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是啊,她咋就忘了这回事儿?
这要是让哥哥知道了……
念及此,小狐狸生生的打了个哆嗦。
清屏望着她脸色变幻不定,冷冷地嗤笑道,“你也别不服气儿,九重天上的正经仙子可做不来这种事儿。”
白玉糖狐眸一凜,转过身来面对着清屏,直视着她的眼睛,忽地莞尔一笑。
“谢谢清屏将军的提醒,待我和大叔成婚之时,我会多敬你一碗喜酒!”
“痴心妄想!”
“……”小狐狸真想露出爪子挠过去,但她知道,如果她挠了,这个女魔头肯定又要找大叔告状去了,她和大叔才刚在一起,可不能让女魔头搅合了。
她才不会上当!
她狐眸一眯,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行,威风的清屏将军,既然大叔都说我今天可以休息,那我不奉陪啦!”
“狐狸精!”
背后,清屏低低咬牙,白玉糖远远听见,嘴角儿缓缓翘起。
她本来就是狐狸精,大叔不就喜欢狐狸精么?
见神君大叔不在府中,白玉糖便想着去找凌风魅打听点儿事儿。昨日凌风魅来找她的时候,在修炼房门外边儿说起那个孟极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惩罚,好像还跟她有关。
孟极受不受惩罚她不关心,但若是因为雷劈了她而受罚的话,她就有些过意不去了,毕竟,她根本没有什么事,被劈坏的是她的簪子。
这会儿她基本上已经忘掉了清屏给的不愉快,至于跟大叔的名分问题,白玉糖并没有放在心上,等大叔回来,就让他去狐族找哥哥提亲,不就好了么?
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闷头闷脑的纤细人影儿撞了个满怀。
一身翠绿色的水袖束腰罗衫,纤细苗条的小身段儿带着一股子纤弱,一头青丝颇为浓密,脑袋上胡乱挽起个发髻,松松散散的,碧玉簪子都要滑下来的模样。
这身影儿,咋看上去这么眼熟?
那小仙子撞在了白玉糖的身上,闷哼了一声,好半晌才慢吞吞的抬起头来,揉着被撞红的额头,泪眼汪汪控诉一般的眼神儿望着白玉糖。
哎,这不是那天在九仪后殿花园里见到的碧浮草么?
“是你?”碧浮也认出了白玉糖,眼眶里的一泡泪马上就要落下来,瞪大了眼睛望着白玉糖,“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什么要害我?”
白玉糖无端被指责,也挺迷茫,两人大眼儿瞪小眼儿,“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啊?”
碧浮不说话,慢吞吞的抬眼瞅了她一眼,又慢吞吞的抬起了左手,摊开掌心给她看。
白玉糖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小仙子的肌肤白嫩莹润,散发着玉般的光泽,许是本体是灵草的缘故,她身上带着一抹清凉的气息,肌肤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而就在那白玉一般光泽盈润的掌心里,横亘着一道乌黑的伤疤,跟被烧成炭灰的木头一模一样。
“这……是我那根簪子弄的么?”
电石火光之间之间,白玉糖迅速的联想到了最合理的可能性。
果然碧浮点了点头。
那一日,她迷迷糊糊之间被唤醒,懵懵懂懂接过了白玉糖递给她的簪子,想要按照白玉糖的吩咐去九仪大殿找二太子。
可是没想到,刚走了两步,掌心一片灼痛传来,她伸手一看,那贴着簪子的皮肤正迅速发红,灼烫,直至最后一缕青烟冒了出来,碧浮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又疼又怕,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她甚至忘了赶快将簪子扔掉,只知道望着自己的掌心呜呜直哭。
那日正巧是赤随着北辰焰一道去的太阴真君殿,中途北辰焰总有些心神不定,担心白玉糖出事儿,一番掐算却并没有什么不妥,但为了以防真有意外发生,北辰焰便着赤去九仪大殿一趟,务必确保白玉糖的安全。
谁知等赤到了一看,九仪大殿到处都被诛邪天雷劈砸的乱七八糟,早就不见了白玉糖的人影。
得知玉糖被雷劈了,赤顿时心中一沉,神君有多在意这小狐狸,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若她真出了事儿,那神君……
片刻不再耽搁,赤大步往后殿走去,希望那小狐狸不要伤的太严重,他还是要赶紧核实了她的真实伤处之后,回去跟神君禀报。
他到了后殿,却再次迟了一步,白玉糖已经跟随跟随那道黑影而去,只留下花园一角昏迷的墨阳和正呜呜哭个不住的碧浮。
当他看到白玉糖留下的簪子的时候,碧浮的掌心已经被烧焦了。
孟极召唤下来的诛邪天雷带有神力,神雷之威乃是天地间最威严的神罚,原本落在白玉糖身上的那一道,不知为什么,在接触到她身体的一刹那,竟像是被什么东西隔开了一般,全部的雷电之力躲避不及,全都扑进了那一只小小的簪子里。
虽然珍珠已经爆裂,但是那道雷光的威力并没有释放干净,碧浮一株刚刚修成人形的灵草,还没有什么法力,如何能够阻挡天雷的余韵灼烧?
