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动手就动手,本来没想动手的,是你先动的手,既然如此,我也不是吃素的,你来拳头,我还你拳头!”
一言及此,郑舒怀迎刃而上,不屈不挠,对于门卫的这一击,双双硬抗!
在那一瞬间里,郑舒怀将自身所有的功体发挥到极限,然后运用自己本来还算可以的体术,步步攀升自己的力道。
双拳一股股炽热的温度在上升,同一时刻,身体里的运转也不输看似明显的气机,一念及此,越发刚硬。
秦龙剑看的揪心,叹息道:“光天化日的,在人家里干架,这似乎不太地道啊,何况人家有理,咱们站不住脚啊。”
徐旭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不会像郑舒怀般激进,心中同样有焦虑,一抹抹阴霾在脸上笼罩开来,有些忧心忡忡,说道:“是啊,在人家的底盘,本来就不地道,又何况是我们自己不请自来,人家无非就是言辞稍微激进了些罢了。”
说到这里,秦龙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看向已经铁了心干一架的郑舒怀,扯开嗓子沉重说道:“小郑,万不可鲁莽,快快回来!”
然而,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刻,事情却绝不会因为而停止。
当秦龙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郑舒怀已经迎面而来了,而且看架势,龙骧虎步,威风八面,丝毫没有要退避的模样。
越是这样,秦龙剑就越发觉得是自己这边闯了祸。
“轰!”
第一拳。
郑舒怀奋力击出第一拳,与门卫正面硬扛,拳与拳发生激烈的碰撞,拳风滚滚铺开,气机在周围弥漫,一丝丝浩荡的凌厉凶杀气机铺天盖地。
不得不说,聂府确实是个大地方,不要是在一般的小宅子里,早就不堪入目了,话虽如此,但这一拳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同样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如同洪钟大吕,在四周滚滚铺开,渲染天地。
一时间,尘嚣四起,杀机沸腾,这一拳的威力,如同滚滚天雷从天而下,力道上绝对令人感到讶异。
“呼!”
一拳之后,除了一声激烈的声响,让人耳朵会感到隐隐作痛之外,还掀起了一股颇为雄厚的风暴,由拳风掀起的风暴,向四周席卷。
尘嚣四起,杀机四伏。
一拳之后,两两相退。
秦龙剑一挥手,袖中蕴含着无数的气机,不输郑舒怀的全力一击,袖中似乎翻云覆雨般的挥斥方遒,如同大江大浪,浩荡的向两岸拍打,无数温而有力的气压,在扑射,而秦龙剑一袖铺开,就像是一股风暴般,把两人制造出来的沙尘挥走。
风沙散尽。
秦龙剑看见,刚才的一拳,已经让郑舒怀和门卫互相后退近十数步。
而脚下的青石板,已经有了一层细致入微的裂纹,不过一般也很难察觉,要不是秦龙剑眼睛好使,其他的人还真不一定能够察觉得到。
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结束。
那个门卫,似乎有再来一次的冲动。
郑舒怀连退十数步,拳头一阵火辣疼痛,体内的气机已经紊乱不堪,在此时,却也没有丝毫要退步的迹象。
秦龙剑觉得现在不能再拖了,仅仅是第一拳而已,还不至于彻底撕破脸皮,连忙由衷的劝解说道:“大家,误会!”
“小郑,你回来,莫要在打了,我们没有征求主人的意见,来到此地,本来就是不对的事情,如果再跟他动武,那就是错上加错,罪加一等,赶紧停手吧。”
“这位仁兄,对不住了,刚才是我们鲁莽,说起来也不对,现在赔个不是,别嫌晚。”
其实,这些话,绝对算得上真诚,秦龙剑与他们发生的纠葛,仅仅在几句话之间,根本就没有丝毫要冒犯的意思,只不过这个门卫未免有些激进,居然没上上几句,就率先动手了。
动手是不应该,但自己这一方绝对有错在先,所以秦龙剑有些自贬身价般的诚恳说道。
那门卫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依旧没有好的脸色,重重说道:“都动起手来了,不怕晚了些?”
