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那东方磊听到的又是什么。
我跟慧慧同时盯着东方霸天,东方霸天憋得面红耳赤,一时间竟憋不出来。
我眉头微蹙,歪着头问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东方霸天叹了口气,摇摇头又点点头,盘腿坐下来,抬头看着山洞顶。
“小磊和小城自小就没有父母。”
久久之后,他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跟慧慧都是面面相觑,苦笑无言。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我急忙问他。
他这才解释道:“是小城要保护小磊,所以故意让杨语珂那么做。”
“为什么啊!这算是哪门子的保护,弄得东方磊后来都不敢找媳妇儿。”慧慧不解的道。
东方霸天摇了摇头:“唉,你们不知道,因为他们两人遇到了天外来客!他们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不能让东方磊知道,必须得激怒他,必须让他离开家族。”
“什么秘密?”
我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东方城的做法确实有理,他当时自然也没有想那么多,只能想着先把东方磊弄出家族,让他至少能安全一点,这就够了。
“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杨语珂了。可惜~唉,可惜她已经疯了。”东方霸天十分无奈,眼眶红肿,透着朦胧的泪花。
一个得道多年的老神仙,终究也没有做到真正的无欲无求,还是跳不脱。
这就是有家族的跟散修之间的区别。
我颇为感慨,安慰道:“您也不要难过了,红尘之中自有定数。”
我知道,他想东方城了。
以东方城的天赋,在他的带领下,本应振兴东方家。可惜了啊,发生了那事。
但是我还有点感到诧异,用杨语珂的名声来换取东方磊的平安?
难道还另有隐情,东方霸天知道吗?
我看不出来他有没有隐瞒我,但下意识的认为,有可能。
“你们听说过九命猫妖吗?”
忽然,那东方霸天又提起来一件事。
我皱紧眉头,问道:“这跟九命猫妖有什么关系?”
“在我们家后山后面有一只九命猫妖,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都会出没,发出令人心悸的叫声。跟别的猫叫。春不一样,它单独出现在秋季,那种声音啊,嘶~~~”
他魔怔了一般,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说起这种话。
我想起来了,他的精神也不是很正常,时而就会发癫,这不,发癫了。
慧慧比我先看出来,立时给他扎针,让他镇定下来。
眼看着她那娴熟的手法,待她结束之后,我叹了口气道:“唉~这是我以前崇敬的前辈,没想到以他的心境和道行也会发疯,真是难以想象。”
“是啊,世事无常说的就是这个吧。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把他送到医院去看一下?或者等以后让白雪看看,对于治疗精神状况我真的束手无策。”慧慧无奈的道。
按理说慧慧继承了医道一门,应该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疗。就算是灵魂受到了重创,慧慧都可以轻松治疗,唯独对精神方面没办法。
以前我当正常,可现在看来好像是一种缺陷。这种缺陷很有可能跟她道行进境有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修行方式,当然也就存在着突破的差异性,各有各的方法。
“九命猫妖……九命猫妖……”
虽然被慧慧用银针制服,东方霸天却还是嘴里支支吾吾的喊着这东西。
我眉头一皱,想着,有时候人在疯疯癫癫的时候记得的东西往往都比正常时候来的可信,所以,这九命猫妖估计也是一个很关键的东西。
“慧慧,我们就去后山看看那所谓的九命猫妖吧。正好这个时日,也是那九命猫妖出没的时日。”我说。
慧慧点点头道:“好!”
她对我的安排一丝不怀疑,坚决执行。
至于杨语珂,暂时什么也问不出来。她呆呆的看着我们,倒是安静得很。偶尔嘴里会念叨着半日仙咒,这一点倒是让我惊奇。
难道他们以前也见过半日仙?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不得而知。
我打算找到了九命猫妖再说,直觉告诉我,九命猫妖比这些猜想都要重要得多。
……
东方家后面的山很深,各大家族各大门派都一样,背靠着山。往往都是选取的有山有水之地,当然是这种地方的风水比较好,才能让家族长久。
虽然老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三代。但是这些家族可都仿佛不受影响的长久屹立,大多数都从很久很久以前一直存在到现在。实际上,重要的原因便是掌握了龙脉,即便是断断续续的,并非完整的龙脉。
还有原因便是各大家族在地府都有底蕴,说是三代,其实地府那前代的都还在。前三代富了,后面三代低调一点,再来三代以此类推,加上他们大多家教严格,不会出现什么污点,违背天和,所以不会遭到老天爷的针对,才能长久。
好像说的有点多了,还是说回到正题上吧。
我们来到了东方家的后山,在他们家的后山,自然也是禁地。不过,对于我跟慧慧,并不能限制的住。我虽然道行尽失,不过东方家的禁地仿佛对我开了后门一样。
后山山谷中,各类动物很多,这在其他的家族难以发现。还有就是没有一片坟墓,可见他们的先灵墓葬之所并没有选择在这里,也很少见。
“你探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九命猫妖。”
扫视一圈后,我提醒慧慧道。
慧慧点点头,立刻打开天眼扫视。一圈下来,什么也没发现。
我早就心里有数,也不觉得失望,便选择在一棵树旁靠下来,遥望着蓝天白云和树影丛丛,心头难得的安静。
我笑着道:“慧慧啊,你也别太紧张了,过来坐一会儿吧。”
“怎么能不紧张嘛,你对东方家的事儿也太不上心了,还在这儿坐。”慧慧不高兴的说道,一边说一边仔细的还在搜寻附近。
见状,我招着手笑着道:“安啦,我心里都有数的。猫一般都喜欢晚上出来,尤其是野猫,没听过常言说的夜猫子夜猫子嘛。”
慧慧嘟着嘴,有些犹豫。
随后忽然一闪而逝,我微微一笑,想到她非常喜欢小动物,估计是去找别的什么小动物去了。
