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佛经的房间简陋的过分,所以修理了许久,果果不得进去,又不想跟张颖莉说话了,便想回香玉宫看看,张颖莉居然应允了,派了彩云和霁月随她去。可灵儿等人早就等在尚云宫外了,只是不敢进去,这会子见一身着白衣的俏丽女子从里面出来了,仔细一看,竟是林婷婷,便赶忙拦住了她,灵儿道:“姐姐,姐姐,真的是你吗?”
果果一见是她们,高兴极了,便想叫彩云和霁月退下,可两个丫鬟不依,果果只得拘束些,对她们笑道:“当然是本宫了,怎么才一日不见,就不记得我了?”
薛兰静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婷妹妹的变化大同小异,怪不得我们看着衍生,以为是别的娘娘呢。”孟希文也笑了,灵儿道:“兰贵人说的是,一日不见姐姐,姐姐就整个儿变了个人。哎,这衣服好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衣服呢,不会又是姐姐自己设计出来的吧?果真这样,叫我们也穿穿。”
果果笑道:“那可不行,这衣服是皇后娘娘的,我才设计不出这样好看的。”
灵儿撅了撅小嘴儿,道:“都以为姐姐被掳了去,不给吃不给喝,光死命的抄佛经呢,现在看来,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姐姐受到了款待,都不惦记我们了。”
果果笑道:“傻丫头,我哪里像你说的那样享福。就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差点儿冻死了不曾。”
听如此说,灵儿忙将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儿,果果道:“今天早上吃了药,现在已经没事了。”
薛兰静道:“别下我们了,我们担心你,也是一夜没睡,现在看你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可算放了心。”
“害你们为我担心了,对不起。”果果道。
“这会儿怎么可以出来了?”薛兰静问。
灵儿附和着问:“是不是抄好佛经了?不过如果是昨天那个数量的话,打死我也不信姐姐能够抄完。”
果果说道:“当然是没有玩的。这会儿,不知皇后娘娘怎么想的,昨天小全子和那些丫鬟都还对我冷淡无情,今儿早上一场病闹的,皇后居然叫小全子把那抄佛经的佛经进行修理,各方面的设备也增加了,皇后好像对我好了。”
灵儿道:“难不成姐姐头上的簪子也是皇后娘娘的不成?怪不得那么华丽,肯定是的。”
果果遂取下了簪子,递与灵儿,说:“都是皇后娘娘用过的吧,我想着还用我自己原来的,她们却偏给我换了。”
灵儿拿着簪子左看右看,只见上面光泽锃亮,根本不像是用过的。薛兰静也遂接过去看看,孟希文看了,果断说那不是银子的,众人吃了一惊,薛兰静道:“光泽和重量,都是用精纯的银子才磕造的,希文妹妹何出此言?”
孟希文说:“当真不是的,我爹爹是个商人,最精通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懂得鉴别金银器皿,我也就跟着爹爹学得了一二,可以鉴别金银真假。所以说,我可以断定这个簪子不是货真价实的银簪,而是用另一种类似金子的廉价胶漆……”说到这儿,薛兰静注意到果果的两个丫鬟显得非常不安,遂拽了拽孟希文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张颖莉怎么可能会用假的头簪?思来想去,张颖莉是不可能戴假的银簪子的,而在这里说话不便,彩云霁月又死盯着自己,她只好设计躲开了她们。
“希文妹妹,你说这簪子是假的,如何可以证明吗?”果果问她道。
孟希文遂拾起来一块砖头,砸断了簪子,从簪子的断口处,可以看到里面的确不是银子,孟希文说那是碳素,外面涂的不过是一层类似银子的东西。“既然张颖莉不会戴这种东西的,”果果推测道,“那现在这个簪子,一定是她叫人特别安在我头上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灵儿说:“就知道皇后是贼心不死的,姐姐,她想方设法的算计你,你还敢用她的东西。”
果果遂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道:“这不会也是假的吧?”
薛兰静郑重其事的道:“衣服,假不假都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那支簪子。”
“兰姐姐,你最聪明了,快说说,你想到什么了?”果果忙问。
薛兰静问道:“之前,你每次吃饭时,都会不会用头上的银簪子试毒?”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果果道:“出于谨慎,当然会用的。”
薛兰静接着道:“她之所以给你戴一支假簪子,就是为了让你在吃饭的时候试毒试不出来,婷妹妹,你现在明白了吧。她想害你,你还这么天真的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怪不得,她会突然对我这么好,我真太傻了。。”
“也不能怪你,若不是希文妹妹有这本事,你可被害苦了。”
两个丫鬟回去将林婷婷甩开她们的事告诉了张颖莉,张颖莉闻言立刻派人去找,不下几十个士兵触动了。
果果她们听见声响,知道张颖莉派人来找了,果果惶恐道:“怎么办,既然簪子是她们特意安排的,那她们一定会特别注意,我要戴着什么出去才好?”
薛兰静忧虑的问:“那两个丫鬟准回去见过皇后了,她们是不是也知道簪子的事?见被我们发现了,肯定会采取行动吧!”
