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山,坐落在青涯镇西侧。
山不算高大,有好事者粗略估量过,约莫二百来丈高,绵延十数里,算不得真正的山川明秀。
山上野兽颇丰,时不时会有猎人在山林中捕捉野味,不过大多数也是在山外围,虽然不算是大山,但是很少会有人闲的蛋疼去最里面走走。
这座山处于青涯镇西侧,与青涯镇的邻居柳红镇紧密连接,也算的上是两镇的分界线。
山中有兔鸡一类的小型野物,也有虎狼之类的大型猛兽,猛兽不多,尤其是老虎。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这座本就不算大山的铁头山,大概也就只有一两只,至于稍微弱一些豺狼,数量上就要多一些,勉勉强强能够凑的上一群。
如果两镇的猎人铁了心往山上一走,势必拿下大虫,则十有八九可能会成功,毕竟人数众多,但是若是遇上狼群,也就不敢说话了。
所以没有到万不得已,一般情况下猎人是不会太咄咄逼人,何况山中的食物,差不多能够满足这些猛兽的肠胃。
所以自从山下有人定居下来以后,就没有向山中进军的行为。
现在正是中午,炎炎夏日,骄阳正浓。
就算是飞禽走兽,也懒得出来。
而此时,却有两个少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两个相貌颇为清瘦的少年,两人手里都紧紧握着一把柴刀,小心翼翼的从路上来到了山脚。
来者除了秦龙剑和徐旭之外,恐怕不会有其他人会这般胆大包天了。
两人一路上左顾右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谓谨慎至极。
常常一顾三回首的两人,从最近的村落一直走到山脚,仅仅是几里地的脚程,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不光谨小慎微,还胆战心惊。
不过这也不赖他俩,不过二人仅仅是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就算有着武徒中层的水平,但是也仅仅是个少年郎啊,连成人都算不上。
体魄、气力、经验、能力、心术,这些对一个人影响深远的因素,两位少年郎较之于真正立足于世间的成年人,还是相差甚远。
不说是两个少年郎,就算是两个实打实的成年男子,就算有些老道经验,可是面对虎狼纵横的山间野林,那也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这两位少年,做到现在的田地,已经殊为不易。
单凭这一份胆魄,就已经可以令不少自称人中龙凤的伪君子颜面扫地了。
秦龙剑二人已经行至山脚。
抬头望去,郁郁苍苍,山林披翠,红花欲燃,芳草点缀其中,不时有鸟雀惊鸣声空谷传响。
堪称绝美的山林图画。
徐旭擦了擦额头汗水,还未登山,就已经有一种憔悴感迎面而来。
一边擦汗,一边用手摘了片略小于蒲扇的坚硬树叶,然后做蒲扇状慢慢扇风,气喘吁吁道:“先别着急上去了,毕竟风尘仆仆赶来,一路上人困马乏,好生无力,先歇歇脚再说。”
秦龙剑回头一瞥,点头同意,然后也顺手摘了山树叶,一边轻轻摇动,一边缓缓说道:“歇歇就歇歇,毕竟山中猛虎,捕食都是一日两餐,朝一次暮一次,早上的咱们赶不上了,傍晚的说不定还能凑巧碰上。”
扇了扇风后,觉得大快人心的徐旭,打量起了秦龙剑,啧了一声,道:“真没看出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以前也没见你说过这些东西。”
秦龙剑微微一笑,扇了扇风,道:“没人问,我干嘛要说,其实就是喜欢听老人家讲故事说经验,每当说道谁谁谁山间打虎时都格外兴奋,所以对于这些,勉强算是略知一二的经验之谈,还是能说上一说的。”
被这么一说,徐旭不禁颇有趣味的看了一眼秦龙剑,悠悠说道:“难怪你这么风雨无阻地一心往虎山行,原来是真有手段。”
秦龙剑摇了摇手,不以为然,擦擦汗水,道:“什么啊,差得远,我又不是专业的,只是喜欢听别人讲故事而已,何况我也不清楚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听到这话,徐旭微微一停顿,旋即问道:“那你可知道老虎一般情况下是什么样的性情,有怎样的攻击方式,攻击他哪里最好?”
这么一问,秦龙剑有些招架不住,在细细想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听那些老人说,虎,性情暴戾,境地意识特别强烈,而且爪子和牙齿都能够轻易伤人,甚至杀人。”
徐旭不是白痴,这点基础的他也知道,没好气道:“说点有用的,这些小孩子都知道。”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惹恼了它就没好下场,你怕不怕?”秦龙剑撇了撇嘴,反问徐旭。
徐旭强行按捺住想要骂娘的心,愤愤道:“你这厮,忒差!”
面对徐旭的“客观”评价,秦龙剑一笑置之。
“不说老虎野狼这类的猛兽,就是兔子野鸡之类的小型动物,咋连个影都没简单呢?”
徐旭一路走到山脚,战战兢兢,可是除了会发现被惊飞的鸟雀之外,别的动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面对他的疑惑,秦龙剑淡然一笑,像是一副老者的样子,道:“其实这些都是怕人的吧,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么敢主动凑上前来与你打招呼呢?吃肉的终归是少数,吃草的才占大多数,要是反了过来,这世间哪里还有存在的道理,还不乱了套。”
徐旭皱了皱眉头,忽然觉得口渴,四下一张望,自言自语,“这树林中可有野果子?一路赶来也没带水,口渴的很,想先吃点果子。”
“我哪知道,自己找呗,不过小心点,山上虫蛇甚多。”
被秦龙剑这么一说,徐旭当即认真问道:“真的假的?万一被毒舌咬到,那可咋整。”
“所以让你小心些。”
两人就这么干聊了一顿时间,算是打磨光景,拾了点果子,解了口渴,精神也为之一抖擞。
渐渐的,时间流水一般悄悄过去,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小半天,顶多再有一个时辰就黄昏了。
终于等到这一刻的秦龙剑,扔掉在扇风的硕大叶子,淡淡道:“走吧,山上找个地方埋伏起来,到时候守株待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