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其实不瞒你说,凭借犬子的资质,能够选拔上这次的比赛,我想应该是信手拈来小菜一碟,退一万步说,也是十拿九稳,其实这次资助先生那里的比赛,并不是单纯为了这个……”
一身雍容华贵气派的刘财主刘巨富,放下手中茶杯,本就不算高大的身躯微微抬起头来,诚恳说了一道言论,而后戛然而止。
这位深沉的陈先生表情依旧平淡,拿起茶杯继续品尝着沁人心脾的香茗后,微微道:“我懂,刘财主您不就是想让令郎在哪里顺风顺水些,陈言之虽然不才,但是这点事情还是做的到。”
刘财主微微一笑,望向人头攒动的擂台,刚才的比赛二人也是看的一清二楚,这做楼阁是刘巨富的众多私有财产之一,占尽了天时地利,位置绝佳,空气通畅。
微风徐徐吹来,香茗散发出的清淡氤氲,丝丝缕缕,袅袅婷婷。
轻轻一放置茶杯,刘财主继续说道:“这一点自然多谢陈先生,之前也说过了,要是下一届选拔赛也在我们青涯镇举办,出一份财力物力,当然不让理所应当,只不过,其实我还有另一层意思。”
“哦?”
自称为陈言之的中年男子眉头稍微向上一挑,透露抬头淡淡的疑惑,深邃如海黝黑如墨的眼睛与刘巨富一照面,后者露出诚意笑容。
陈言之平淡自若道:“敢问刘财主还有何想法?”
刘财主目光一引,透过窗外,投射到外面将擂台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并没有直接说出下一步的想法,反而宕开一笔,淡淡道:“陈先生刚才也看到了,您觉得那名唤作柳青絮的女子如何?”
后者目光被其一引,也不禁望向了众多的观众,其中那名叫做柳青絮的青衣女子上场颇为惊艳,虽说并没有直接动手比赛,但是透露出那股颇为可圈可点的灵力,给阅人无数的陈言之留下个不俗的印象。
即使是在人群中,她也好找。
陈言之轻松找到后,神色中飘过一抹疑惑,随即笑问道:“那名女子与刘财主也沾亲带故?莫不是要拖家带口的往东之沧溟送人,借以巩固自己在青涯镇的势力?”
刘财主哈哈一笑,挥出带着玉扳指的胖乎乎肉手,连连否决,“可没有那个心思,培养一个儿子就够了,多了也给你添麻烦。”
听到自己的想法被否定,陈言之的疑惑就变得更加浓重,只淡然道:“那刘财主你所谓何意?总不能让我给他两人牵线搭桥做媒人?”
刘财主爽朗一笑,再次将陈言之快要喝尽的茶水满上,道:“大同小异。”
陈言之轻皱眉,摇头笑道:“这你可找错人了,我也做不来这一行。”
推了推手,刘财主笑道:“哪能让您做那种没水平的媒人。”
陈言之静静等待着这位看似憨态可掬诚恳有礼的刘财主说出后话。
有求于人的刘巨富就继续自己的温水煮青蛙,慢慢道来:“不瞒您说,其实是犬子对我们镇上这青衣女子钦羡有加,只不过是单相思而已,那女子家里好不识趣,那次去送礼,居然没收,总是说什么‘婚事尚早,不可急谈’,就给推脱了。”
陈言之点点头,对于这些逸闻趣事,无聊时听起来也算饶有趣味,继续等待着下文。
错了搓手,刘财主嘿嘿一笑,道:“不求别的,我也不是什么老顽固,只想着您要是方便,就给他俩在那里安排一下,使得能够平日里多见面几次,只要能给制造机会,犬子不敢说了然于胸熟门熟路,却也不算木讷寡言,这点变通还是能够灵活把握。”
一言即此,向外观摩的陈言之那颇为肃穆的脸上,多了几丝谈笑风生的从容,悠悠道:“那女子确实风姿不凡,令郎这万花丛中摘魁首的本事,莫不是受了刘财主你的无意熏陶?”
“陈先生说笑了,犬子自己的眼光而已,不过要是些粗制滥造的女子,确实进不了我刘家的家门。”刘巨富笑着摇头晃脑道。
“这个嘛,但也不算什么难题,虽然东之沧溟卧虎藏龙,我也能占有其中一席之地,不过做不到只手遮天,有些地方想要安插点人手,各处都需要通融打点……”陈言之目光从人群中抽离出来,也没有回向刘巨富的目光,悠然拿起那杯香茗,轻轻一啜。
“这个嘛,好说,自然不能让您破费。”一言即此,刘巨富向身边几个仆人施了一个眼色。
仆人察言观色见机行事的本领自然受到自家主子久经商场的熏陶,这些小事简直信手拈来,立刻点头,走出屋门。
刘财主继续东扯西扯一大堆,什么镇子里的新闻就问逸闻趣事,都给介绍了一遍,后者就这么听着,谁管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过了一会儿,仆人双手捧着一块珍贵木盒,谨小慎微慢慢走了过来,然后来到两人面前,对着刘财主弯腰笑道:“老爷,您过目。”
刘巨富对着那木盒微微一笑,然后抬起手来抽掉了木盒上的遮盖布帛。
一下子,满屋子似乎都点亮起来。
只见木盒之中摆满了金灿灿银闪闪的黄白之物,其中不乏珍贵珠宝,像是夜幕中的繁星,闪闪发亮。
绕是跟随主子见多识广的仆人,也是满眼开花结果,想想都觉得自己亏得慌,见了斗米百姓一辈子都不曾见到的光鲜亮丽场景,但是却一点都不能收于囊中。
这就像是看见一个火辣身材的美女赤身裸体摆在眼前,只能看,不动那啥。
仆人心在滴血啊。
尽量藏住几乎流出来的哈喇子,仆人弓着腰礼貌至极。
刘财主抽掉布帛后,亲手端下来放在茶几上,一只手对仆人摆了摆示意退下,一只手轻轻推到陈言之眼前,笑道:“下人不会说话,请错了人了,还请陈先生您过目。”
古井不波的陈先生一瞥那些黄白之物,嘴角颇为耐人寻味的一笑,悠悠道:“刘财主真是客气了,令郎的事,我尽量安排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