“是啊,都怪我们太冲动了,当着她们的面儿,居然就透露了出来。”灵儿道。
果果道:“无论如何,总要去试试才知道。希文妹妹,目前我还不想跟皇后翻脸,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簪子粘好?”
孟希文灵机一动,用黏糊糊的树脂将簪子粘好了,且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果果告别了她们,匆匆忙忙的回去了,幸好那两个丫鬟并不知道银簪子的事儿,所以只报告给张颖莉说林婷婷私自跑了,并没有说别的什么。
张颖莉见林婷婷回来,且装束还好好的,才略放心,不及问,只听果果说:“皇后娘娘,臣妾惶恐,臣妾见了灵儿她们,一时高兴的忘了形,谁想彩云和霁月却跟不上,竟闹出了这乱子,实在是对不起。”
张颖莉听是这样,便责怪两个丫鬟无事声张,欲将其拉下去打板子,果果急忙阻止:“不要啊娘娘,都是臣妾的错,跟她们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本宫把婷嫔交给你们两个,你们却不时时刻刻伺候着,反而跑来惊扰本宫。”张颖莉对着彩云和霁月,冷冷的道。
彩云和霁月不住的求饶,果果也跟着替她们求情,张颖莉才终于放过她们。
“皇后娘娘,何必如此动气?都是臣妾的不对,有什么不快直接惩罚臣妾就是了,如今您身体不适,更不要因这种小事儿而伤了身子。”果果见她如此装腔作势,心中愤懑,没好气的说了这番话。
张颖莉是个爱疑神疑鬼的,笑道:“听妹妹的口气,好像是本宫管的太多了,不应该问你似的?”果果默不作声的低着头,喘吁吁的,张颖莉又假惺惺的道,“本宫都是为了妹妹好,才对妹妹的行踪如此关切,想是本宫惹得妹妹烦厌了?”
果果气呼呼的瞅了她一眼,道:“没有的事,妹妹怎么敢对皇后娘娘您有不满之意呢?只是娘娘您身体不好,这样长时间坐在椅子上,不会难受吗?您应该回去躺着才是,为了臣妾这点子小事儿而起来,实在是不值得。”说完,转身去了外间。
张颖莉怒气冲冲的想道:“这小妮子到底什么意思?”
薛兰静她们惴惴不安的回了香玉宫,远远地看见魏汉斌在香玉宫门外徘徊,双手还捧着许多梅花。“那个魏汉斌怎么又来了?”薛兰静拧眉道。
灵儿笑道:“这一次,魏汉斌得失望而归了。兰贵人,魏汉斌对我们娘娘好像特别的好,梅花,已经送了许多了,而且每一支梅花上面都刻着字,被我发现了,我都没告诉娘娘,正觉得愧疚,那家伙却也过来了,唉,何苦呢?”
薛兰静忙问:“刻的什么字?”
灵儿道:“好像是……好像是情诗,所以我才没有告诉娘娘的。”
“什么!”薛兰静已经不觉得多么诧异,她早就发觉,他们俩的关系不是很单纯的,“魏汉斌这样大胆子,若是被别人发现,他会死的。”
孟希文接道:“就是就是,不知道婷姐姐对他是个什么意思,如果他们两个都对彼此情深意切,那就不好了。”
灵儿笑道:“不会的,你们放心,魏汉斌跟娘娘说话的时候,我都在后面听着,从没有什么越轨的。魏汉斌的胆子,也只在梅花上面罢了。”
说的薛兰静和孟希文都笑起来,三人静悄悄的走了过去。魏汉斌一看见她们过来,就急忙把梅花藏在背后,上前拜见,然后问:“为何不见婷嫔娘娘?”
薛兰静温和的道:“你问了她在屋里不曾?”
魏汉斌确实敲门问过了,小竹告诉他婷嫔不在,所以他才在这儿等候,谁知等回来的却没有林婷婷。“问了,婷嫔没有在里面,兰贵人。”他道。
薛兰静只好据实以告:“婷妹妹在尚云宫呢,近日不会回来,魏统领,请你回去吧。”说着便走上前去,灵儿、孟希文也都欲进香玉宫。
魏汉斌被她们的冷落所漠然,之前,灵儿对自己还是热情洋溢的,林婷婷对自己也是有说有笑,这会儿是怎么了?灿烂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住一样,不禁问灵儿:“灵姑娘,婷嫔娘娘怎么了?去了尚云宫,怎么许久不能回。”
灵儿不舍得冷落了她,回过头来道:“魏统领,兰贵人说的都是真的。皇后娘娘生病了,婷嫔娘娘必须去抄佛经为她祈福才行。你回去吧,你随时可以来,但不要每次都带着梅花来,娘娘不喜欢看见东西在面前凋零,但瓶子里的梅花,终究是要凋零的。”说着,便进去了。
魏汉斌被拒之门外,看着手里鲜艳的梅花和上面自己精心雕琢的字迹,心里一股刺痛,不禁闭了闭眼睛,转身回去了。她们的冷漠也唤醒了他的理智,他把梅花扔在了路上面,径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