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啊，别人不会懂得，等这些人百年之后，谁还会在意他们曾经做过什么？在想什么？不都是一坡黄土，走吧走吧。”老鳏根本不理会我的这些，笑笑之后，拉着我的手就上了他的车，我也没有拒绝，就这么跟着他们上了车，不到三十分钟，就来到了sz玄学会所在的那栋大楼，我下车点了根烟，停住了，老鳏走了两步之后，转头看我：“怎么不走了？都来到这边了。”
“我只是答应你们去找洛书，其他的我不想管，还是你们自己过去吧，在没有动手之前，我不会上去的。”这种事情我真的很难做出抉择，不管以前雪瑞怎么对我的，是不是出于自愿，我都不想在这个关头去面对他，在一边看着就是我作为哥哥送他的最后一程了，他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就真的可能要单飞了，不再会被我限制住自由了。
“你可真有意思，你不出手也行，不过你得跟我一起上去啊，不能总在这里呆着，也不像话啊，最起码待在雪瑞的门口，听听他说什么吧？”老鳏对着我笑笑，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貌似他早就已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样，这就是老鳏。
“来了啊，既然来了，那就进去吧，我还真想看看，目前sz真正的管理者是个什么样子，陈老鬼，你比我的岁数大，还是你先请吧？”让我意外的是，以前热闹非凡的玄学会，现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只是大厅里面坐着三个人，好像是在等我们，又好像是在等待着雪瑞的到来，可是雪瑞的办公室的门一直都是打开的啊，直接进去不就行了吗？
“呵呵，如果按照年龄来算的话，我只能排第二，楚老头你说是不是啊？还有冯老头，你们可都比我年纪大啊。行了，磨磨唧唧的要等到什么时候？盯了这么长时间了，抓紧结案了事不就结了吗？看看你们，跟我来。”老鳏办事情干净利索，先是把这群人说了一顿，之后就率先往雪瑞的办公室里面走，几个人也是站起来跟上，这里面的人，除了冯天正，其他的我都看不出来深浅，明显都是身怀绝技的，走在最后的瞎老头单真人看了我一眼。
“怎么？还有点不忍心？干咱们这一行的，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兄弟啊？来都来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单真人不简单啊，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颤颤巍巍的，不过手里始终拎着在公墓里修剪草坪的那把剪刀，斜拉着嘴角，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我。
“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参与，我过来只是为了洛书，并没有其他的，你们去忙你们的事情就好了，至于我答应你的事情，我没忘，会帮你想办法的。”这个时候了，我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坐在我原来熟悉的位置上，两只脚放在圆桌上，淡淡的说道，并没有给这家伙面子。
“哼，假清高。”单老头说了一句之后就跟着进去了。之后的屋里面并没有传来我想象中的那种争吵的声音，也没有，倒是传来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你们不该把他叫来的，他跟这件事情无关，倒是有几次我想请他出来，他都没愿意的，你们不是兄弟吗？怎么你连他都想怀疑？”这声音一听就是雪瑞的：“在外面等了半天了，反正现在玄学会的人，你们几乎是每天都带走那么一两个，怎么不全带走，一个一个的有意思吗？我很随和的，想抓就抓呗？”
“呵呵，好小子，以前就知道你爽快，没想到你这么爽快，不过我这人特别喜欢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抓你之前，我要先问一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错？”老鳏的笑声还是那么的爽朗，不过我这次听着并不是很开心，站起来从饮水机那里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知道，可又能怎么办？我已经做了，而且并不后悔，就算关我一辈子，我还是这个想法，最起码我没有草菅人命啊，只要人活着，怎么不行啊？你们文化人喜欢说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就觉得我做的没什么错，他们那么有钱，我多收一点，反正事情帮他们解决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就行了。”雪瑞的说法倒是光明磊落的。
“如果那样就好了，我有的时候真的挺佩服你们哥俩的，一个单纯天真的像个孩子，做事情全凭个人喜好，另外一个心思很深却要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雪瑞啊，你这样不累吗？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是一个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的傻子吗？不着急，反正我今天有的是时间，要不要来支烟，好让外面的人知道你到底在这两年里面做了些什么？”老鳏说的话有点绕人。
“没这个必要了吧？其实我挺羡慕他的，这些年虽然又这么大本事，还能一直保持着现在这样单纯的认为只要是好人就一定能有好报的天真想法，你就让他一直这样单纯下去不就好了吗？我相信，凭他的实力，只要他开心的话，一定会很幸福的生活下去的。”雪瑞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让我很难受，我一直以为我就是那个装单纯的人，可是没想到我还是把问题想得简单了。
“今天不聊别的，就聊聊明升的事情，怎么样，感兴趣吧？毕竟明升可是你的合作伙伴之一，或者说是你的师哥啊，有没有兴趣？”老鳏笑了笑，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明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记得吗？当年你哥带着你四处跑的时候，我就特别讨厌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我见钱眼开呗。记得那些钱，是我生活里最困难的时候了，虽然还没有到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地步，可也差不多了，记得当年我想抽烟还要问我奶奶要钱买，那个时候我已经二十三了，呵呵，一直到了他带着我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一行是可以这么赚钱的，当时我就打定主意，我跟定他了。”雪瑞笑了笑，说得很随意。
