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日出,真的很美。戴雨佳和欧阳映栋看着太阳冉冉升起,相互依偎着,仿佛就能到永远,俩人期许着。
太阳已经升起,戴雨佳和欧阳映栋手牵着手往回家的路走去。路上碰到了顺子,顺子是六叔的侄子,比李天奇还小一岁,去外面闯荡过几年,也是一个有见识的人。
“哥,这么早出来散步啊。”顺子跟他俩打了个照面。
“嗯,趁早出来看日出呢。那摩托车昨儿个放在你叔家里了,得空去取回去吧。”
“没事儿,反正现在不用到它,就放在我叔家里了。”顺子又看了眼戴雨佳说:“你们要是骑车去兜风,尽管骑,放在我叔那儿,用起来也方便。”
欧阳映栋上前握拳往顺子胸口挥去,俩人都笑了起来。戴雨佳站在那儿,微笑着。
顺子将手上的东西举起来说:“哥,来,尝尝咱种的凉薯,这可是我亲自种的,拔草,浇水,样样都是亲力亲为。”
“哦?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能倒腾出来这些东西啊。”
那凉薯个个都很饱满,一看就知道是好货,这样的凉薯,水分多,咬起来脆脆的,非常好吃。
欧阳映栋拿了两个过去,顺子就说:“天奇哥,你跟我客气啥呢,这东西本来就是打算送过去给你们尝尝鲜的,这不,在路上碰到你们啦,还省得我跑一趟来呢。”说着就将手上的剩的五个一起塞给了李天奇。
顺子又指了指右手边那块地,说:“哥,瞧,那一块儿种的全是这凉薯,你要是觉得好吃,就提锄头去挖。”
欧阳映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有一大片呢。
“这怎么好意思呢。”
“得,你跟我客气,我得跟你急。”他又转过头,看着戴雨佳说:“我和天奇哥在一起长大,从小我就特别佩服他,嫂子你说,哥跟我这样客气,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戴雨佳被他这一句嫂子叫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也就没有说话。
欧阳映栋笑着说:“行啦,顺子,改天我就来给你扫一边去,看你到时候哭不哭。”
顺子摸摸头,裂开嘴笑着说:“那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明我种的东西讨人喜欢啊。”
“好啦,各自回家吃饭吧,你这凉薯我就拿走啦。”
“好叻!”
顺子提着锄头就戴雨佳打了声招呼就走回去了。
戴雨佳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离开,欧阳映栋看着戴雨佳面有赧颜,就把她揽进自己怀里,扬了扬自己手上的东西说:“走吧,咱们回家。”
戴雨佳点点头就跟着欧阳映栋往回家的路走去。幸好顺子挖凉薯的时候藤留的长,提在手上也不吃力,七个大大的凉薯,少说也有十斤啊。
回到家,欧阳映栋早就松开了戴雨佳,俩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
“妈,顺子给的凉薯,放在哪儿啊?”
