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姐,你穿好了么?”
秦素素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走着。今日他们要去秋府,虽然只是一个寻常的聚会但却是苏云来到这个世界后参加的第一个交际会。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心。
“马上就来!这个也不要了……”在丫环的埋怨下,苏云终是只戴了几只素簪。
“云……”苏云不慌不忙地走出来。她面容姣好,妆容淡雅。一身芙蓉锦花团紧簇,加上碧水蓝天的颜色更为其增加了一份飘逸灵动之感。三千青丝梳成一髻,大方而清爽。头上佩着两只素色玉钗,款式简单但做工精致。这可是宝玉斋最近研究出来的新样式,外人可是买不到几支。
“怎么样?”见秦素素呆着一动不动,苏云一脸忐忑地抚上头上的玉穗吞吞吐吐道。“是不是打扮得太花哨了?我还是进去再换一身儿吧……”
“不要!不要!”看苏云转身又要进去,秦素素两三步走上前挡了下来。“很好很好!云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啊!”
“?”苏云左右看看,总还是想要换一身。
“好啦!我的好姐姐!”外面时候不早了,再不走他们倒可以赶秋府的午饭了。“就这一身!只是……四儿,你去把我那对珍珠耳环拿来!”
“四儿,不要去!”喊住丫环四儿,苏云十分可怜的模样。“我的好小姐,这样可以了!打扮得太好,把你和各家小姐的风头盖过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了。而且我此次只不过是去玩的,又不是什么郑重的……”
“当然郑重了!四儿你快去啊!”见小丫头去了,秦素素这才一脸认真地对望着苏云。“姐姐平日里不是都说,你出了秦府代表的就是我们秦家。今天的聚会其实对于我来说也很平常,但对于秦府来说还是必须慎重的啊!你放心,我当你是亲姐姐。这衣裳合适,行头也没有问题。我不会让你成为别人的眼中钉,给其他人挑我们的刺儿的机会!”
“那好吧!”
“哥哥,你快看啊!”蹦到前厅,秦素素本来欣喜得不得了。但当她见到堂上坐着的爹娘时,立即往后退去。“爹,娘……”
“你看看!你看看!”看着突然“蹦”出来的秦素素,秦老爷气极地指着她,老大不高兴地回望着自己的夫人。“这成何体统?”
“老爷……”
“爹爹……”
“你给我住口!”打断母女俩的话,秦老爷站起身走到秦素素跟前。“素素!你瞧瞧你!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这……”
“老爷!”
“老爷在训……话?”睨着突然出现的苏云秦老爷睁大了眼,“苏……云?”
“呵呵,是啊!”好时机!秦素素转身拉着苏云来到爹娘面前,“爹,娘。你们看看,这是我为云姐姐选的衣裳和首饰漂亮不漂亮?”
“我可真是老了,竟然没有发现我们家的苏云还是个大美人儿呢!”秦夫人惊喜地发现。如今在秦家,苏云就是二小姐。无论是下人们还是管事,各个见到苏云都要行礼。秦家二老喜欢她,苏彬日后铁定会飞黄腾达。
“夫人才不老呢!”认真地凝望着秦夫人的脸,苏云发现她眼角的皱纹淡了许多。“先前给夫人介绍的法子可还管用?最近吃饭可还香?”
“管用!”说起此事秦夫人就欢喜得不得了。先前她睡不好,让本来就爬满了岁月痕迹的脸上又增加了不少皱纹和黑眼圈。苏云一次无意中听丫环们说起,便讲了几个法子。秦夫人听说后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不想果然减下去了。“……乌青不见了,而且以前的皱纹也淡了很多!我叫初鸳和初鸯一直捣腾着,希望以后能都消下去就太好了!”
“会的!”
“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赶紧出发吧!”秦老爷喝着茶催促着三人。盯着眼前的苏云,秦宋微微点头。这样的她,真的和平时那个苏云差了好多。
“我们走吧!”
“恩!”
“云姐姐,你看那个!”
“哪里?”
秦素素和苏云两人高兴地不停瞅着外面,你一言我一语地很是友好和睦。瞧着这一幕,秦宋嘴角愉悦地轻轻勾起。真不知道以后他娶的妻子是不是会和妹妹这般亲近,如果不是他就有得头疼了。秦老爷并不是专情的人,除了秦夫人还有几房侍妾。只是秦老爷的身子早年受过身,不益受孕。秦夫人生下秦宋的时候,秦老爷已年近四十。后来也有侍妾生过孩子,但由于种种原因孩子身体都十分孱弱最后只有夫人所出的大少爷和小小姐存活了下来。
“嗒嗒嗒”一阵马蹄声传来,苏云好奇地回头望去却再也挪不开眼。
“驾!”图格之后的那个人不正是他!朱弄楦!
“呵呵……”
少女的欢笑声如同银铃一般脆响悦耳,看着玩得很开心的乐飞飞苏云有些心疼。在她的旁边正是朱弄楦!
