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暌违四个月之久的那道青衫女子,终于浮出水面了。
秦龙剑抬起头来,心中一阵的激动,未曾想到如此之快就再次见到他了,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人生啊,真是变幻莫测,有趣的很,上一秒还在为老前辈的那一招回春手法而赞叹不已,下一秒就有温和的语气在与自己对话。
秦龙剑有些羞赧,他并不是一个放荡的人,甚至是一个相对保守的人,如果一男一女共处一处,除了感到羞涩羞赧腼腆之外,很难再有其他的想法。
一时之间,秦龙剑居然有些脸红,一个大老爷们突然脸红了。
那女子银铃般的笑声,着实勾人心魄,饶是秦龙剑这般淡定的男子,也不禁会为之回眸轻顾,何况这女子一身青衫随风摇曳,显得十足干练,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并没有随风而舞,反而扎起了一束马尾,毕竟是个习武之人,虽然青衣飘飘如若仙子,举手投足风采动人,但终究还是一介“武夫”,是要动手的人,所以穿着打扮,总归是要朴素干练,动作起来也方便些。
秦龙剑抬起头来,当真是为之痴迷了,一张渐趋轮廓分明的脸颊上,轻轻的抹上了一朵红晕。
一个羞涩的少年,宛如探出土壤的青草,比起少女的出浴仙姿,还多几分朴实纯真。
“刚才在想什么,少年?”女子银铃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冲着秦龙剑轻轻一笑,银牙皓齿顿时透露出芬芳的气息,一个动作,一句话,都是如此的令人心醉。
她不是天仙,但却胜似天仙。至少,秦龙剑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他没有真正的见识过天仙,但比起眼前的女子,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周怀玉轻盈的脚步灵巧的迈出,一身干练的衣着,反而衬出极好的曼妙身材,这女子不超过二十,而秦龙剑才只有十岁。
其实相差并不大,而且这女子天生丽质,保养有加,估计四十岁也能不比寻常人二十多差。
周怀玉在一步一步的向秦龙剑靠近,面露笑容,笑颜如花。
忽然之间,秦龙剑感觉到百花齐放,仿佛春天再一次来临,溶解冰冻,消退寒意。
这是秋高气爽顺心舒畅的秋天,但秦龙剑却感觉到一股春天的感觉扑面而来,沁人心脾,如兰似麝,芬芳馥郁。
每走一步,就有一股香气,每走一步,香气就变得更加浓重。
秦龙剑一个几乎没有见过漂亮女人的少年,面对突如其来的画卷,着实有些拿捏不住。
女子踏着轻盈的脚步,与这干练贴身的衣服,相得益彰,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芳香,已经让人深深的沉醉。
秦龙剑只闻到了香气,这种香气,他分辨不出来,他所熟知的香气,除了花香,就是剩下饭菜的香气了,除此之外,孤陋寡闻的他,实在再难找到与之相匹配的词语。
秦龙剑分不清这到底是周围顿时绽开的花香,还是春风的清香,还是女子浅施胭脂水粉的粉黛香,也不知道是不是与生俱来国色天香的体香,反正他觉得十分的舒服,十分的清爽,令他自己沉浸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别人在问话,问他为什么出神,秦龙剑却显得有些扭捏。
他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道:“是你啊,四个多月未见,甚是想念。”
周怀玉一双翦水秋瞳忽然之间泛起一层涟漪,巧笑倩兮地说道:“小小年纪就学着油嘴滑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龙剑乐呵一笑,连忙起身,不知所措。