郑秀云走出来,将早餐端出来放在了桌上。擦擦手说:“给我吧,这顺子怎么这么客气,还弄了这么多。”
欧阳映栋笑着说:“他硬塞给我的,说是特意挖给我们尝鲜的。”
“顺子照料的还不错哟,上午给你们弄个糖醋凉薯,解解馋。”郑秀云将欧阳映栋手里的凉薯接过去,又说:“你们俩去洗下手,准备吃早餐啦。”
欧阳映栋点点头,带着戴雨佳去了厨房。
歧山村的人,世世代代都是饮得山泉水,很多人都是每天担水回家,作为一天工作的开始。欧阳映栋为了让母亲自己一个人在家过的舒心一点,就在大二那一年,自己找了几棵大竹子,开始了为母亲接上自来水的行动。
幸得那泉眼离得近,而且又处于高处,欧阳映栋仔细勘察了一下地貌,就初步设定了自来水的管道方位,于是就开始解决管道问题。
当初,村里人见欧阳映栋整天鼓捣那三根大竹子,都很奇怪,问他,他也不说,只是说到时候就知道了。整整弄了两个礼拜,才将那三根竹子给贯通了,其间顺子在从旁协助,要少了这个帮手,估计还得鼓捣一段时间呢。
最重要的管道弄好了,接下来的工作就很简单了。看热闹的乡亲们都跑过来,看欧阳映栋要将这些竹子用在什么地方,也有人参与其中的。
一切准备停当,欧阳映栋将竹子安置好,利用头和尾的相接,很快就将三根竹子变成了一个畅通的管道。这时乡亲们大多明白过来,都夸欧阳映栋的办法好,脑子灵哩。
“哗哗哗。”清凉甘甜的山泉水从管道中流出来了,跌进了深红色的大桶里。
欧阳映栋用水瓢舀起满满一瓢水,倒进了盆里,又舀起半瓢水看着戴雨佳说:“来,先洗下手。”
戴雨佳将手伸过去,欧阳映栋说:“早上的水温温的,不会冷的。”
“嗯。”戴雨佳笑了一下,看着瓢里清澈的水倾泻出来,一时倒忘记了洗手。
“再来一瓢啊。”戴雨佳意犹未尽的看着空瓢。
欧阳映栋又舀起一瓢满满的水,说:“真贪玩!”
拿了一条毛巾出来,放进脸盆里,说:“雨佳,快点洗脸吧,你的牙刷在那个蓝色的杯子里。”
“知道啦。”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错啊,戴雨佳心想。
习惯了早上喝豆浆和吃奶油土司的戴雨佳,看着桌上的饭菜,心里暗暗的有点吃不消。
郑秀云像是早就料到了,从厨房端出一锅粥,笑着对戴雨佳说:“雨佳,我知道你们城里人不习惯早上吃饭,这儿有熬好的八宝粥,来,盛一碗,还热乎着呢。”
戴雨佳有点不好意思的连忙站起来,挪了挪位置让郑秀云把粥放下来。戴雨佳说:“阿姨,没事儿,我觉得早上吃饭挺好的,以后就不熬粥了,多麻烦呐。”
“就是,妈,以后别这么折腾自己了,您年纪也大了。”欧阳映栋多次劝母亲不要那么早起床,她身体又不好,需要多休息才是,可是郑秀云却依旧是清早六点准时起床,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郑秀云嗔怪的说:“你这孩子!”坐下之后见戴雨佳没有动筷子,就说:“雨佳,快吃,趁热吃,待会儿你告诉我早餐喜欢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阿姨,我跟你们一样,早上吃饭。阿姨的手艺可赛过大厨,早上吃饭挺好的。”戴雨佳先给郑秀云盛了一碗粥,然后又示意李天奇把碗拿过来。欧阳映栋一把将戴雨佳手里的勺子拿过来,又拿起戴雨佳的碗,给她盛粥。
郑秀云看着笑了笑。
吕明浩则是一声不吭的吃着饭,津津有味的样子。
戴雨佳初次来这里,于是欧阳映栋决定带她出去走走。吕明浩上次跟郑秀云去买菜,顺便也给自己添置了一些素描纸和宣纸,来歧山村的最主要目的可是来捕捉美景的,初衷可不能忘记了。他背上画板,和郑秀云招呼一声,就跟欧阳映栋和戴雨佳一起出去了。
三人正走过树林,吕明浩看了眼林间斑驳的树影和其间倾泻的阳光,立马停住脚步,唤住在前面走着的欧阳映栋和戴雨佳,说:“我就在这儿了,你们去吧。”
“好,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我们来叫你。”欧阳映栋知道吕明浩一旦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或事情,就会一头扎进去,没有时间和空间观念的,所以还是要交代一下。
吕明浩已经开始往树林里走了,一直没有回头,依稀听见他说:“随便。”
戴雨佳看了眼欧阳映栋,欧阳映栋揽过她的肩,带着她往前走去。
俩人在附近转了一圈儿,将近两个小时,最后在林中的湖边停下来了。戴雨佳看着如镜的湖面,惊呼一声,拿起地上的棍子,跑到湖边蹲下来,用棍子搅动着湖面。不一会儿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开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广,直到消失不见。
欧阳映栋也捡起一根棍子,在湖水里搅了两下,新的涟漪又荡开去。
戴雨佳看着湖面的波纹出神,欧阳映栋则是好奇的看着戴雨佳一言不发,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可爱。
突然戴雨佳抬起头,倒是把看的入神的欧阳映栋吓了一跳。
“我突然想起《让我们荡起双桨》,好遥远的记忆哦。”戴雨佳轻轻地哼唱起来,声音婉转而优美。小时候戴雨佳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歌唱家,可是长大之后发现要成为一个歌唱家,不仅仅需要的是好的歌喉以及对音乐的热忱,还有很多很多,她所不具备的。
“你想划船吗?”
