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绝户手段
陈猿2015-12-10 18:052,076

磨刀不误砍柴工,魏十七下了大功夫,绘成一张天都峰的地图,山崖、林木、溪泉按比例缩小,尽可能做到准确无误,他把沧浪君捕到锦文鼠的地方一一标示在图上,圈出一个大致范围,这种群居小兽一窝产崽十几头,通常只在巢穴附近觅食嬉戏,找到它们的巢穴一网打尽,可以省很多工夫。

秦贞在苦汲泉边修持《太一筑基经》,魏十七留下沧浪君看护小师妹,动身寻找锦文鼠的巢穴。

从苦汲泉一路向北,翻过数个山头,正搜索之际,忽见一道灰影掠过山林,魏十七反应极快,反手取下弓箭,不等弓弦拉满即松开三指,一箭射了个空,那灰影受到惊吓,掉头又跑了回来,魏十七又连射数箭,终于命中目标。

那是一只肥大的野兔,毛色灰暗,四肢抽搐,利箭恰好贯穿颈部。“送上门的野味,正好烤了打牙祭!”魏十七麻利地拧掉野兔脑袋,扒去毛皮,掏空内脏,只留下身体和四肢,在溪水中冲洗干净,用几根树枝撑开来,成一个“大”字,斜插在土中,生火慢慢烤熟。

油脂滴在火中,“吱吱”作响,香味勾起饥火,令人口齿生津。魏十七在兔肉上撒了些盐末,边吃边想:“区区一只野兔,拼命逃窜,行动如此敏捷,要射上三五箭才能拿下,换成一窝四散奔走的锦文鼠,靠弓箭又能杀多少?”

他寻思了一回,吃完兔肉,往衣襟上擦去油腻,去林间寻些就手的材料,做了三支投枪,几十个套子。投枪用硬直的枝干,剥去树皮,削成两头尖利中间略粗的形状,套子就麻烦多了,没有现成的绳索,只能撕下坚韧的树皮,一点点搓出来。

山中小兽多走固定的兽径,下套子简便易行,如遇到成精的锦文鼠,挣脱套子,就用投枪对付它。

做投枪和套子是临时起意,没有称手的工具,只能用短刀凑合,耗时费力,魏十七记起柴房里有几把砍刀,提醒自己下次要带一把上山。

忙活了大半天,魏十七收起投枪和套子,辨明方向,继续向北行去。走了小半个时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崖挡住了视线,满山尽是乱石,石缝里缠绕着荆棘和刺藤,杳无人烟,背阴处有三棵苍老的云杉,成品字形矗立,隔了丈许远,还有两棵较细的云杉,枝条被山风吹得挂向一边。

一头铅灰色的锦文鼠探出头来,仰起鼻子,谨慎地嗅着空气中的气息,片刻后又缩了回去。

魏十七躲在下风处,眯起眼睛看了半天,发觉三棵云杉之间,藏着个黑黝黝的洞穴,被一丛灌木遮掩,难以察觉,洞口附近隐约有出入的兽迹。他没有打草惊蛇,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往后退去,绕着到另一侧仔细搜索,果然又找到两个隐蔽的洞口。

那便是锦文鼠的巢穴了。

魏十七沿兽迹的走向,安下一连串绳套阱,然后搬起沉重的石块,把另外两个出口堵住。他个头虽大,动作却轻巧而麻利,丝毫没有惊动巢穴中的猎物。

日头偏西,山风凛冽,魏十七用火镰子点燃枯枝,丢进灌木丛中,顷刻间火舌狂舞,浓烟滚滚,往洞穴内倒灌进去。

这种绝户手段,他在老鸦岭中很少用,与其把整窝小兽连锅端,不如隔三岔五捉上一两头,细水长流。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山中猎户即使不读书,也懂这个朴素的道理。

巢穴中混乱不堪,十余头锦文鼠左冲右突,苦于后路被堵,慌乱之下,只得顶着热浪冲出来。洞外火光冲天,如同地狱,彼辈头昏脑涨,循着兽迹狂奔,一头撞进魏十七设下的套子里,挣脱不得。

魏十七窥得真切,有一头锦文鼠体型明显超过侪辈,力量也大得异乎寻常,后腿被套子套住,奋力一挣,竟把坚韧的绳索扯断。他提起投枪,看准了目标奋力掷去,势大力沉,将那鼠妖钉在地上,吱吱乱叫,口吐鲜血。

他又取了一支投枪握在在手里,目光炯炯,搜寻其余猎物。

四下里渐渐安静下来,灌木“噼啪”作响,不时爆出一团团火星。前后刻把钟,魏十七用投枪击杀了三头鼠妖,收获颇丰。他把猎物系在投枪上,弯腰松开套子,把剩下的锦文鼠一一放生,它们四散而逃,转眼走得干干净净。

魏十七用浮土把残火盖灭,踩踏结实,望向光秃秃的洞穴,心中不由一动,锦文鼠的巢穴十分宽大,洞口四周的土石紧致而光滑,似乎有大家伙进进出出,天长日久摩擦所致。

洞里还有一头成精的“鼠妖王”,强忍着烟熏火燎,蛰伏不出!

魏十七提起两支投枪,小心翼翼靠上前,忽听得一声咆哮,一头恶狗大小的鼠妖猛地窜出洞来,跳起一人多高,张嘴狠狠咬向他喉咙。

魏十七抬起投枪挡在胸前,被鼠妖一口咬住,后腿发力蹬在他胸口,牙齿合拢,“咔嚓”一声咬断投枪,凶悍得无以复加。魏十七噔噔噔连退数步,不等站稳,先把手里半截投枪甩了出去,赢得喘息的时机。

那家伙果然厉害,机警灵活,似乎还无师自通,会一些厮杀的技巧。魏十七心念急转,又抓起另一支投枪,看准目标全力掷出,投枪破空,几乎划出一条直线。就在他认为这一击十拿九稳时,鼠妖忽然留下一个残影,险之又险闪到一旁。

投枪扎入石缝,魏十七紧握短刀,全神戒备,准备贴身肉搏。

鼠妖咆哮几声,机敏地绕过绳套阱,化作一溜捉摸不定的残影。魏十七瞥见一道灰影迎面扑来,大喝一声,迅速挥动短刀,似乎刺中一张又韧又厚的牛皮,入肉不深,只洒下数滴鲜血。

鼠妖见了血愈发疯狂,不顾一切舍命扑杀,魏十七接连被咬中,激起胸中暴戾,一把抓住它的后劲,狠狠摔在地上。双方都是皮糙肉厚之辈,你来我往,哪一个都不退让,魏十七嫌短刀碍事,干脆赤手空拳与对方互殴,后背灵台穴突突跳动,体内元气流转,拳拳着肉,竟把鼠妖生生捶毙。

继续阅读:第二十三节 时间停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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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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