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乌骓不逝
风呼啸而过，空气中咸腥的气味很不好闻。
我望着那老翁，看到他头发瞬间成了全白，原本就伛偻的身子更是急速猥琐，老态越加明显，可以说已经死气沉沉。
“因缘既定，宿命轮回。强求不得，各安天命吧。”
我叹了口气，让乌骓马把我送到老翁身边。老翁悲戚的看着我，浑身发抖，哪里还有先前翻云覆雨的气势。幽灵和沼泽怪也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被因果尺吞噬，这片天地回归了原先的容貌，天空在上沼泽在下，一部分被吞噬还有一部分的幽灵和沼泽怪继续留在这里。
我不想破坏，任其如原先那样吧。没了老翁以后，想必死亡沼泽还是这个死亡沼泽，该发生的依旧会发生，只是不会有人为可以影响了。
老翁失去了对死亡沼泽的控制，生命走到了尽头。我不想难为一个将死之人，遂收回了因果尺，放他再活几天。
在我离开的时候，老翁叫住了我：“何以不直接杀了我，还要折磨我？”
“我没有折磨你，是你自己折磨自己。我得感谢你，是你让我知道该怎么使用我的因果尺。冥冥之中咱们依然结下善缘，尽管你设想对我下手，差点威胁到我的生命。但你将我送到了死亡沼泽深处，不至于无路可走。恩~两清吧。加上你帮我明白了因果尺，算你与我结下善缘。”
“什……什么意思……”老翁怔怔的看着我，我笑着道：“意思是我答应你的还会做到，只是我没办法满足你长生不老，再活一百年。但我保证，你下辈子还能重新做人，但愿你下辈子不要再走错路了。”
老翁一听，如蒙大赦。
“谢谢……谢谢！”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担心自己做了这么多错事，死后下地狱无法轮回，将遭受十八层地狱永生痛苦。不必担心，你没有强迫谁一定要来死亡沼泽，虽然死亡沼泽死亡无数，这些亡灵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你所汲取。但这也是他们自找，你无非只是这个地方的守卫。”
闻言，老翁生生跪了下来：“多谢！”
“不必言谢，想必今日我到此，也有人提点过你。作为此处守卫，你本身做的也不错。来世，希望你能重新掌控此地，但切记我的话，莫要再走错路。顺应天意，做老天爷的守卫，你可明白？”
“明白！”
“好！”我满意的点点头，见那老翁听我的话，我暗自骄傲。这老翁可比我厉害的多，垂垂老矣还能制造如此大的阵仗。如不是乌骓马和因果尺，我对他压根无可奈何。
都是命吧，命数由天定，我和老翁此次也都是命里注定的。
死亡沼泽回归到先前状态，老翁重新站起来，上了他自己的小船。他跟我招呼一声后，自己行船到沼泽深处。那里，天空幽灵散发着白色光点坠入沼泽中，老翁拿着一根长钓，端坐在船头。千山暮雪，此时的状态又让我想起了那首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好一幅画面，这算是老翁跟人世间做了诀别。本就是垂垂老矣，该静待死亡的日子，早该如此。
我遥望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乌骓马上，两个姑娘还在沉睡。我轻轻地呼唤一声，把她俩叫起来。
“唔~发生什么了？我怎么睡着了啊，呀……我们已经到了对岸？”
雪菲姐姐醒来，刚开始有点懵，片刻后转了一个身看到身旁的树林，惊讶的道。
小光也是如此，揉了揉眼睛，错愕的望着我：“我们刚才不是……哎呀这匹马好帅啊，是你救了我们吗？”
乌骓马双蹄踏起，呼啸一声，响彻云霄。小光大喜，抚。摸着乌骓马乌黑亮丽的毛发，惊叹道：“好俊的马儿啊，谢谢你救了我们。”
“哼~你们就感谢小黑吗？”我假装吃醋。
雪菲姐姐一见，敲了一下我的头，笑道：“你这傻子，还跟一匹马争风吃醋啊。”
“哈哈哈，好玩儿好玩儿。”小光也一并笑了。
我挠了挠头，做了个鬼脸道：“好歹我也出了一份力，也很累的好不好。”
“好好好，你也很累的，你也辛苦了好吧。”雪菲姐姐笑着敲打我的脑袋，与此同时，乌骓马忽然飞到了上空。我抬头望着它，它给我传音道：“此前那片森林我无法进去！”
“好的，没关系，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哦~对了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你找得到地府入口吗？酆都里可以找到霸王，如果你想见他可以去找他。”
我想起了在酆都见到楚霸王的事情，乌骓马一听沉默片刻，随即挥蹄：“谢谢！”
“不客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我笑看着上面，能作为桥梁，让传说中的霸王和乌骓马重新相见，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儿啊，我感到无比自豪。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我吟唱着那首霸王当年传唱至今的名句，乌骓马配合着我，在天空中长鸣。接着，它有如一阵风，呼啸于云海深处，迅速飞驰不见。
雪菲姐姐走到我身边，顺着我的眼神望着云海中消逝了的乌骓马，颇为激动的道：“这可真神了，乌骓马？”
“是滴！先前在玄武门遇到，没想到今日又帮了我一次！”我感念道。
“那你也是幸运的咯，乌骓马，真好。”雪菲姐姐再次言道。我笑了笑，点头道：“是的呀，果然是随叫随到。”
正感叹之际，惆怅的心绪占据全身。我情不自禁，抬头望天不愿离去。小光默默地站在我俩身后，也不打扰。
“桀桀~二位可真有意思啊，站在这里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可在远处看你们看了好久咯。”
就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我眉头微皱，张目望去，赫然看到了在我们之前走去的黄山。我立刻挺身出来，死死地盯着黄山问道：“你找死么？”
“不不不~不找死，阁下可真是有本事呢，我刚才看的都惊呆了，好厉害呀！”黄山连忙摆手，阴阳怪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