秦龙剑惭愧一作揖,实际上心里也是十分的不乐意,明明就是你先动的手,而且脾气那么暴躁,没说上两句就动手了,我这是脾气好的,及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在,要是其他人,恐怕真不一定会这样想,要是发起冲突,自己这边也就占个六分的错,对方的莽撞暴躁,也能占个四分。
“晚了些?你也好意思开口?明明就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什么事都还没有弄清楚,就率先动起手来了,这一拳,分明就是你的手笔!”郑舒怀无所畏惧,大有一丝破罐子破摔的豪迈气概,朗声说道。
这一拳,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高手之争,所带来的气象,还算得上可圈可点,这时候,有不少府中的人被惊到,纷纷来到此地观看。
最先赶到的,便是修饰花花草草的奴仆,聂府中的奴仆,多到令人眼馋,所以在第一时间发现,也实属应当。
奴仆人数不少,纷纷围了过来,其中女奴仆居多,能占十之六七。
议论纷纷。
“什么人啊,敢在聂府闹事,不想活了……”
“咦……又是跟赵大统领发生了纠葛,历来来府上的客人,就属着咱们赵大统领最受人待见,一年不发生几次纠葛,都让人绝对有些不对劲。”
“赵大统领是个暴脾气,不过也绝非肇事之人,一般发生了事,都是不懂规矩的人居多,只不过赵大统领着实激进暴躁了些。”
“咦~这不是公子爷带来的几位客人么,居然与赵大统领发生了矛盾,还是跟公子爷反映一下吧。”
……
围观者众多,一下来蜂拥而来不下十数人。
被人围观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秦龙剑,十分不爽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看猴一般。
接下来,秦龙剑运用自己本就不算多的劝解矛盾手段,绞尽脑汁的在中间斡旋,尽量避免矛盾,结果还是未能避免矛盾,就在第二次争执发生的前一刹那,聂苏赶来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聂苏一步挺先,对赵大统领说道:“赵大统领,此人是公子爷带来的客人,虽然有些冒失,但都是意料之外,今日还是大家都收手吧。”
赵大统领面无惧色,看到有人出面,不由得冷哼一声,板着脸说道:“下不为例。”
说完这句话,就没有任何表示了,也没有要放人进入的消息。
秦龙剑见到聂苏赶来,没来由一股歉意,毕竟是在人家的底盘做事,所以心中的愧意就越发浓郁了。
他轻轻一作揖,拱手恭谨说道:“苏兄,实在抱歉,刚才发生了点误会,是我们不对在先,惹出了笑话,给你们添麻烦了。”
徐旭也觉得此事做的不妥,虽然自己没有动手,但毕竟在场的人也包括自己,郑舒怀又是一路人,所以也难逃其咎,同样拱手道歉:“对不住苏兄了,也没打声招呼,不过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本来只是想着来兵库看一看风景,趁手……选几件中意的,你也听到的,子谦也曾说过,这不就何时能了矛盾,说到底,是我们僭越在先。”
这种道歉,绝对是得上诚恳。
聂苏轻轻一点头,回想那一晚聂子谦和秦龙剑决战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确确实实有过这么一次决议,心中立马顺畅,说道:“此事已经知晓,极为勿要过度挂碍,实属常情。”
听闻这句话,秦龙剑的心中一个悬着的石头,稍稍放下,但却没有彻底放下。
聂子谦才是解决这件事的关键所在,毕竟他才是少主,说话具有决定权。
这时候,聂苏向前一抱拳,看向赵大统领,面色渐趋恭谨,柔和且爽朗的说道:“赵大统领,此事是误会,先前这几位,曾受过少主的承诺,少主答应过他们,曾与每人一柄宝剑,这几位贵客心中挂碍,恋恋不舍,所以才来到兵库一睹,实属常情,还望赵大统领见谅。”
赵大统领见到来人是聂苏之后,面色稍有和缓,又听到这些言辞,渐趋平稳,不过,那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之气,还是隐隐作现,让人难以亲近。
粗犷的眉宇轻轻一舒朗,赵大统领极为浑厚的声音扩散出来:“既然是误会,那就作罢,只是少主似乎忘了一件事,没有告知这几位贵客不可轻易走动,料这里是自己府宅了不成?无甚规矩!”
