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来到府中才不久,云梦轩也是她后来才搬过来的。这里怎么会有宁冰儿的衣裳呢?想到这里,灵儿顿时明白过来。
“夫人的意思是……”
“是事实如此!”她双眸定定地望着灵儿的眼,真相已呼之欲出。“我没有让你去请爷,但你去了!我沐浴的事情也都是你安排妥当的,可是为什么当爷一来衣服就错了,事情接着完全走样?和我们想象中的完全相反?这所有的一切,不是很可疑吗?好像有人在暗中操纵一般!”
“翠儿?”话一出口,灵儿就猛地摇头起来。“翠儿虽然平日里心高气傲,但她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心机。而且昨天我也问过翠儿,如她说害了夫人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那若是有人许了她比伺候我还要多的好处呢?”见灵儿怔愣,苏云随即解释道,“是翠儿让你去请爷,急匆匆叫我起身的也是翠儿,而在我沐浴之前你给我准备的会是白色的衣裳吗?你知道我一向不喜穿白……”
“奴婢准备的是一件暖黄色的衣裳!”
“这就对了!”睨着小丫环愤恨的眼,如今苏云已知道了内贼是谁那么接下来她便要关门打狗,痛扁那吃里扒外的家伙。“一切只有一种解释!既然有人不识抬举,咱们也就不用客气!”
睨着苏云清亮的眸子,灵儿心中说不出的敬佩。虽然她的身份并不光鲜,但是苏云有着一颗善待他人的心,这样的人无论是贫是富是贵是贱也总是令人愿意追随。因为,大家的心很近!
“娘亲!”见苏云一脸平静,苏彬有些意外。他双眼迷惑地望向她身旁的灵儿,却根本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娘亲,你没事吧?”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苏云牵过苏彬的小手一把将他抱坐到自己身旁,打量着眼前的下人们她好看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刚才我听灵儿说爷撤了我的夫人之名是吗?”
“这丢了名也没关系,反正我向来不喜那些没用的虚名。不过这要撤也得有个由头吧!爷虽然性格乖张,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见众人沉默,苏云伸手一指毫不避讳的叫翠儿上前来。“灵儿,你也算是这云梦轩中的半个管事。素日我的起居用度都是你在帮着管理,你且说说看爷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还是我哪里做错了?毕竟咱们是主仆嘛,正所谓主子风光下人走路也带风儿。错了咱们改过就行,总不能我不在乎也叫你们跟着受罪不是!”
下人们先是一阵呼喊说“不敢”,见她指定灵儿回答随后也都闭了声。昨日之事大家都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下心中都纷纷想要先观望下,看看情况在说!
“奴婢……”
“说来也是奇怪!”不待她回答,苏云好似自言自语的低喃着,但话里话外都跟是对着灵儿说的一般。“昨夜爷怎么这么好兴致过来了?我还以为是他终于想起我来了,可是为什么他却一直说是我叫人请他来的呢?我明明没有……”
“主子是灵儿去请的爷!”翠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想着灵儿很可能已经坦白她也没有回避。“是奴婢们想着爷总是这样不来,担心夫人会失了宠所以才……”
“那我可要谢谢你们了!”“奴婢不敢!”见灵儿一声呼唤也跪到地上,翠儿心中惊讶不已。难不成苏云根本不相信灵儿的话?当她接触到灵儿愤恨的视线时她的脸上顿时划过一抹得意,只是小人得志丝毫不晓得遮掩,嚣张的模样早已被苏云和苏彬收入眼底。“如果我没有听错,昨天在门外喊着爷来了了的是翠儿你吧?”
“奴婢……”
“到底是不是?”苏云一拳重重击在桌上,茶杯陡的跳起“啪”的一声摔落地面砸得粉碎。她突然的变化令众人震惊不已,统统跪了一地。翠儿更是吓得吞吐起来,半天没有回上一句。“翠儿!”
“是,是,是奴婢!”俯身低头,翠儿根本不敢再看苏云一眼。“爷走得快!奴、奴婢是眼看着爷就要到了,所、所以就忙唤夫人赶紧起身。奴婢,奴婢是怕夫人出来迟了爷会生气,所以……”
“所以你一不小心就将宁冰儿留在府中的衣裳放到了凳子上是吗?”