戴雨佳欣喜的看着欧阳映栋,说:“可以吗?有船吗?”
欧阳映栋满脸自信的说:“放心,我绝对会让你过把划船的瘾的,你给我时间。”
“你要自己做?”戴雨佳问道。
“嗯,对啊,相信我啦!很快的。”欧阳映栋自信满满,看到戴雨佳脸上崇拜的神情,他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神采奕奕。
气温慢慢升高,由于在湖边待着,所以并没有受到影响。欧阳映栋找了湖边的一颗大树,垫了些干草,和戴雨佳一起坐下来,背靠着大树,悠闲的看着湖面上天空的倒影,突然打起了褶子又很快被一双无形的手抚平。
“这里真美。”戴雨佳喃喃自语道。
欧阳映栋双手交叉放于脑后靠在树干上,“嗯”了一声。
戴雨佳将头靠在李天奇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那独特的味道,眯着眼,微风吹拂着面庞,懒洋洋的。
“真想一直就这样呆着,好舒服。”戴雨佳轻轻地蹭了蹭,一脸幸福。
欧阳映栋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草根,叼在嘴上,砸吧了两下。
雨佳,不久之后,这些我都能给你的,相信我!
太阳升到最高点了,欧阳映栋抬头望望天,该回家了吧。低头看看戴雨佳,仍然是一脸享受的样子,欧阳映栋笑了笑,悄悄地把草根拿在手上,轻轻地扫着戴雨佳的鼻子。
受到欧阳映栋的干扰,戴雨佳本能的摸摸鼻子,并没有把眼睛睁开。
欧阳映栋顿了会儿,又展开了一轮攻势。
“啊切!”戴雨佳打了一个喷嚏,这才睁开眼,手耸着鼻子。看见欧阳映栋一脸坏笑的样子,有瞄了瞄他手里正捏着的草根,顿时明白了过来。
“好啊你,欧阳映栋!”说着就扑上去,一个饿虎扑食的架势作势掐住欧阳映栋的脖子,戴雨佳从欧阳映栋手里抢过那根稻草,一脸得意地笑着。
欧阳映栋看着戴雨佳那不怀好意的笑,赶忙求饶道:“女侠,饶命啊,以后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求饶了啊,没用啦,快快受刑吧。”戴雨佳捏着草根在欧阳映栋的鼻子下一顿乱扫,搞得欧阳映栋的鼻子痒痒麻麻的。欧阳映栋稍一用力反扑过去,将戴雨佳压在了身下。
“这下看你还这么搞怪。”
戴雨佳没想到欧阳映栋会来这一招,一下子倒是愣住了。
欧阳映栋看戴雨佳没有动静愣在那里,不觉气氛有点尴尬,特别是现在他正压在戴雨佳的身上呢。
俩人愣了一会儿,突然欧阳映栋跳起身,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把脸看向别处。戴雨佳坐起来,看着欧阳映栋的尴尬神情,也就明白过来了。她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看着欧阳映栋涨红的脸,笑得越发放肆。
欧阳映栋见戴雨佳笑得那么欢,心里觉得有点憋屈,于是就上前,趁戴雨佳没注意,用吻封住了她的嘴巴。
戴雨佳睁大眼,看着一脸得逞的欧阳映栋,再也笑不出来了。像是带点惩罚似的,欧阳映栋吻得很用力很激烈,全然不是以往的缠绵温柔。
有窒息的感觉了,戴雨佳想要推开欧阳映栋,欧阳映栋这才放开她,看着脸颊绯红的戴雨佳,不觉心情大好,欧阳映栋哈哈大笑了两声。
“李天奇,你是坏蛋!”戴雨佳捂着脸,转过身。
时候不早了,欧阳映栋就将戴雨佳的身子扳过来,说:“好了啦,雨佳,我们回去吧,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啦。”
经这一说,戴雨佳才意识到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她白了一眼欧阳映栋,就顺着原路走回去。
