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陈雪菲听到我的嘀咕声,好奇的问道。我连忙摆手:“没……没说什么。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听说你们才认识没多久。”
“是啊,我们刚认识没几天,一见钟情吧。吃了一顿饭,吃饭的时候他突然就跟我说要跟我结婚,我就答应了。然后就是办这场婚礼,这家农家乐就是他们家开的,所以进展的很顺利,几天就把婚事敲定。”
陈雪菲微笑着告诉我这些,一字一句扎在心窝,都像尖刀。
我强忍住心头疼痛,保持微笑听着。摸索了一下浑身,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直到我上手摸到那枚玉坠,当年是陈雪菲亲手给我带上去,她给我做的绳。十年不变,玉我用身体养了十年,它也保护了我十年。
摸到这枚玉,回忆涌上心间。我一手抓着玉,说道:“来的匆忙,我没带什么东西。身上最值钱的,怕是它了。”
我把玉从衣领里面拿出来,陈雪菲见后惊呼道:“哇~这枚玉看上去好好啊,你是准备送给我吗?”
听到这话我为之一愣,因为如果是以前的陈雪菲会知道,这枚玉一旦拿下,对我意味着什么。可面前的她非但没有阻止,反而一脸向往。我不知道,她是不知道这么玉对我的意义,还是知道故意这么说的。
我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下。
“这枚玉……”我抬起头,陈雪菲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我忍住没说,摇头道:“没……没什么,如果你喜欢,我给你便是。”
“真的吗?”陈雪菲顿时欣喜万分,就差没跳起来。我说是真的,因为到了当前的地步,我已经没必要再留着这枚玉了,和当年做了断,也和自己做了断。
我将玉坠缓缓从脖子上取下来,沉重,那玉坠就像一座山那样的沉重。陈雪菲当时期待的眼神,让我彻底心碎。我取下来,交给了她:“十年前,你亲手给我戴上。十年后,你亲自让我取下。十年的缘分,我等了你十年,没想到再见已经物是人非,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陈雪菲闻言,面上的微笑被疑惑取而代之。她呆呆的看着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吟唱着,十年前那首她最喜欢的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一首诗念罢,我已经感觉到体内一股异样的热流随之而来。与此同时,周围的人尽皆看过来,就像看动物那样。陈雪菲的那个“新郎”也好奇的赶过来,我实在不想看到他们俩在我面前恩爱的样子,选择离开。
“雪菲姐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叫你雪菲姐姐了,今生至此,遗憾吗?我不知道,希望你以后快快乐乐,所有的往事如云烟,今后的生活不再有波浪。”
留下这句话,我推开人群,独自离去。从把玉坠取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要离去,因为在失去玉坠之后,保护我身体的那股力量也将脱离,体内的邪毒会渐渐把我侵蚀,让我成为毒尸一具。
“方平!”
我走啊走,走到了大门口。忽然,她又叫住了我。我没有回头,捂着胸口停步下来。她跑到我身后,犹豫了一下,抓着我的背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吗?”我问。
她说不记得,我说那就不记得了吧,永远不要再想起来。说完,我回头最后看她:“记住,不要用自己来伤害别人,不要用牺牲幸福的方式来对付我,如果你要我的命,只要你说,我给你拿去。那个人,我在你的眼神中没有看到你对他有爱意,他不配得到你。”
“你说什么……我……”
“记住就好,以后离那些家伙们远点,我不知道它们对你说了什么,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随着我的死去,你对他们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它们不会再来找你的,你也不必再去找它们。把玉坠交给它们,所有的一切就结束了。”
最后,我必须得提醒她。她半懵不解,还要往下问。我微微一笑,最后上前抱住她,轻抚她的长发:“恩,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味道,一样的柔顺。”我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一口,闻过她的发香,感觉得到了全世界。
陈雪菲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就像一棵树。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告诉我啊。”她趴在我的肩上,哽咽的再次问道。我摇了摇头,闭着眼睛回答:“不,我没有,别问了,最后抱你一次你别动。”
“我不动……我……我不动。”陈雪菲乖乖的站在那儿让我抱着,这种感觉很好,当年她比我高很多很多,而现在我需要低头了。十年变迁,物是人非,事事休。
“你们在干嘛呢?果然,我就说嘛,这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这个狗屁大师,我真是信了邪,还把他带进去。大家快看,还没结婚呢就敢当着新郎官的面这样,娶进门了还了得?”
先前那女人又一次露面,我很烦,好不容易能跟雪菲姐姐在一起,我不想被那些人打扰。我松开雪菲姐姐的身子,冷眼望过去。
还没开口,陈雪菲便转过身去道:“谁要嫁给他啊,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你们滚回去。”
“你……”
那女人被呛的说不出来话,我听了以后表示很开心。
不过,开心归开心,我依然还是选择松开了她的手:“再见了,今后你的生活一定会重新归于平淡,那样我就放心了。”
“你等一下。”
我刚转身,她便叫住我。
此时,恍若只有我们二人,即便那女人想上来骂我们也被人阻止。
“怎么了吗?”我回头。
“你不怪我上次差点杀了你,你过来,甚至我让你出来你还是出来,我要你的东西你还是给我,为什么呢?”她原地站着,风吹过,发丝乱起。我微笑,笑而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