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颖莉如此搜肠刮肚的陷果果于不义,终日寝食难安,渐渐地身体发了起来,脸色也冷冰冰的,没了血色。汤冰雪前来看望,见张颖莉果真卧病在床,顿时心生一计,说:“姐姐,怎么两天不见,就消瘦成这样了?妹妹看了,真是叫人心疼。”
“本宫忙事,是那些个太医小题大做,说本宫积郁成疾,不能再想东西,哼,真是可笑,就个点子罢了,竟把身体想出毛病来了?”张颖莉嘴唇干涩,脸色发青,说话也显得有气无力,依谁看都是有病的样子,她自己却不愿承认,“那林婷婷,跌的那么厉害都没事,本宫的身体就这么不如她吗?”
汤冰雪看她这样子,真真的是闹心,便捂着鼻子劝:“姐姐身体何等娇贵?今儿怎么反倒跟那个没天理的东西比起来?”
张颖莉听说,果然是说错了话,道:“看本宫都被那个孽障给气糊涂了,妹妹说的是,本宫娇贵无比,不能跟那些个人相提并论。”
“姐姐到现在还为她而烦心呢吗?”
“尽管不想,却好像已经成为了恶习,总想将林婷婷扳倒,可屡屡不成。”
汤冰雪压低了声音,“听说王太医就是为这事儿死的?”
张颖莉无所畏惧的道:“不怕你知道,是本宫逼他的,谁想他竟自尽了,真真的是本宫没有想到的,那个老家伙,居然宁愿死,也不愿意去伤害林婷婷。要知道,本宫已经用利益极大可能的诱惑了他,他竟不为所动,八成是想着他活了大半辈子,离死也不远了,干脆抛下所有,自尽图了个干净。”
“竟是这样的,他死了,对姐姐也是干净的,要不然他万一告了姐姐的状再死,那岂不糟了!”
“你以为他不是这样想的?”
“什么,难道!”汤冰雪惊道,可看张颖莉如此镇定自若,也就不怎么担心了,若是真没有解决,连自己也可能玩完。张颖莉给她说了遗书的事儿,汤冰雪道:“撕了就完了,既然已经没事了,姐姐也别太心忧,否则配上自己的身子,倒是不值得的。”
“你还有脸说本宫。”张颖莉瞅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
“姐姐,臣妾……哪里不好了?”汤冰雪战战兢兢地问。
“当初,说好是一同对付林婷婷的,可事到如今,你天天倒过的安逸。”张颖莉责怪道。
汤冰雪没好意思的笑说:“姐姐原来为这事儿。臣妾不是早说了?臣妾在这宫里没什么势力,是玩不起的,所以全都依仗着姐姐,姐姐倒是责怪起臣妾来了。”
“你说的倒好,好像对付林婷婷是本宫一个人的事,你好歹动动脑筋,跟本宫商讨商讨,也是好的,最怕就没声没响的。”
“臣妾当然是想过的,谁知也被她躲了过去,臣妾能有什么办法?别说臣妾现在还真有了个办法,把林婷婷折磨的惨兮兮的,肯定不是问题。”汤冰雪笑道。
“什么办法?倒是说说。”
汤冰雪凑近她,对她耳语了几句,张颖莉如获至宝的笑道:“不错,妹妹真是好聪明的。”
汤冰雪道:“别一时高兴了又来夸赞,到时候事情不顺利,说不定怎样怪臣妾呢。”
香玉宫里――果果吃了午饭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忽听的“吱嘎”一声,恍然坐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灵儿忙道:“花架子断了,惊着娘娘了,灵儿罪过,。”
听如此说,果果下床走了过去,见是最细的支柱拦腰断了,灵儿忙着收拾,见上面绣的是一副精致的女工,林荫花下,双鹤戏水,荷花满池,亦有彩蝶飞舞,不禁笑道:“真一副【双鹤图】。”
灵儿听说,便笑道:“本想绣鸳鸯来着。”
果果遂问:“我也觉得奇怪呢,自古以来,女孩儿绣的大都是鸳鸯,因鸳鸯是成双成对,彼此不离不弃的,如今你却绣了两只白鹤,是个什么意思呢?”
灵儿羞怯的笑了笑,说:“不怕姐姐笑话,自古以来,人人都说鸳鸯是眷偶之物,彼此不离不弃的,却不知这是一个大大的误会。”
“什么,几时也没有听过有人这样说的,难不成鸳鸯不像世人所赞的那样?”
