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着眼前苏云的脸,索月华脑海突然划过另一张面孔。
“你是……”
“索公子是吗?”苏云未答反问。“我是那个,那天你们帮我找朋友的那个。还记得吗?”
见索月华双眸闪过一抹精光苏云便晓得他想起来了。
“那日多谢公子帮忙,我才能这么快找到我朋友!”
“姑娘客气了,索某根本没有做什么……”
“哪里!索公子太客气了,”见不远处有个茶棚,苏云伸手便想去拉索月华。但一想到她马上就要是朱弄楦的妻了,又立马收了回来。发现索月华的不解,苏云只得张开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如今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可我还从来没有跟索公子说过一次‘谢’。择日不如撞日,那边有个茶棚不若我请公子喝杯茶吧!”
“这……姑娘……”
“你是男人耶。”看索月华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苏云立马竖起眉头用起激将法。“我只是想要为那天的事情感谢下你,略表心意而已。难不成公子这么点小事也不成全?还是你怕我一个女人能非礼了你,占你便宜?”
“没有!没有!姑娘你误会了……”
“那就不要推辞了嘛!”
一把握上索月华的胳膊,苏云拉起他就走。感受到身后一束杀人般的目光,苏云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心里默念着,等她打听清楚后再慢慢跟朱弄楦解释。
“姑娘,男女授……”
“索公子原来是怕别人说什么哦?”猛地一转身,苏云突然停下索月华没有准备眼看就要扑进她怀里了却被一只手顿时挡了下来。“哎,公子小心!”
“呃!?”
努力喘着气,索月华对眼前忽然出现的苏云实在是很莫名其妙。
“公子是不是有意中人了啊?所以这么怕跟我这个小女子单独呆一会儿!”
“没有……”
“那我们赶紧!”
望着苏云冲劲满满的小脸,索月华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力气。跟着她,索月华坐到了茶棚边的石凳上。
“喏,给!”
“谢谢!”接过温热的茶杯,索月华没有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苏云。她和一般的女子好不一样!无论是她脸上的笑,还是平易近人的体贴都让他深深地折服。这样的女子,难怪那一夜那个人那样大胆的求爱告白。索月华想象不出,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会怎么做。
“恩?怎么了?”见他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苏云条件反射地往脸上摸去。“我脸上有什么吗?”
“咳咳 ,没、没有。”
转过身,索月华总觉得有人好像在看着自己似的。可当他回头望去,只有匆忙的路人。
“这个!”递上点心,苏云示意请他先吃。待索月华接过她才故作淡然地问道,“我突然就把公子拉过来喝茶,不知道有没有打搅到你?”
“没有!姑娘……”
“刚才我看公子好似很没有精神,是怎么回事?不舒服还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我……”苏云的眼,清澈而明亮。一点也没有虚伪或做作。想起自己烦恼的事情,索月华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刚才魂不守舍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女人——秦素素。他知道苏云定是和秦素素有关系的,可是他到底该怎么问才好呢。“我……”
“恩?”见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苏云顿时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来到堤边,盯着清可见底的河面她忽地蓦然转身。殊不知那回眸的浅然一笑,深深地吸引了索月华和勾起暗处朱弄楦心底各种嫉妒恨。“让我来猜猜,公子可是为了‘情’之一字而伤神?”
“姑娘你……”
“公子不必惊讶!”举起手,苏云打断他。“人生在世,烦恼自是难免。然而像公子这样的翩翩少年,什么事情都抵不过情字最为恼人是不是?就像我的闺蜜一样!她最近啊就很是头疼,因为她有一个被人休弃的姐姐她担心自己心爱的人会因此嫌弃于她……”
“那怎么能嫌弃她呢?”索月华陡地站了起来,“她姐姐被休弃那是她姐姐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一个女子被休弃已是遭到了何等的耻辱。我们又凭什么仅是因为她被休弃就厌恶排斥她呢?或许她被休弃只是因为夫妻两人性格不和,没有办法相处了呢。就像是当今圣上休弃了苏娘娘一样!”
“呃!?”
苏云不料自己一语竟引得索月华如此激动,更是连带自己和周公烈间的纠葛都扯了出来。
“当年皇上是何等的英明睿智,可仍逃不过一个情字。但为了苏娘娘,他可以忍常人所不能忍。只为留住心爱的女人在身边!可是感情的事情往往是人愈想要而不得,偏偏就是如此弄人。就像我,明明喜欢她、想要靠近她,却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这一生,我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索月华的话越说越低,苏云也听明白。他果真是为了情在伤脑筋。只是不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如她猜想的那样?
