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域之大,不可测量。
一马平川的平原,是离凡大陆独特的风景,这里河水潺潺,农人们辛苦耕耘,钟灵毓秀,风光旖旎,滋润着大河文明,也受到大河文明的旖旎,人口众多,也是最为富饶的地方,但偏偏式微多年,偏偏出不得独步天下的高手,实在奇怪。
而东之沧溟,是典型的岛屿之地,有无数的蕞尔岛屿,其中最大的一岛众所周知便是这沧溟岛,如此一,现今存于世间,宛如半个大陆,非大自然鬼斧神工不可得,这里人口较少,但也客官,民风彪悍,实力强劲,是五域之中比较炙手可热的地方,尤其是将近几年异军突起,一连出现了来自离凡大陆的两位绝世少年,也就是秦龙剑和刘鹤群。
西之穹山,南之莽荒,北之冰原,这三域,则是处在偏僻的地方,西之穹山山峰无数,峥嵘崔嵬,峰峦叠嶂,见者无不心醉神驰。南之莽荒,毫不犹豫地说,蛮夷之地,林木纵横,古木参天,同时瘴气毒雾颇多,不敢久居,人数稀少,严苛的地理环境也造就了当地人不畏艰苦的性格,至于北之冰原,最最遥远之地,最最荒凉之地,最为严苛的地理环境,造就了最为剽悍最为强悍的民族性格,战斗力至强,五域之最,虽然近些年来没有出现秦龙剑、刘鹤群这样的绝世少年,但是中坚力量数不胜数,当然,此地人数较少,所谓的中坚力量数不胜数,也就相对而言。
五域之中,各有其优点,各有其缺点,但千年以降,一直都是安安稳稳,不曾有过大范围的冲突矛盾,但是小范围的边缘厮斗,还是在所难免。
五域足足瓜分了这个世界,五大域主,更是执掌一域之地,位极尊崇,无论是咨询还是资源,都令人艳羡到无以复加。
毫不客气的说,一旦有人在五域中任何一域出现,如果是平凡之人,就难以掌握踪迹,无法探查到具体的信息,但若是一个颇为出彩的人,就很容易。
但有这么一位,就偏偏令人无法察觉到。
这位刚刚临世的神武魔君,在一处五域都难以寻找得到的地方,闭目养神。
一座细不足必但却宏伟有加的宫殿中,自古到今都是无敌一般存在的神武魔君,在静静地闭目养神。
她要已经来临到了人世。
千年之久,乃至更长,长到连这位魔君自己都无法确定到究竟是那一年被封印的,也无法察觉到究竟在九龙魔渊中沉寂了多少年,总之,那段时间,已经过去。
现在,当下,才是最主要的,神武魔君一旦临世,无敌强悍的实力,无可披靡的势力,一定会令整个天下都为之颠倒。
他轻轻的吐着气,千年以久,这个足足被封印长达千年乃至更久的神武魔君,确实一副端庄中年人的神色,不怒自威,亲而不犯,或许是这种与生俱来的王霸之气,令整个乾坤都要战栗。
“挲挲”
有脚步声正缓缓地向宫殿之内走近,这脚步声对于堂堂的神武魔君大人而言,实在是不值得一提,察知此人的实力,委实易如反掌,就连五域之主在他的眼前斗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招两式就足以摆平,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熄,这等实力,这等魄力,试问这天下之间,能有几人做到如此的洒脱随性,如此的刚阳浑厚?