快走出林子时,欧阳映栋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写生的吕明浩,带着戴雨佳上前。
吕明浩的作品快要完成了,在欧阳映栋这个外人看来,这画不赖啊。没想到一直被自己所打击的,今天再见到,真是有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啊。
戴雨佳很认真的看着那幅画,又抬头看看前方,由衷赞叹道:“好美!”
吕明浩画得太入神,之前欧阳映栋和戴雨佳来到他身后,一直没有察觉,直到戴雨佳出声,吕明浩才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他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俩人。
“明浩,没想到,你的进步神速啊!”欧阳映栋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吕明浩翻了一个白眼,说:“切,自从大一看过我的草稿后,你就一直没有再看过我的作品了。”
欧阳映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当初欧阳映栋获知吕明浩喜欢画画,于是就硬要看看他的作品。当时吕明浩刚入学,根本没时间画,以前的又都留在家里了,于是就没有应欧阳映栋的要求。欧阳映栋当时不知道从哪个旮旯,搜出了吕明浩闲来无事的涂鸦,一眼看去,马上把那个草稿还给了吕明浩,一言不发,从此再不提要看他画的要求了。
“当初传得那么神,谁知道一看之下,还不如我自己的涂鸦呢,很是失望所以才会拒绝看你的作品啊。”李天奇小声的辩解道。
吕明浩连白眼都懒得翻,直接略过欧阳映栋,说:“都跟你说过,那是草稿。”说完就自己收起画稿夹进画板里,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不是还有没完成的吗?”戴雨佳问道。
吕明浩说:“可以回去再画。”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为所有的都已经装进了自己的脑袋。
戴雨佳点了点头,有扯了扯欧阳映栋的衣袖,然后三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去。
刚刚还是明媚的艳阳天,就在欧阳映栋等人走出树林的那一刻,天空就阴沉下来了,太阳早就躲进了云层里。越来越多的云聚集起来,低低的压下来,黑沉沉的。
欧阳映栋面对这突然的变化,对着戴雨佳和吕明浩说:“我们赶紧走,看来有大雨要来了啊。”
戴雨佳看了看瞬间变得黑沉沉的天空,有点害怕起来,紧紧地捏着欧阳映栋的手指,加快了脚步。吕明浩担心自己的画稿弄湿,就跑到欧阳映栋的前面说:“我先跑回去了,画稿湿了就白费心血了。”
欧阳映栋说:“你先跑回去吧,万一下雨了就给我们送一把伞过来吧。”
吕明浩“嗯”了一声,转身就跑起来。不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
“这小子,跑的倒挺快的啊。”欧阳映栋看着前面说。
戴雨佳扑哧笑起来,握着欧阳映栋的手又紧了紧。
欧阳映栋感受到了戴雨佳的紧张心境,将戴雨佳揽进自己的怀里,柔声说:“有我在呢。”
“嗯。”戴雨佳抬头深情地看了欧阳映栋一眼,心想,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