赵大统领,是这里的御林统领,掌管府宅的兵源,除了域主之外,无人可发号施令。
郑舒怀面色没好气,但是细细一想,到底是自己一行人不请自来,有所逾矩,所以也就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没有与之争锋,但心头的一股怨气,并没有就此消散,毕竟此人的言辞,甚是无礼,还没说几句话呢,就动起手来了,对,是他先动的手。
一想到是此人动的手,郑舒怀心中的罪恶感和自责之意,就减少了三分,也不与他面面相觑,也不说道歉的话,站在此地,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落叶,然后悄然运力,体内的气机在一瞬间攀升至顶峰,结果半路来了聂苏,就给强行压了下来,所以现在体内的气机极为紊乱不堪。
这时候,郑舒怀才骤然发现,那个被聂苏称之为赵大统领的威武男人,脸上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对,一丝一毫都没有,而且凭借自己的感知,竟然捕捉不到此人气机的异样,也就是说,此人体内的气机,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而自己却已经紊乱不堪。
在简单一点,就是自己不如他。
郑舒怀悄然看向自己的拳头,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这双拳头,在自己毫无感知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片火红。
随后,便有一种触遍全身的难受。
痛!撕心裂肺的痛!刚才没有注意,亦或者说那股疼痛之感还没有传遍开来,而现在,几乎令她无法承受。
这股疼痛如同被滚滚天雷狂轰滥炸,毫不留情,一时之间,郑舒怀居然难以承受。
但,他强忍着,使劲的忍着,拼命的忍。
一颗颗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在他的额头上沁出,像是被烈日曝晒,也像是被泼上了一层冷水,反正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涔涔珠落。
秦龙剑和徐旭一心在道歉,并没有注意到郑舒怀,加之他在一拳相撞之后,被狠狠倒退十几步,早已经退至几人的身后,所以秦龙剑一行人并没有察觉到郑舒怀撕心裂肺的疼痛。
有一人察觉到了,而且是十分的清楚,亦或者说,郑舒怀异常的迹象,就由此人一手造成。
正是赵大统领。
赵大统领威武不屈刚阳无比的面色中,突然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欣慰,自顾自说道:“小子还不错,与我一记离火拳正面相撞,没有被击垮,现在硬着头皮,居然还能够死撑到现在,多多少少还有些狂妄的资本,只可惜,小子终究是想小子,翅膀还没张硬,就出来嘤嘤狂吠,吃些苦头,也实在正常。”
秦龙剑一阵狐疑,众人也是,郑舒怀在众人的身后,死撑,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现在完全是在靠意识撑着。
虽然有些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秦龙剑从赵大统领的目光处察觉到了目标所在,一回头,赫然发现满脸憔悴气息奄奄的郑舒怀在艰苦的支撑着身子,满头大汗,憔悴无比。
“这!”
众人一阵惊呼,心中波涛起伏,一时愕然。
赵大统领不慌不忙的说道:“没有事的,下手有数,在还没有出拳的时候,就已经洞察的这小子的实力,没有下死手,不过出手的力度,可打算将其击晕,没料到小子的毅力还不错,硬着头皮撑到现在,也算在嚣张之余,可圈可点。”
秦龙剑心中骤然惊骇,不得不感叹聂府果然卧虎藏龙,要是堂堂的域主,该有怎样的实力?
随后,他说道:“还请赵大统领帮我,解除我这兄弟的痛苦。”
“无妨,就是疼痛一点而已,会渐渐消散,不过现在还是要强忍着这股疼痛。”赵大统领古井不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