应是无了。
神武魔君的脸上,古井不波,这张中间人的脸孔,确确实实给人以成熟的独特魅力,若是有小家女子,见到神武魔君之后,十有八九会被这样的“成熟大叔”三言两语就给勾搭走,只奈何眼前的人委实无心于这些儿女情长的杂碎事情,他正在为自己的大业而精心的谋划着。
脚步声已经来到了宫殿门口。
神武魔君在殿外之人还没有来得及身手敲门的时候,就轻轻的发言道:“可进。”
简短的二字,让人听到之后,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一种浑厚的实力,并非是靡靡之音令人神魂颠倒,也并非是高山流水的琴箫合奏,更非是晨钟暮鼓的低沉层层递进。
这种独特的声音,只需糅合一丝精纯的魔气,就足以杀人于无形。
显然,神魔魔君并没有想要大肆杀人的欲望,所以简简单单的一个可进,就足以将自己的意思传达殆尽。
来人听到可进二字之后,稍微迟疑,仅仅是迟疑了顷刻而已,短到也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罢了,这段时间,真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感慨神武魔君到底是神武魔君,如此简单的就察知了自己的行动罢了。
来人丰神如玉,俊朗清风,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端的是不世出之美男。
拥有一副盛世美颜的男子,面色肃穆,显然还是有些紧张,不过这也并非怪他,毕竟是眼前的神武魔君,生杀不过在其一掌之间罢了,能不紧张么。
男子款款走近神武魔君之后,认真的作揖。
神武魔君轻轻的一点头,道:“何事?”
男子用拘谨的用颇为的磁性声音缓慢而吐字清楚的语气说道:“刘鹤群身上的魔气,已经暴露了,在与秦龙剑决斗之时,全数的暴露,后来被人擒了下来,可谓一无所有,身败名裂。”
神武魔君悄悄地睁开眼,眼光中闪现出一丝愠色,道:“输了?真是荒唐,不是自负实力绝伦,青年第一么,怎么还不是被人收拾了,甚至连赋予他的魔气都给动用了起来,事到如今还落得个一无所有身败名裂的下场,废物一个,死不足惜。”
“是。”美男子面色愈发恭谨,点头称是,神色虽然平淡无异,但是自己的内心,恐怕是已经泛起了一层层接连不断的涟漪。
“这有没有你在其中作梗?”神武魔君轻蔑的瞥了一眼美玉一般的男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男子顿时觉得有些束手无所,脸色忽然阴晴不定,不过这男子的定力也绝对超出常人,如果寻常之人,怕是接触到这神武魔君之后,就已经惊骇的无以复加,更被说与之交谈了,生死都在人家的手掌,一瞬生杀,并非是妄言。
美如冠玉容光焕发的男子微微一蹙眉,一道若隐若现的“川”字在他的眉心处隐隐间浮现出来,他忽然一笑,这一笑倒是与他当前的处境显得突兀,格格不入。
“你在笑?”神武魔君不怒自威的语气顿时充斥在周围的宫殿,一股沛然莫御强横无匹的气劲,顿时如同山岳一般碾压而来,浩浩荡荡,挡者披靡。
这股强横的威压,顿时向着男子碾压而去。
男子顿时觉得胸中一块沉闷的压力,山岳倾轧,排山倒海的实力,令自己的胸腔之中翻江倒海,气息紊乱。
摧枯拉朽!
男子的胸腔,顿时气机滔滔的紊乱,在这一息之间,完完全全换了天地。
看得出,这短短的一句话,已经让这男子的胸腔感受到了巨大的威压,这股威压显然是超出了他自身的应对实力。
肺腑之内,一层伤痕已经悄然的形成。
男子八风不动,巍然如山,这与他那文弱书生一般的气质有些不符。
男子任由体内胡乱沸腾的真气乱无目的的游走,任由阵阵挥之不去的疼痛在身体之中无声无息的破坏,但就是不吭声,不发出一丝一毫的求苦告饶的乞求姿态。
他依旧是如刚才来到这里时的姿态一般,虽然现在的身体,依然是一副重创。
“魔君刚才想要杀我,不过是举手之间,一息便可。”男子狠狠一咬牙,韵美不可方物的面庞上,有一条条的细小青筋在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瞬间如玉一般的面容,已经被血气充斥,但他仍然是强认着,而且声音与动作,都井井有条,从不僭越。
“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用。”神武魔君收敛了刚才暴戾的气劲,这才短短的一个动作而已,他甚至端正坐在椅子上,没有做出丝毫的凶悍之资。
仅仅是如此而已。
这期间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化境,羚羊挂角,不着痕迹,无处可寻。
男子平复了自己体内的翻滚之气,一道道的气劲紊乱的流走,在他的体内就如同是一道道的刀锋在毫不留情的宰割,辛辣无匹,疼痛难忍。
就在男子平复自己气机的时候,神武魔君忽然间说道:“如果我让你亲手宰了秦龙剑,你忍不忍心?”
