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
我回应他,跟他相隔十来米远,听着那声音尤为刺耳。
“你来干什么?”他问我,我微笑着回答道:“不是你让我进来的吗?看来,你有话跟我说的哟。”
闻言,对方沉默。与此同时,王燕忍不住开口道:“陈留,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照我的意思就不该让他进来,你现在忙着复活,花那么多心思跟这个人说那么多有什么益处?”
“你闭嘴,没你说话的份。”陈留冷冷的一声回斥,听不到任何感情。接着我只觉得面前阴风一扫,王燕被震飞好几米远。
我立刻站起来,跑过去扶住她。陈发更是怒斥:“你干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妈?”
说着他冲上前去,却一下子被震飞,摔落在地。
“滚,不要靠近。”
那陈留阴冷无比,丝毫感情不存。王燕见状立马爬起来,哭着跑过去抱着陈发,同时激动地喊道:“陈留,你对我们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我漠视着这一切,说真的,有时候啊人就是一种犯贱的动物。明明对方对自己一点爱都没有,可偏偏自己却偏执的无可自拔。对自己好的,千依百顺的,却视若无睹。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王燕就是走到了这样一个怪圈里面,当然,她如今得到这样的陈留,也是活该。自私偏激的爱,毁了她自己,更毁了那么多人。
只见在震飞了王燕母子俩后,那陈留巍然不动。王燕抱着陈发,痛哭流涕,哪里还像我们刚见时候那样的从容自信。此时的她分明就是一个得不到爱的可怜女人,无助无力。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虽不绝对,但放在王燕身上很贴切。
我没再管他们,回到座位上,与那白眼之中的朦胧幻影相互对应。
“你真的想复活,还是有人让你复活?”
开口,我便道出自己的疑问。我想来想去,陈留其实已经没有了复活的意义。最爱的人死了,家人没了。如今魔气滔天的他,复不复活已经无所谓了。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逼人的阴冷之气让我都有点承受不住。
“我想复活就复活,我不想,没人可以逼的了我。”他说。
我点点头:“恩,那倒也是,现在的你道行确实不差。看样子这些年王燕在你身上花费了不少功夫啊,你们这些年在国外发生了什么我应该不用猜,想来发生了不少事吧。”
“与你无关!”他冷哼一声,紧接着忽然大手从对面直接伸了过来,一条手臂足足拉长了十多米。他那水泥一样的皮肤与我的皮肤接触,粘人的很,让人很难受。
他死死地抠住我的脖子,我艰难用一只手抵抗。
“气急败坏?你要杀我?”我问。
他冷笑了一声,忽然把手松开:“哼~对你没兴趣。我只是想提醒你,王六必死无疑,你不用想着救他,没用的。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日出来,将他千刀万剐!”
“你恨错了人吧,王六做错了什么?他无非被人骗了而已,这些年他受的痛苦不比你少。”我摸了摸脖子,别说,他先前抠过我的脖子还难受的很。
听到我的话,陈留勃然大怒,阴冷且狂暴的气势瞬间暴涨,整个屋内全都笼罩着一股阴沉的气息,直让人喘不过气来。就连我都难受的紧,何况王燕母子二人。二人发出痛苦的叫唤声,但陈留熟视无睹,甚至抛出一句狠话:“你们还不走,死了与我无关,现在你们对我已经没有一丝利用价值了!”
“陈留,你当真一点都不爱我吗?”
终于,王燕咆哮出声,这是她心里最想说的话了吧,一直都没有开口说出。我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唉~这女人太傻了,对方对她一点情义都没有,真的看不出来吗?
“不爱。”
陈留回答的相当干脆,干脆的让我都觉得有点尴尬。
……
一时间,空气陷入了宁静。陈发闻言,厉声斥责道:“妈,你醒醒啊,为什么一直要对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这样执着呢?以你的样貌,到哪儿找不到爱你的人?追求你的从华夏可以排队到隔岸的倭国去了,你何必苦苦执着呢!”
陈发激动不已,对自己母亲那叫一个失望。
但感情这种事谁能说的清呢,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王燕在被这么狠狠地伤透心之后,居然还能保持镇定的起来,面带微笑走向陈留,一边走,一边温柔的道:“不管怎么样,你是我儿时的梦想,我这一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
“你走吧,我跟你说了无数次了,我心里也只有一个人,装不下你了。”陈留叹了口气,言语变得温和了一些。哪怕是现在的他,面对一个执拗的爱自己的人,还是无法做到始终如一的平淡。
“不~”王燕摇了摇头:“不……陈留,我爱你,这一点几十年了都没有变过。”
“呵呵,你爱我?”陈留冷笑,反问了一声。王燕顿时一怔,呆呆的看着陈留。终于,陈留从迷雾之中走了出来。他青面獠牙的样子端得可怕,身如僵尸,却没有实质的形体,而是灵魂已经变成了这种鬼样子。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说明其道行已经超越了一般的邪祟。
“如果你爱我,就不会那么对我。我的家人,我的爱人,全都被你害死了。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还有我的兄弟,曾经的兄弟,也是因为你才让我那么恨他。你说你爱我?我不杀你,已经是对你最后的仁慈,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从陈留的语气里我听不到一丝的爱意,是啊,他恨王燕。
我慢慢的走过去,只见陈发还想阻拦王燕。但王燕一意孤行,推开自己儿子,闭上眼睛从容的道:“如果我死你能开心一点的话,杀了我吧。若来世有归途,愿爱不迷路。”
她十分从容,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