“那不是飞飞吗?飞飞……”
“?”听到呼喊,朱弄楦疑惑地回眸。四目相对时,他彻底震惊了。“!”
紧皱着眉,苏云手中锦帕揪成一团。乐飞飞怎么会和朱弄楦在一起?苏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坐回原位,她不再去看他的眼。见苏云退了回去,朱弄楦想要策马停下。可是,她在躲避自己。虽然只是轻轻一瞥,他还是看到了。今天的她,和他认识过的每一天都不一样。虽然在王府时,她也有穿过各种美丽的衣衫,为了讨好他也曾画过精细的妆。但是,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苏云是不是?
“王爷?”
“来了!”听到乐飞飞的声音,朱弄楦立即转身赶上。见着她好奇的模样,他微微一笑轻声回道,“我们走吧!”
“飞飞……”眼看着乐飞飞和帅哥一起离去,秦素素以为她是故意的。“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有了公子哥儿就看不上我们这些姐妹了……”
“素素!”“……”闭上嘴,秦素素一脸担心地回头看向秦宋。“注意自己的身份!”
看着秋府百花争相绽放的花园,苏云实在是提不起心思欣赏。突然地,她好想离开。去一个远离京城的地方,再也见不到他的世界。
“婶婶,原来你在这儿啊!我到处找你……”小秋悦高兴地奔上前来,拉着苏云就要走。“要吃饭了!娘亲她们都到花厅去了……”
“哟,我倒这是谁呢?”忽然,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苏云和秋悦皆是一怔,抬眸望去才见不知何时从假山后面出来一位小姐。“怎么?表姐不认识我了吗?”
来人是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姑娘,长得倒是清秀端正。说话时一个劲儿的对苏云挤眉弄眼,走路身子一摇一摆,加上这话里话外莫名的酸真像一个浪妇。
“原先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可是我刚才看了半日,的确是没错。”见苏云一脸排斥,小姑娘眸中闪过一抹阴狠随即做出一副可怜模样。手中的丝帕仿佛是在拭泪,“我的好表姐,你不认识我了么?去岁的事情我都听表姐夫说了,依琳只是恨哪!表姐夫他好糊涂啊!怎么可以仅凭姨奶奶们几句猜测便认定表姐偷人了?就算侄儿不是你和姐夫生的,但毕竟也是表姐的亲骨肉啊……”
表妹?苏云仔细打量过眼前的女子,她根本不认识!只是苏彬不在,她又失去了本尊的记忆。这突然冒出来的表妹,到底是真是假她根本无从判起啊?
“表姐,姐夫说他知道错了你还是跟我回去吧!”卓依琳,的的确确是本尊的亲表妹。见四下有人围了过来,她眸中一转哭得更是伤心了。“我们是女人,哪里有不被男人骂几句、打几下的。表姐带着侄儿孤身在外,生活一定很苦。表姐恐怕还不晓得?表姐夫已经知道后悔了,你和小侄儿前一步被人浸了猪笼扔进河里表姐夫后一步就跳了下去。既是恨自己笨,又是怨自己傻的竟然辜负了你数年的真情!表姐不见了之后,表姐夫立即悬奖张贴告示还说自己愚昧差点上书辞官回乡呢!”
“什么?什么?”
“苏云是她的表姐?”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是亲生的?”
“我也听到了?”
听见身旁的议论,苏云这才醒过神来。只是眼前的女子一脸伤心,难道自己真的是她的表姐?
“你……我,”思虑过后,苏云终是开口。“对不起!在来到京城前我险些丧命,一路波折失去了记忆。你……真的是我表妹?”
“什么?我苦命的表姐哎……”
“……”睨着挂在自己肩上的女子,苏云真想将她扔在地上。只是眼下有许多眼睛都盯着自己,她不好随意发作。“你……”
“我是你的表妹,卓依琳啊!表……”
“琳儿?”此时,秋家三小姐秋美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见状,秋悦立即警惕起来。不过,秋美儿根本不屑和他说话。“琳儿,你这是做什么?快从云姐姐身上下来,云姐姐可是我们府上的贵客不得无礼!”
“云姐姐?”卓依琳故作好奇地抬眸望向秋美儿,众人看着她小脸上满皆是泪水感动不已。“美儿,她是我的表姐——贞美娘啊!”
“胡说!她叫苏云,是我们秋府的好朋友,更是我弟弟同窗的母亲……”
“我没有乱说!她是贞美娘,不是什么苏云。”卓依琳一本正经地瞪向秋美儿,手指着苏云斩钉截铁的继续说,“我可以肯定!刚才我看了半日,她就是我表姐。是我们县城县老爷陆西虞的十一姨奶奶,她还有一个儿子叫陆遇……”
“苏云好像是有一个儿子……”
“叫苏彬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