男子微微一愣,道:“我还极力劝说他归附与魔君账下,争取不至于兵戎相见。”
“哦?原来如此,还是对你的这个亲生兄弟有所感情,依旧是不忍心,如此如何成大事?”魔君淡淡的说道。
男子微微收缩自己的朱红嘴唇,刚才一丝咸甜的血气差一点夺喉而出,幸亏被自己强行按压下来。当听到魔君这样说之后,他的神色,顿时一阵复杂。
“我相信魔君的实力,足以令全天下的人都深深折服,就算是秦龙剑是我的胞弟,也依然会认清现实。”名字叫做秦龙游的俊美男子听了半晌,心中有所思索,温言说道:“我一定会认清现实。”
“我看并非如此。”魔君面色一寒,与男子面面相觑,道:“该看清事实的人,分明就是你。”
“何出此言?”秦龙剑眉头一簇凝聚,顿时疑窦丛生,不明白神武魔君的这一席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缓缓地说道:“晚辈驽钝,未能洞察这些弦外之音。”
“驽钝是真。”魔君淡淡的说道:“你的那位胞弟,堂堂的天下第一青年,就在昨日,凝聚了众人的实力,打算以一人之力,与我抗衡,显然是没有任何的归附之意我看,他分明就是想要和我斗到底,虽然这种愚蠢行径,就是以卵击石,好不见效,但你真的有本事将你的这位胞弟悬崖勒马?与他几乎没有见过面、几乎没有任何感情联络的你,能否将他说服?”
秦龙游面色一怔,整个人都是惊诧的模样。
魔君冷声道:“他一心与我为敌,你是否下得去手。”
秦龙游忽然眼眶通红,道:“如果魔君答应君临人世以后,只掌权一统五域,对天下的黎民苍生网开一面,那在下,就算是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如果胞弟不知悔改,那我……便一手将他葬送!”
“这还有点样子,怪不得柔儿会对你青眼相加。”神武魔君轻声的说道:“只不过,现在你这胞弟的实力,恐怕是已经超越了你,你的实力未必就是集合多人之力的秦龙剑。”
秦龙游微微一愣,没有说话。
神武魔君又说道:“这与这些个黎民百姓天下苍生,我是当真没有屠杀的必要,杀他们,不过易如反掌,没有丝毫的趣味,倒是对于那些个域主,却有一番将他们玩弄于鼓掌的意思。”
“魔君行事,向来随心,他们既然不听从魔君意思,公然违抗,那魔君出手教训他们,实属无可厚非。”秦龙游缓慢的说道。
“哼,人世,无趣的很,不过现在,我觉得,你的那位胞弟的实力,只怕是比起那些域主,也要强悍了些,或许我亲手杀他,会比杀那些高高在上冠冕堂皇的域主,要有趣的很。”
秦龙游面色复杂,胸中顿时觉得五味陈杂,不能自已。
“你乖乖听话,自然少许多苦头。”神武魔君对秦龙游说道:“明日,便是我一统人间之时,皆是,我将临世五域,如有为扛着,无论是谁,管杀不管埋。”
“如果百姓呢?”秦龙游谨慎试探的问道。
“百姓若是一心求死,那便由他,不过这些黎民所在意的,不过是自己的那一亩二分地,是不会管谁将这个天下当家做主的,这一点倒是你多心了,没想到你还一副家国天下的样子,是玩笑还是讽刺?”魔君颇为耐人寻味的说道:“若是无事,你变退下,我需要为明日养精蓄锐。”
闻言,男子的心中百感交集,顿时怅然若失。
终是作了一揖,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