也算碧浮命不该绝,遇上了修炼火神之力的赤,答应帮她把伤口处的雷电余威逼出来,不然,她只会在这余威的灼烧下,一日日枯萎,衰败,干枯。
只是,当时赤忙着禀报北辰焰去救白玉糖……一同忙碌之后,便将碧浮的伤忘在了脑后。
碧浮在花园里等了半天,不见他来,又哭了半天,最后终于想起来要打听那个答应帮助她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好在赤在九重天上也算有些名气,当天又带着赤部军团出现在九仪大殿过,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碧浮很快打听出来了他的身份。
等她辗转找到了武尊神君府,却正巧是赤跟随北辰焰一道去了浩瀚神兵训练场的时候儿。
只好又等了七天,可怜碧浮被那雷电余威搅扰的日夜不宁,精神萎靡身体疲乏不说,连反应都变得慢了。
白玉糖听她慢吞吞的说完这一圈儿遭遇,心里挺不是滋味儿,没想到自己当时一个举动,竟给人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这么白嫩嫩的手心被烧的都焦黑了,得有多疼啊!
她心里又抱歉又自责,却也没有办法治疗这伤口,不过好在赤能治得了,便拍了拍胸口说,“你别哭了,放心,我这就带你去找赤,让她把你治好!”
说着,拉着碧浮就往神君府里走。
碧浮却拉住了她摇摇头,双眼中还盈着泪,看上去很是呆萌:
“他不在里头,他刚才说有事儿,出……出去了,我、我知道他上了哪儿。”
“那还等什么?走吧!”二话不说,白玉糖就拉着碧浮去找赤。
一路很是顺畅,白玉糖这才知道碧浮有感知别人气息的能力,常人感觉不到的气息,在她看来却是无比的清晰。
顺着赤留下的气息一路跟过去,没想到竟然到了太阴真君殿。
白玉糖怔了怔,她对太阴真君没有什么感觉,但她的两个弟子却让实在让她好感不起来,偌大的殿中没有人,空荡荡冷冰冰的,白玉糖便带着碧浮往后殿走去。
后殿亭台廊阁接连相错,白玉糖很快就不知身在何处了,好在还有个碧浮,能一路跟住赤的气息。
一边儿走着,白玉糖心中忍不住疑惑,赤是大叔手下第一员大将,他怎么会来这儿?神君也不在府中,是不是也来了这里?她有心让碧浮帮忙感受一下大叔的气息,但想了想碧浮并不认得大叔,也就只得作罢了。
碧浮一心只想着找到赤,白玉糖却因为想到大叔而有些心神波动,下意识的四下稍观望了下,脚步就稍稍落后了碧浮几步。
碧浮刚刚转过一道回廊,一抬头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正闪身往另一处回廊走去的男人,身边儿还跟着个不住小跑才能跟上他脚步的天医。
可不正是赤。
“哎——”
眼看着男人衣角一甩便转过回廊不见了人影儿,碧浮心中一急,下意识的就喊出了口。
然而男人许是没有听到,回廊处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回过头来。
“哎,你等等——”
低低地叫了一声儿,碧浮焦急地跺了跺脚儿,一提裙摆就急急的追了上去。
而跟在她后边儿的白玉糖见她人影一晃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她跟在后面叫了两声,碧浮也没停,没法儿,她赶紧跟在身后往前追去。
……
赤正脚步飞快的带着天医往凌寒的房间走,哪儿能听到身后蚊子哼哼一般大点声儿的呼喊,等他意识到些许异样儿的时候,已经三步两步到了凌寒的门口,他回头一看,身后没什么影儿。
许是错觉吧。
大步推门走进去,他将天医带到了凌寒的床榻前,给她看诊。
凌寒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双满是幽怨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紧盯着冷着脸的北辰焰,一句话儿也不说,只是那委屈的泪珠儿一颗颗的往下掉着。
太阴真君的旁边儿,竟然还有沉默的白冰黎一言不发地坐着。
气氛有些凝固,天医检查一番,小心翼翼的上瞟了北辰焰一眼,不敢正视这个一身冷冽威严的神君大人。
“神君,真君,仙子已经没什么大碍,待小仙再去配几幅药,将养将养。”
轻轻点点头,北辰焰冷硬的应了一声,“去吧!”
天医迅速退出,房门儿刚刚闭上,就听见“砰!”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