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赶紧走过来轻声的问了一句:“请问您有什么需要?”老逛对着服务员很随和的一笑:“小妹,刚才回来的肯定就是你们的老板,麻烦你过去跟他说一声,就说外地有个朋友想请他过来说几句话!”
“好的”服务员答应一声走到刨花秃的跟前,低声地说:“老板,那边那位先生说是你的外地朋友,想请你过去他想跟你说几句话!”“哪个朋友?”刨花秃诧异的反问了一句。服务员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一下老逛所在的位置。
不动生色的刨花秃转过身,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坐在那边的老逛。老逛穿着一身深黄色的将校呢,梳着三七开的分头,尖下壳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一双四处乱逛的小眼睛当中透着一股精明和狡黠。一看就可以感觉到这是个在外面玩的人物。
特别是身上穿的那身将校呢,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是东北社会人的标配。稍稍有一点能力的社会混混,都会想办法弄一身穿上。以至于到后来,南边的人们一看见穿着一身黄色将校呢的东北人,就感觉不像是好人。
人家已经登门,而且就坐在那里。虽说还无法确定对方的来意,要是不走过去说几句话,怎么说都算是失礼。刨花秃经过短暂的思索后,直接走到了老逛的面前:“朋友,听说你找我,盘子这么生,也不知道朋友找我是为了哪桩红白喜!”
“相识就是缘,见面就是友。今天专门来登兄弟的台子,是有一桩划得来的好买卖,觉得兄弟是个手子,这才特意的赶过来想和兄弟拉拉条子盘盘道!”老逛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对着刨花秃一抱拳,嘴里说的全都是社会嗑。
“既然是朋友登门,找我还是为了买卖,那我必须要好好的竖竖耳朵!来朋友,有条子坐下拉!”身为主人的刨花秃一点都没客气,直接在老逛的对面坐了下来。老逛仍就是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刨花秃的对面,随手给刨花秃满上了一杯酒。
“哥哥我尺码比你大几寸,装装大叫你一声兄弟,来,为我们哥们有缘分坐在一起走一个!”老逛按照江湖礼节,双手举杯直接把酒杯举到了超过头顶的位置。“好”刨花秃简单地答应一声,和老逛一碰杯喝干了杯里的酒。
“给我拿两瓶酒过来!”放下酒杯,刨花秃转身大声的对着服务员喊了一句。很快服务员就拿来两瓶啤酒放在了刨花秃的面前。刨花秃拿起其中的一瓶,也没用起子,直接就用牙启开了啤酒,给老逛满上了一杯:“朋友,能否报一下你的万字,说说你的买卖!”
“我的富贵之在南边的县城,别人都喜欢叫我老逛。哥哥我吃的是葛家饭,玩的是撂地的活。知道兄弟在这一带是个响当当的手子,所以专程的过来找兄弟谈谈合作的事情!”老逛一改原本的油滑,郑重其事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撂地的,请问哥哥撂的是哪方面的地?买卖有多大?”一听老逛的介绍,刨花秃的眼睛当时就是一亮,马上反问了一句。“哥哥撂的是三张,至于买卖的大小,那就只能看走的地方好不好。大小通吃见货就拿!”老逛为了显示自己的信心,故意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三张这种形式的撂地方式,身为社会人的刨花秃自然也有所耳闻。也非常清楚这是一门来钱极快的社会勾当。当然也明白老逛之所以会选择跟自己的合作的原因。马上端起酒杯举到了老逛的面前:“哥哥,想吃这碗饭手艺必须要精,能否让兄弟我见识一下哥哥的手艺!”
“这个没问题!”老逛毫不客气的端起酒杯和刨花秃碰了一下,一扬脖就把杯里的酒全都到进了嘴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一伸手就从兜里面掏出了一副扑克,打开之后从里面挑出三张放在了桌子上。
连设备都随身携带,一看就知道这是有备而来。刨花秃睁大了眼睛看着桌子上三张扑克,想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老逛神态安然的把三张扑克牌逐个的给刨花秃看了一遍,背面朝上往桌子上一放:“兄弟,看没看清楚那张红牌在哪?”
“看清了!”刨花秃答应着用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面前的三张扑克。老逛用一只手把其中的两张牌叠在一起拿起来,随手向外一扔,其中的一张就从新落在了桌面上,老逛把剩下的一张同样往桌上一放:“兄弟,你说现在哪一张是红的?”
“当然是这张!”刨花秃一伸手就掀开了中间的的那一张扑克牌,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的那张扑克牌早已经不是红色的那张。刨花秃的眼睛顿时又是一亮,赶紧又让老逛试验了一下,仍旧没能准确的找到那张红色的扑克牌。
“哥哥,这个东西确实挺新鲜,可以说哥哥的手法也够精。可是哥哥,你要知道一旦玩起来押注的可不是一个人,有人压这张肯定就会有人押那张,你怎么才能保证把钱全都拿下来!”稍稍的思索后,社会经验老道的刨花秃马上就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戏法灵不灵全仗毯子蒙,撂地好不好主要看上托。只要上托的人和手,关键时刻我就可以让这张红牌消失,不管下的货是大是小,保证全拿!”老逛对于自己的手艺信心十足,神态当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说归说做归做,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刨花秃还是将杨大郎和沈波全都找了过来,几个人坐在一起详细的研究了一番关于这个生意的问题。经过老逛耐心的讲解和培训,几个人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诀窍。
手艺已经练的差不多,可是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必须要试试才能知道这门手艺的效益如何。刨花秃决定先到北面的小镇上试验一下最近培训的效果。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具体行动计划。
这边的小镇都算是刨花秃的势力范围,小镇上跑车的老细绝大多数也都是刨花秃的同伙和兄弟。就算是小镇上的刺窑,多少也要给刨花秃几分面子。选择这个地方做实验,说到底还是为了安全第一这个前提。
小镇的市场并不大,可是每到赶集的时候却也相当的热闹。最主要的是这里的大集还有牛马市。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每当大集的时候,都会有人到这里来出售牛马。那个年代这样的牛马市很常见,在牛马作为主演生产力的时代,牛马的交易非常活跃,现在已经基本上消失。
牛马市所在的位置,和出售其他商品的集市连在一起,就在集市旁边的一块大空地上。和集市连接的位置有一条十来米远的土路。这条土路在集市这一天就会摇身一变,成为一条人流密集的交通要道。
这里也就成为了刨花秃选择撂地地点的首选。老逛腋下夹着一块长方形的硬纸壳,晃晃荡荡的走到土路旁边详细的观察了一番,选择了一处较为明显的位置蹲在了那里。
这个位置正好处在相对来说很显眼,正好处在两边的人都能看见的角度。不管是集市还是牛马市的人只要经过都可以看到这里。
一看这边的老逛已经蹲在了地上,负责上托和维护安全的刨花秃、杨大郎和沈波等几个人赶紧站在了不远处。其中有个光头原本就是本镇的混混,这些年来一直都和刨花秃一起玩,算是刨花秃较为得力的一个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