“让我来猜猜，或许你当年是想要等到那一天你把技术学得差不多了，就直接甩开他自己单干的对吧？只是你还没来得及彻底的学会，他就被我叫走了，只给你留下了几百万的资产，让你心里有点不爽对吧？”老鳏笑笑：“说实话，我有的时候都已经有点佩服你了，哎你能告诉我当年你怎么敢替你嫂子挨那一刀的？就那么有把握？”
“哪来的什么把握啊，当年的时候，就是很单纯的，人家为了我们黄家等了这么多年，就应该有这么一个待遇，人越是没钱的时候就越简单，你难道不知道金钱和权力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吗？”雪瑞好像变得无所顾忌，听得我心里直发凉：“其实如果没有遇到明升，我也不会作出这么大的改变，记得当年明升送我二十个亿的时候，那时候刚好赶上我们要去布置整个阵法的前几天，明升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我把他赶出玄学会，因为这样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后来没想到的是，他直接失踪了半年多是吧？刚好这样一来的话，你们就更加的名正言顺了，由明升挑头，开个领导的碰头会，把这件事情趟趟趟一说，几个人举手一表决，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而且还不用伤了你们兄弟之间的和气对吧？”老鳏笑笑，看来在来之前，他确实下过不少的功夫：“包括你母亲的事情，也是明升帮你办成的是吧？以养病为理由得到了提前保释。”
“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干嘛还要问出来啊？到底是朝廷有人好做官啊。”雪瑞没说的太明显，不过也没有否认，我只是在外面喝喝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雪瑞啊雪瑞，本来我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你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的傻子啊，比外面的人也就是强几片叶子而已，亏你还觉得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呢？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们来到这里已经快要两年了？或者说是对于故黄河那边的事情我们真的是一无所知？天下奇书洛书丢了就是被你师哥拿的你不知道？又或者你师哥就是明升，明升就是你师哥你一点都不了解？”雪瑞的声音之后，办公室里传来了几声唏嘘的笑声，然后就听到老鳏在一边嘲讽。
“你的这位师哥啊，可以说是咱们所有人里年纪最大的了，也是最聪明的一个了，如果我不是站在局外一直关注着的话，或许有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以为你师哥真的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吗？他对于人心的把握是你想都不敢想的。你所以为傻的人，都比你聪明，你才是那个十足的傻瓜，他难道一点都没看出来那个什么茅鸿盛的问题？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原因就是为了洛书去的。”我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老鳏话的真假，这家伙撒起谎来，就跟真的一样。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的话今天的事情恐怕就不能这么和平解决了！”雪瑞貌似有点生气。
“呵呵，还记得你被人砍伤之后醒过来，你哥给你的那颗丹药吗？茅鸿盛当时还没死，为什么没动？就算是被你哥带出来挂分掉，他也没什么意见？没有别的，他根本就不敢碰！因为洛书是天下奇宝，吞服过子午丹的人，你觉得洛书会屈尊吗？你应该见过洛书吧？拿在手里是不是觉得有点烫手？别说这个了，那节圣人的指骨，过了一千多年了，你觉得以茅鸿盛的能力，需要多长时间消化掉？明升只是一个普通人，以茅鸿盛的能力，你觉得他能在茅鸿盛的面前坚持多久？”老鳏说得不紧不慢的，我再没听过雪瑞的声音。
“因为他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他要一直保持着跟你合作的关系，既不能让你左右，还要给你足够的权力，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的控制你，你需要什么，你对什么感兴趣？那就是钱，明升只是一个工具而已，本来就有污点，被查了顶多就是换一个人接着搞，对于他来说可以算是百利而无一害，还能借着这个身份，好好的消化洛书。年轻人，有的东西书本里是没有的，洛书的作用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老鳏的话还在继续。
“呵呵，你已经有这么多钱了，如果你回头看一眼的话，就知道谁是真心待你的了，可你呢，愣是把脏水泼到了对你好的人的头上，别告诉我把故黄河的消息透露出去不是你的主意。我也知道，你觉得不就是一本书吗，无所谓，等哪天他要的时候你再问你师哥要回来也就行了，可事实真的有这么简单吗？还是说你想的太简单了？”
“最起码，我没有真心想要害过他，这是我对他的最大的回报了。”雪瑞好半天之后，说出了这么一句。
“呵呵，是吗？你知不知道他出去以后都经历过什么？想当初他毕业的那些年所经历的事情你是亲眼看到过的，你应该知道他基本上属于那种除了这个什么都做不来的，这两年里，他做过出租车司机，给人算过命，在剧组里打杂，当保镖，哪一样坚持到一年的？你去看过他几次？看过他真心的笑容没有？就这样你知道我们来找你的时候，还三番五次的去求他，你怎么好意思的？”老鳏的声音有点气愤：“好了，跟你说话我都觉得累，就这样吧，他就在外面呢，因为他曾经跟我保证过，你不会逃的，如果你还有一点骨气的话，我承认我打不过你和你师哥联手，你一定有办法通知到你的师哥，你通知吧。”
“你不用拿话激我，既然我都已经做出来了，就不会那么做，跟你们走不就行了？不过你给我记住了，我欠他的我会还的。”雪瑞冷哼了一声：“至于我欠我师哥的，现在已经还清了，我不会说出他在哪，你问我也没用，到现在我已经全都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