“什么宁冰儿,我不知道!”见翠儿慌乱起来,苏云直想一把冲上去拧断她的脖子。翠儿对朱弄楦的心思,她一直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在这个时代,丫环想要爬上主子的床一朝升为姨娘太正常了。只是令苏云想不到的是,翠儿竟然勾结外人陷害于她。“当时奴婢是在房外啊!怎么会跑到房间里面来换掉夫人的衣裳呢?而且奴婢没有理由那样做啊,夫人失宠奴婢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啊!还请夫人一定查明,不要冤枉了奴婢……”
“你还敢叫冤!”瞧着翠儿如此冥顽不灵,苏云也不想在忍,不必跟她客气了。“来人啊!丫环翠儿勾结他人,明知宁冰儿是爷的禁忌却将她衣裳带进云梦轩,还让我穿到爷的面前。以至于驳了我夫人的名,更令大家以后的日子都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把这个贱婢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打,直到她老实了愿意交待为止!”
“什么?翠儿她……”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等卖主求荣,只为一已之私就陷害咱们的人拖出去打!”此时,灵儿走上前来,挥手间她向众人命令道,“只要她招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夫人要哄得爷回心转意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难道大家想要往后在府中都抬不起头来,你们愿意被濡沫斋和秋水阁的人踩在脚底下?夫人得宠之后,你们更是明里暗里捞了多少好处?”
“是!”
下人们都乖巧了,苏云望着灵儿一脸赞赏。
“不是我,我没有。是灵儿,夫人是灵儿!你为什么不惩罚她,倒要来处罚我?就因为她是你的心腹,是不是?你凭什么处罚我?我不服!苏云……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安王府是个讲理的地方,你想要打死我为自己顶替我要告诉王爷,我要告诉侧妃娘娘……苏云……”
“哼!”鼻尖轻哼出声,苏彬不屑地轻掸着衣衫,仿佛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这等没骨头的下贱胚子,还没受刑就忘乎所以了!”
“灵儿,你立即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将院门关上严格把守起来!不准透露出一点儿风声,任何人不许出入,也不许和外面的人搭话 !哪怕是图格来了,也必须等回报过我同意后才开门!”
“是,夫人!”“等等!”喊住正欲离去的灵儿,苏云眸中闪过一丝不舍,更多的是心痛。“叫大家都改口叫我苏云罢!爷既然撤了我的名,在没有恢复前我们还是谨慎些省得落人口实反倒增添麻烦!”
“是,夫……”恨恨地一跺脚,“苏云”两个字灵儿实在叫不出口只得无奈地转身离去。见她如此,苏云深感欣慰。接触到苏彬迷惑的眼,她轻启薄唇终于讲述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提到宁冰儿的云上锦,苏云忽然想起白天她曾见丫环们拿过那件衣裳。当时她看过也觉得料子很高档,只是却和前几日小怀收回去的那匹不一样。“难道是做了太久的原因……”
“娘亲是指,小怀那日根本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掩饰昨天的阴谋?”苏彬低头思索着,他原本一直想不明白小怀为什么非要将那匹布要回去?如果真的如他推论这般,那就很正常了!“那天娘亲突然跑到偏房和孩儿一起睡,随后爷就出了云梦轩难道也和那块布有关?”
苏云顿顿点头,看来此次的幕后主谋便是齐沫儿了。
“记得有几次,我曾看到过翠儿从院子外面回来。当我问她去哪儿时,她总是慌慌张张的顾左右而言他!如今看来她定是内贼不假,但是娘亲,”怔怔地望向苏云,苏彬黑玉般的眸中满是担忧。“孩儿觉得此事恐怕不只是齐侧妃一人的谋划,宁冰儿既然是爷的忌讳那她衣服怎么会到了别人手里?平日是什么人在管着她的东西呢?是爷吗?”
“如果真的是爷,那肯定是极少有人知道放在哪里?而且此事牵涉到宁冰儿,如果爷随后回想起来查出那人是谁,那么她必定会比娘亲死得更惨!难道她就那么有自信可以让爷动不了她?除非……”
“除非她的地位或者身份让爷顾忌,不敢轻易跟她翻脸!”“恩恩!”见小家伙点头,苏云一爆粟敲到他头上。“什么死不死的?你娘我才二十出头,正值青春年华胡说什么呢!”
“孩儿错了!”
“夫……”
“她招了吗?”见灵儿一脸尴尬,苏云有些苦笑不已。她之所以叫大家以后都直接唤她的名字,是因为她根本不觉得他们两人还会像从前那样。至少苏云,她不会了!“可是齐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