灵儿道:“固然不是,我才绣了白鹤,鸳鸯,只要其中一只死了,或者是母鸳鸯生了小鸳鸯,另一只都会出去另寻伴侣。”
“从哪里听的,我不曾听说过,还以为鸳鸯是夫妻之间的吉祥之物,好像每个人都这样认为的呢。”
“姐姐,灵儿是从一本书上看的,在好几年前了,若现在那书还在,一定给姐姐看的。”
“就算鸳鸯不是忠贞之物,难道白鹤就是吗?”
灵儿又喋喋不休的给她说了些白鹤对彼此忠贞之类的理由,果果只好信了,正想去休息,汤冰雪忽然带着人来了。
不知道她们又是为何而来,难不成又来谋害自己的?“臣妾给雪妃娘娘请安。”果果拘礼道。
汤冰雪的态度较为温和和平淡,扶了果果的手,伤心涕泣,果果忙问:“姐姐为何伤心?”
汤冰雪回答道:“皇后娘娘近日身体不适,今儿早上越发严重了,太医看了,说不出是个什么症候,只开了点子补药草草敷衍。娘娘素日是最爱诵经念佛的,如今没有了气力,就由我们抄佛经,以求佛祖保佑娘娘平安无事。妹妹,这后宫里,只有你是有资格抄佛经的,不知妹妹可否愿意?”
果果疑惑不解,蹙眉问:“为何说臣妾才有抄佛经的资格?”
汤冰雪假惺惺的道:“因为妹妹是怀了孩子的,怀孕的女人是最富有爱心的,皇后娘娘怕我们这些个人心里不够虔诚,所以指派本宫来请妹妹过去。”
听这样说,果果不好推辞,又不知张颖莉孰真孰假,因不敢随便去的。灵儿过来道:“我们娘娘前几天因应了皇后娘娘的邀请去鹅卵石小路上走,以为能保佑肚子里的孩子健康,结果却恰恰相反,到现在,娘娘还觉得难受呢。”
汤冰雪不好硬来的,只道:“本宫也听说这事儿了,正欲过来看望妹妹好的,皇后娘娘又那样了,只得告诉妹妹娘娘的意愿。”边说边用帕子拭泪,好像真有其事似的,果果道:“抄佛经又不是什么难事,自然是为皇后娘娘好,臣妾自然没有什么好偷闲的。”
汤冰雪听了笑道:“好心的妹妹,那快随了本宫去吧,娘娘卧病在床,只等着妹妹过去呢。”拉了果果的手就要走。
果果忙道:“慢着!”
“怎么了?”汤冰雪回头问。
果果道:“臣妾以为可以在香玉宫抄的,不一定非得往尚云宫才行吧?”
汤冰雪道:“妹妹,是这样的,你是个有心人,自古以来,为病人抄佛经颂平安,都是对着病人抄的,没有在自己房里替别人谋平安之说。”
果果听了,觉得不足为信,转向灵儿,灵儿却点了点头,天哪,竟真是这样的!因担心又是她们使诈,推辞道:“姐姐,臣妾身怀有孕,固然是不方便的,身子越来越笨重,怕是去不了尚云宫。”
汤冰雪看出她有畏惧之意,便又哭道:“可怜这宫里竟没有一个是怀孕的,皇后娘娘素日行善积德,到头来却连一个愿意为她抄佛经的人都没有,真是可叹可悲之极。”
果果听了,心里道:“居然说她素日最行善积德的,我看是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才对!”劝道:“姐姐,皇后娘娘好人自有好报,会洪福齐天的,那些个抄佛经什么的,都是迷信罢了,根本不管用的。”
这下子汤冰雪便斥她是亵渎佛祖,如今佛祖在她身上也加了咒了,不抄佛经是解不开的。果果无可奈何,也只得随她而去了,灵儿在后面跟着。果果自己特别注意,走路格外小心。就这样来到了尚云宫,张颖莉在帷帐里面躺着,听见她们来了,暗自欣喜,故意撞晕,一动不动。
果果等人见了,凭她当医生的专业,张颖莉这回是真的病了。“希望佛祖保佑皇后娘娘平安无事。”汤冰雪双手合十道。
果果冷笑:“行善积德的人自会一辈子遭好运的,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佛祖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该给谁厄运,该给谁好运,佛祖爷爷也自有他的道理。”
汤冰雪勉强笑道:“妹妹,赶快去吧,外间的桌子上有佛经,有笔墨纸砚。”
一听是在外间,果果奇怪的问:“不是说,需要对着病人抄佛经才起作用吗?怎么是在外间的?”
汤冰雪笑道:“只要是在香玉宫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