“那个人是谁啊?”
“她……”睨着苏云探究的眼,索月华千言万语顿时哽在喉中。“她,她……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什么!?呵呵,我真是……”苏云轻笑起来。原来在这个世界,男子也是如此多情啊!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果真是如此啊!“那我问你,如果你爱的那个人,她有一个被休弃的姐姐你会嫌弃她吗?你会因为她的姐姐,而认为她也是不好的女子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问,但索月华仿佛也没有拒绝回答的理由。
“为什么要嫌弃她?那样她不是很可怜吗?”看着水面上的倒影,索月华眼前再次浮现起秦素素落泪的模样。“不管世人怎么说,怎么判。爱她,就是爱她。不因世事变迁,不为人言畏惧。我都会一直陪着她,不离、不弃。这样,才叫做爱。不是吗?”
“!?”
见苏云一脸激动,索月华刚想问就听她回道,
“对!”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苏云好奇。
“那日,和……和我一起帮忙寻找你朋友的那位姑娘她,她……”
“怎么?”明白他要问什么,苏云心中甚是兴奋。然而她必须克制,否则等下把人吓跑了她就真的没有办法帮到秦素素了。“跟你一起寻找我朋友的姑娘,是那个穿嫩黄色衣裳的小姑娘吗?”
“对,对,就是她!”
“她哦,你想问她是谁吗?”见索月华一脸开心地点头,苏云却明知故问。“你不知道她是谁吗?你问她又做什么?”
“我,我……”
“她是秦府二小姐,叫秦素素!”见他又吞吐起来,苏云也不玩了。若继续这样下去,索月华肯定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反而苏云回府后恐怕要被朱弄楦恨死!
“素素?她……”
“我就是她的姐姐,你刚才口中所说的当今皇上的苏娘娘,百姓人人称之为‘祸水’的女人!”
“你!?”
索月华震惊地盯着苏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就是苏云。想起自己打听多日都没有查出当日在洗面桥上告白的朱弄楦和苏云,原来他们真的一个是先皇,一个是先皇的宠妃、当今皇上的废妻。这样的话,他派出去的人都无功而返就再正常不过了。
“怎么?你刚才不是还替我申辩说被休弃或许也是有其他原因吗?怎么现在得知了我的身份就——怕了吗?”苏云双手抱在胸前,轻挑眉稍。“还是你也和普通人一样,凡事只喜欢看事实的表面。因为素素有我这样一个遭人休弃的姐姐便厌弃她?认为她也是一个……”
“当然不是!”索月华有些手足无措。他竟然见到了大周朝的一级风云人物——苏云。而且那天他们要找的人果真就是先皇——朱弄楦。可是朱弄楦跟苏云告白,那当今皇上怎么办?“你,那天,你们……”
“我们什么?”苏云不解地皱眉。
“你,先皇!你们……”
“哎哟,你管我们干什么!”终于明白他想要问什么了,苏云顿时好气地翻一个白眼。她现在要知道的是他对秦素素的感情,并不是让他了解她和朱弄楦的纠葛。“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不喜欢素素?会不会因为我的关系嫌弃她不对她好?”
“当然不会了!”苏云一提到秦素素,索月华立马平静了下来。想起那个娇小的人儿,她心里面一定很苦吧。一边是自己最亲的姐姐,一边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她,还好吗?那天我看她哭了……”
“有你的体谅,她很好!”
“那就好!”
见索月华松了一口气,苏云更是对这个未来的妹婿喜欢得紧。
“这几天府上有点忙,素素每日帮着忙得脚不沾地人都瘦了一圈。”
“她瘦了?”
“恩!”苏云轻轻点头。但她知道,秦素素瘦了根本不是因为忙的关系而是相思苦熬人心。“如果索公子不嫌弃秦家乃是商贾之家,不觉得苏云是被人休弃之身。苏云以秦家大小姐的身份欢迎你到府中做客,秦府大门随时为公子敝开。”
“谢姑娘!不对,是秦大小姐。不是,是苏……”
“呵呵,随便啦。”转过身,苏云走向茶棚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她再不回去,那个嫉妒心强的男人一定会叫她明天起不了床的。“后日是苏云的好日子,如果公子得空还望一定来喝一杯喜酒。过了十五我便会离开秦府,离开京城。往后,无论你跟素素会如何发展都请你一定善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