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可以说宇风完全是凭借运气,但是接下来的考验,倒是着实让宇风好好秀了一把。
封儒没有继续纠结于宇风的棋艺,夸了宇风一句后便说:“没想到第一关,你过的如此轻松,接下来第二关希望你还能顺利。”
宇风点了点头说:“前辈出题吧!”
封儒扯动了一下那看似针毡的络腮胡子,淡淡的一笑指了指身边自己刚刚弹奏过的琴说:“就是它了。”
“嗯?”宇风有些不解,疑惑的看了看琴,又看向封儒说:“还请前辈明示!”
封儒爱惜的用手抚了抚琴身说:“弹一曲如何?”
宇风心中了然,果真是要自己弹琴了,也罢,弹就弹呗,反正对方的琴技也不咋地,单论技艺,还真不惧这封儒。
于是便在琴前站定,观察了一翻封儒所用之琴。
只是这一看,却是让宇风大感意外,其造型与之家乡的古琴,并无两样,同样是前广后狭,而让宇风意外的是,琴身岳山之上,架起的琴弦,竟然是七弦古琴的造型。
对于华夏古琴的来历和了解,可是自小便烂熟于心的,他知道,华夏古琴一般长三尺六寸五,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宽约六寸,厚为二寸,琴体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分别象征天地,而整体,大多依凤形相应,有头、颈、肩、腰、尾、足。
而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的,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徽、羽。
后来,文王被囚于羡里,因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称文弦;
武王伐纣是,加弦一根,称作武弦。
所以后来合称文武七弦琴。
七根琴弦,上起承露,经岳山、龙龈,转向琴底的一对“雁足”,象征七星。
而宇风见封儒的琴,居然也是七弦,怎能不感到意外?
商周距今不过短短几千年,而据封儒所言,早已存在无数岁月,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待宇风仔细观看次琴的构造时,也完全与家乡古琴吻合。
而这一架琴,看上去尽显沧桑古朴,岁月的气息弥漫整个琴身,焦尾处雕有一对鸾凤,栩栩如生,而琴尾处镶有七根羽翎,竟也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宝光。
叮,咚。
宇风轻拨琴弦,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凝聚了周遭的乐符,然后再散溢开来,竟给人一种无法言表的轻灵。
而琴弦的质感,也十分舒适,并没有丝毫的抗指之感,而且音质十分圆润。
“真是好琴!”宇风赞道。
封儒微微一笑说:“琴自然是好琴,希望你弹出的曲子,莫要辱没了它才是!”
宇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待坐定后,开始试音,调试,这一系列的动作虽然稍显生涩,但也较为连贯专业,封儒观之也是暗暗颌首,对宇风接下来的曲子,倒是有了一些期待。
“叮,叮咚。”
宇风做完准备后,便开始连音成曲,旋律不断跳跃和变换,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旋律时隐时现,右键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不定,转而潺潺铮铮,幽间之舒缓,清清冷冷,再细品之下,让人愉悦之情,油然而生,继而,其韵扬扬悠悠,俨若形如流水,再听之,音律先是跌岩起伏,上下滑动,再是连续猛滚、慢拂,做流水之声。
封儒细品音律,竟有一种身临其境之感,仿若观那沸腾澎湃之势,又具蛟龙怒吼之象,再息心静听,又宛然乘危舟过险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之感。
当宇风一曲“高山流水”弹罢,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熟练的弹奏完毕,起身转头看向封儒说:“前辈,可曾入耳?”
而封儒此时竟然双手负于身后,微微闭着双眼,轻轻摇了摇头。
“额!”宇风一愣,心说:莫非我弹的不行?
“那,那晚辈再弹一曲可否?”宇风试探的轻声问道。
封儒此时居然一脸茫然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宇风想了想,并未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宇风砸了砸嘴。
深呼吸,深呼吸,
可能是太久未曾抚琴,有些生涩而已,既然不行,那就再来一首。
可是弹什么呢?
既然“高山流水”都不行,那就来首“平沙落雁”好了。
于是乎宇风便再次抚琴。
但是当他弹奏完,封儒依旧只是摇头,点头,这样宇风有些无奈,你说好歹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郁闷的宇风本以为自己擅长的琴技完全可以顺利过关,没想到这封儒就是不肯开口。
而更可气的是,每一次封儒都是仿若陶醉其中,沉浸在曲乐之中,而当宇风一问可否入耳?封儒则自顾轻摇,宇风一说再奏一曲?封儒则睁眼颌首。
就这样,宇风接连七首名曲后,简直是哭的心都有了,连续弹奏,任谁也受不了,即便有修为加身,宇风也是吃不消,甚至到最后,宇风的手都开始颤抖,而指尖,已经红肿,都开始冒出了血迹。
“前,前辈,晚辈,实在是弹奏不出了。”宇风咬着牙,只能无奈对封儒说:“若是实在不入耳,前辈还是将晚辈送出去吧。”
没办法,宇风感觉若不是有修为加身,此时的双手甚至都有可能已经废掉,连续弹奏高难度古曲,无论是指力,还是心神,那都是有着极其大的消耗,宇风都怀疑这个封儒懂不懂音律了,他仔细回想自己所奏之时,毫无不畅。
尼玛,没毛病啊,怎么就不行呢?
你大爷的,到底懂不懂?
这便是每一次宇风弹奏完都要腹诽一句的话。
这时封儒终于面露遗憾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面露委屈的宇风说:“为什么要出去?”
“啊?”宇风一愣,咋了眨眼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真不知这世间竟有如此妙音,着实没有辜负这龙弦凤魂。”封儒自顾自的感叹道。
听得宇风一咧嘴,心中不禁骂道:你大爷的,既然是妙音,又没辱没了你的什么,什么琴,尼玛倒是吭声啊?太特么坑了。
心中想着,不禁低头郁闷的看了看自己红肿的双手。
封儒正在此时看向宇风,不禁皱了皱说:“哎呀,这,这双手怎会变得如此?”
宇风听完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封儒说:“咱能不能专业一点?”
“啊?”封儒被宇风说的一愣,随后,手中便出现一个药瓶,递给宇风说:“自己洒在指尖。”
宇风接过药瓶,打开后一股馊味儿飘来,呛得宇风一咧嘴说:“前辈,这,这过期了吧?”
封儒两道浓眉一挑说:“休要再说那稀奇古怪之词,我叫你用,你就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