周怀玉忽然看向他,一双翦水秋瞳,在一度的泛起了春光,所到之处,唯有一片滋润,润物无声,沁人心脾,如兰似麝,举手投足,潇洒得意,尽显高手出尘的姿容。
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女子,居然没有丝毫的心高气傲,而且说话有礼有貌,客气而不生疏,周到而不繁琐,是个不可多得的奇佳女子。
秦龙剑一下子嘴拙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刚那一句甚是想念,虽然确实是心里话,但说的只是掩饰而已,甚至,这份扭捏与羞赧,竟成了一种伪装。
周怀玉到底是年长秦龙剑几岁,何况,自己见多识广,博闻强识,处事滴水不漏,干练又周到,着实是一把好手,活跃气氛的能力,更是一流,见到秦龙剑这般带有羞赧的模样,顿时嬉笑一声。
她嫣然笑道:“离着上一次见面,居然有三个月之久,算不上短暂,可也绝不算长久真是没想到,短短三个月,你的实力居然精进到了这等地步,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进步很大,堪称天壤之别。”
“是吗。”秦龙剑微微点头,接过话茬,小心说道:“毕竟也四个月了吗,要是一动不动,那不成网吧了。”
这句话,惹得周怀玉一阵窃喜,忍俊不禁的露出了开怀的笑容,这一笑,可了不得。
银牙皓齿,娇艳欲滴,浓淡相宜,恰到好处。
阳光正好,透过窸窸窣窣作响的树木花草,斑驳的摇曳着,一缕缕的光芒,委实令人觉得心醉。
秦龙剑恰好见到这一幕,顿时痴了。
他看的痴了。
这个笑容,令他想起了另一个类似的女子,也就是那个令徐旭多多少少有点暧昧情绪的柳青絮。
柳青絮也是一个很好的女子,既漂亮又温柔,而且还大方端重,各方面都出类拔萃,岂能不教人垂心。
他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不觉,竟然你忘却了时间,那一笑,倾城倾国也不过此。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而这个举动,虽然有点失礼,但无疑,这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赞誉,让人看的痴了,虽然礼仪上面会有所偏颇,但不正从侧面反映出这个女子的优美吗。
不过这一看,倒是令周怀玉有些不知所措。
周怀玉轻轻笑着,看着秦龙剑这毫不忌讳的痴呆模样,顿时觉得好笑,轻轻抬起纤柔的玉手,注入一道纯粹气劲,打了个清越脆耳的响指,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秦龙剑被这一个响指给震惊了回来,迅速回过神,刚才确实有些尴尬,连忙道歉:“刚才,失礼了。”
“那该如何补偿?”周怀玉双手放在后背腰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悠然模样,轻轻的说道。
“如何补偿……”这么实在?上来就要求补偿?还是开玩笑?秦龙剑心里有些拿捏不准,眉头轻锁,不该如何应对。
“好啦好啦,你这孩子,开玩笑的而而已,这么当真。”周怀玉见到秦龙剑刚才当真一副做出补偿的样子,顿时觉得此人实在好笑,说他无聊,倒是偶尔来上一句油嘴滑舌的句子,令人心猿意马,说她无趣,又分不清什么是玩笑什么是当真,这个人啊,真是矛盾得很,在百般无奈之下,周怀玉也是一阵阵的无奈,于是如此说道。
三个月不见,难道见面,就说一些不相干的?
秦龙剑想说点干货,不想这么“水”下去。
于是开了开口,动了动嗓门,说道:“既然我已经来到东之沧溟,实现了承诺,那你说接下来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
周怀玉细细一想,一副若有所思的深沉模样,那一张令人垂涎三尺的娇艳玉容,简直水嫩的快要滴出水来,白嫩嫩的肌肤,如同羊脂白玉,冰肌玉骨,说的就是此人,么?