心头自在,我靠着树坐在草地上微眯双眼。在树影从下,阳光正好,就是稍微有一点点冷。毕竟秋风萧瑟,这山间的温度又比外面稍低一点,不像大热天,若是夏天在这里避暑,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刚刚躺下去没多久,忽然,有一个声音在呼喊我。
我立时睁开眼,跟我说话的赫然是我被靠的那棵树。
一时间我还有一点疑惑,这棵树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而且对我的态度还挺恭敬的。
回头细看着,只见这棵树是一颗老槐树,大得很,身体上面磕磕绊绊的还挺多,显得十分沧桑。
它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是在叫我吗?你已经成精了?”我急忙问道。
那棵老树催动着树枝,树叶沙沙作响,树上面还有几只不知道名字的小动物受了惊吓逃跑。
这使得我更加疑惑了:“你到底是谁?真的认识我?我现在的相貌……”
“我们见过。”老树沧桑的道。
闻言,我仔细的想了想,想不出个答案。
“那你直说吧,我最近可能发生的事比较多,所以忘记什么时候见过你了。而且,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直言道。
就算见过我也记不起来啊!老槐树我见的太多了啊,虽然这棵树很大,比平常能见到的普遍的树都大得多,可对我而言,我经常见,所以一点印象都没有。
“唉,你曾经封正过我,我……我不确定你还能不能记得是我。”那老树道。
经过它这么一提醒,我瞬间反应过来了。
“嗷~原来是你啊!那你还变成一棵树干什么,赶紧显形吧。”我说。
怪不得能认出我来,是被我封正过的老树,若是其他人,哪怕是雪菲姐姐、陈雨薇她们现在在我面前都认不出我,别说她们了,就连我爸爸我爷爷他们都认不出我来,唯独这老树和白雪能认出我。
先前没想到,是因为封正术用的实在太少,施展的机会不多。也幸亏施展的不多我才能记住它。
“我现在没法显形了。”老树无奈的说道。
我一听,眉头立时紧紧地皱起来:“不可能啊!以我的封正术所封正过的你,怎么可能无法显现?除非你做了我当初不让你做的事,难道你真的做了??”
“没有。没有。。”它立刻否认道。
我想也是,如果它真的触发了禁忌,做了不该做的事。等待它的就不可能只是不能显形,而是遭到反噬,性命都给丢了。
“那是什么原因?你又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我问道。
它深叹了口气:“唉,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存在啊。”
“什么不该惹的存在,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老树否认道:“总之就是热到了他,然后他一开口,说我以后只能做一棵树,不能再做人了,我就……我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一直到现在再见到您。大师,您一定要救救我,尤其体验到了当人的滋味以后,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一直扎根在这里了。”
老树哭诉,也可以理解吧,做过了人,体验过花花世界的美好,谁还愿意当一棵树成日一动不得动呢?
但是,我也爱莫能助啊。
我现在道行尽失,没有道行的情况下,封正也是没有用的啊。
无奈的告诉他现状,让那老树如同发了疯一样,它激动地以最大的程度颤动着自己的身体,它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见它疯狂,我逮住机会,问道:“你见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还能破解得了我的封正,你是怎么得罪的他?”
“是一个男人,年纪跟你一般大。他……我也没得罪他啊。”
他告诉我,那时候他在一个高中当语文老师,他很喜欢做老师,把自己的才学教给那些孩子们。几个月来,过的很开心,学生们都很喜欢他。
直到有一天,学校来了一个实习老师,跟着他学习教语文。虽然它自己也是一个新老师,但是因为教学质量非常好,在阳间的身份也是一个经验老道的语文老师,所以学校便让那个实习老师当他的徒弟。
他自然欢喜,本就喜欢教授他人,无论是教书还是教别人教书。
刚开始的几节课都挺好的,跟那人关系处的也还不错。
可过了几天一次上课的时候,那实习老师忽然在课堂上提了一个问题。
教的是高一,那节课本来学的是《师说》,正是老树最喜欢的一篇文言文。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说到这里,老树恨不得将通篇背出来,我有些不耐烦,连忙制止:“行了行了,说重点。”
老树回过神来,哀伤的道:“唉,就是那堂课啊。”
那堂课上的挺好的,学生们很喜欢它的教学方式。实习老师在最后一排,学的似乎也非常开心。老树时不时地看向他,见状,自己心里头也很欣慰。
“老师,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
可是忽然,就在自己转身写字的时候,那实习老师忽然发声。
所有人都好奇的回头看去,老树也是迟疑了一下,本着一个做老师的要事事教授的原则,他便让那实习老师提问。其实往往上课实习老师学着就好了,有什么问题下课问就行了。
那实习老师起来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问道:“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
不就是课文中的原话么?老树一听,心存迟疑,忙问他问这个干嘛。
那人没回答,继续道:“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
他始终以课文中的原文来提问,弄得老树不知所措,全班同学也不知其所云。
饶是以老树这样的好脾气,也有一点不耐烦了,急忙让他坐下去,表示下课了再说。
但是那人却一反常态的不依不饶,继续以先前所言重复的发问。
泥人也有三分火,树人也一样。
不知所云的问题弄的老树很不爽,猛的把书本往讲台一拍,气愤的道:“不要打扰课堂秩序,短短四十分钟本来时间就不多,你有什么问题下了课以后我们再说!”
碍于面子,他也没有说的很过分。
但是那人却跟机器人似的,对老树的话充耳不闻,始终重复那三句话。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