪口呆的脸,朱弄楦突然觉得好玩了起来。
“没有听到吗?”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碎一口。虽然杯子都早已凉透,朱弄楦却觉得比平日味道更妙。“听到了就下去办,告诉她本王愿许她和苏彬母子两人一世富贵,只为她肯低头,跟本王再说一次‘对不起’。”
“爷!!”
领着小怀等人再次往苏云院子方向走去,齐沫儿苦着一张脸。每跨出一步,她都深深地忏悔当初。为什么她要这样贤慧?为什么总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往他房里塞人?真的是为了表现对他宽容的爱?还是只自私地想要成全自己贤德的名声,得到他 更多的注意?
打量着眼前的苏云,她一脸恬静,怀中紧紧揽着苏彬。好似是守护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一般,任凭谁来也不会愿意割舍!想着爷刚才说“许她和苏彬两人一世富贵”,看来他真的很了解苏云啊!
“你们又来做什么?”没有睁眼苏云已知道是齐沫儿带人来了,她身上的脂粉味儿还没进房苏云就闻到了。“还是爷这么快又想到了置我们母子于死地的法子了?”
“小怀,你来!”
不知道为什么?齐沫儿这三年来送了许多女人进他的房里,可是这一次却是从未有过的心痛和莫名的不安。
“是,小姐!”见自家小姐如此小怀无奈地上前,同情的双眼在看向苏云时却立即变成了怨毒。“苏云,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家小姐来这里也完全不是自愿的,是奉了爷的命令!”
“有话就说,有屁放完就滚!”
“苏云!”
她的心和人都在等他——等他最后要她死的命令。其余人,她不想理!
“还要我轰你们走吗?”她突然瞪大双眼,吓得小怀倒退两步才站定。“爷要做什么,你直接说。说完就出去!”
“苏,你……”注意到小姐沉默不语,小怀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传爷命令,只要你肯跟爷赔罪道歉,爷就许你和你的小野种一世荣华。”
小怀的话虽然表达正确,却没有说出朱弄楦真正的用意,他要她一句“对不起”,因为他知道她有错便从来不会在乎这三个字。
“赔罪?他就不能来点新鲜的法子吗?”苏云巧笑淡漠,感受到她心中的苦涩小苏彬依稀睁开双眼,丝毫没有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你们回去吧!”
“那你的回答呢?”小怀怔怔地注视着苏云的脸,她才不相信苏云这次还会拒绝,就算再拒绝那肯定也是为了更进一步得到爷的关注。
“回去后,爷会告诉你们答案的!”
“什么?”
“爷!”书房中,齐沫儿静静伫立一旁,她的心中隐隐相信着苏云所说的!他一定早晓得了她的决定吧!“苏云她……”
“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