青衫在如若春风般柔和的秋风中飘飘而动。
她的这一身身着打扮,并不算多么雍容华贵,也说不说多么令人感到别开生面,反而,多了继续朴素干练,整洁无垢之美,在加上这极好的底子,乍然看去,心喜的不行。
所以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映入秦龙剑的眼帘,当真是不能自已。
女子思索一段时间,银牙一咬,轻轻的柔声说道:“说实在的,你一个没有武脉的平凡之人,能够到达东之沧溟,实在是一种奇迹。”
奇迹,是一个极为稀少的事情,只不过因为使用的频率多了而显得“廉价”罢了,但说起来,要用一个奇迹来形容任何一件事,纵然它再怎么“廉价”,都一目了然。
能够来东之沧溟,很不容易了。
秦龙剑身体力行,知道这一路上来的风风雨雨,是多么的不易。
秦龙剑听到别人在夸奖自己,顿时又羞赧起来,但出于本能,他还是轻轻的摇了摇手,说道:“哪里哪里,本来就么有什么武脉,武道一途,先天不足,再加上没有明师的指导,又变的后天畸形,说来惭愧,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这样说,确实带有谦虚的成分,但秦龙剑也知道刚才脱口而出的这一席话,并非无稽之谈,有理有据,自己确确实实没有武脉,没法进阶,所以说先天不足,而那些有能力的人,家庭背景好一些,回雇上一些武力看的过去的武师来指导自己孩子。
所谓穷习文富习武,就是这个道理了。
但秦龙剑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这种花高价格去聘请一位武师来指导自己武道一途的精髓,自然是一种奢望,根本就不可能实现,所以先天不足后天畸形的尴尬局面,就一直在这四个月的时间里,笼罩着秦龙剑的身影。
不过,这句话还是有点弦外之音的。
我先天不足,可怜兮兮,我后天畸形,楚楚动人,这份悲惨的遭遇,却依然能够坚持到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之意,何况还将三轮的对手一次次的打击出局,十分的不容易了,若是后天再有人指点自己一二,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好到不行。
这话的弦外之音,周怀玉这个长袖善舞的聪慧女子岂能看不透彻?
不过也没有揭破这个可爱少年的短,反而随之附和了几声,跟着说道:“既然先天不足,是一种缺憾,后天畸形,更是一种无奈,却依然能够坚持到现在,这份赤子之心,着实不易,想不到,你这个少年,居然有着这样的故事,多多少少,居然平添了我心中的苍凉。”
这话说的,真是有水平。
秦龙剑听到这句话后,心想,如果这样是苍凉的话,后面的内容要是真的跟你说了,你还不得感动的要哭?
不过秦龙剑虽然对于周怀玉有着些许好感,心有所牵,但也没有必要在此时第一次正是见面的时候就竹筒倒豆子,和盘托出,他可没有如此的愚蠢。
第一次见面,就将自己的所有故事都向别人倾吐而出,这绝非热情,而是一种大意。
虽然,秦龙剑知道眼前的漂亮女子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坏想法,但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子把自己的东西都推心置腹,给别人的感觉,未免不是突兀。
所以,秦龙剑对后面的内容,三缄其口,点到为止,十分巧妙的刹住了闸。
周怀玉忽然眼眸里闪过一丝炽热,她看向秦龙剑,双目都看向了秦龙剑,明眸皓齿,英姿勃发,一介女流之辈,做到如此程度,确实不容易了。
本来武道一途,就很累,所以尚武归尚武,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选择这一条道路,而这其中女子更是稀少,这还不止,一个能够做到如此厉害的女子,少之又少,就算如此也不是最关键的。
最最关键的是,明明这么厉害,明明这么强大,却偏偏是一个美女,美女中的美女,而且温文尔雅,闲谈举止都是行云流水般的自在随心,既不矫揉造作,也不过分生疏,什么地方都点到为止,到目前,秦龙剑所见过的女子中,只有这一个,就连柳青絮都要差上很多。
女子等了一会儿,说道:“你不是没有武脉么,这虽然是一种限制,但也只是仅限于常人,否则,今日的你,就不会在这里了,但是后天之事,却可以人为。”
秦龙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周怀玉轻挑眉宇,勃勃英气吐露出来,极尽写意风流。
她笑道:“以后,我罩着你,不过前提是,你要忍得住吃苦。”
“成!”
“就怕你好后悔,很吃苦的。”
“有多苦?”
“苦到你想要放弃。”
“我不会放弃的!”
“当真?”
“当真!誓死不弃!”
“好,就这么做了。”
两人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