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啊老黄,我们吵了一辈子,你怎么能就这么抛弃我去了呢?你个死老鬼,死了都不让人安生。有什么事托梦给我啊,就连最后一面都不跟我见,我嫁给你那么多年都嫁给了一条狗是吗?我恨你死老黄,下辈子我要你给我当牛做马,把你欠我的全都还回来。”
说着,那老妪突然猛地吐了一口血。当时情况突然,把我跟小黄都给吓坏了,急忙叫了救护车。我也是苦逼,本想着来找这个老妪问点情况来着。可谁知道,在一段话说完吐了一口血之后,老妪居然当场就暴毙了。
她死的是在突然,并且灵魂很快就入了地府,我连问话的机会都没有。折腾了一夜,最后的结果是,老妪也撒手人寰。我们按照黄师傅的嘱咐,把他的灵位从公墓挪到了他选择的那个地址,在那里有一副空的棺材现成在里面。跟我预料的一样,果然是给老妪准备的。
所以,我们顺势便把老妪埋在了这里,没有经过火葬。反正知道的人少,难得有一次,相信没人会责怪的。
本来我其实以为这副棺材是用来装他自己的骨灰,也是到后来黄师傅扭头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不得不说,他们夫妻二人实在是太默契了,感情也很深。
对此,小黄说道:“其实我爸跟我妈两人之间的感情比一般夫妻强得多,在他们那个年代,他们俩就是自由恋爱的,先谈恋爱再结婚。我妈那么多年含辛茹苦把我养大,真的是一把屎一把尿。我爸全心全意的打棺材,她负责相夫教子,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一手操办。”
“果然是一个好女人啊,你的母亲很伟大。”我感叹道。
小黄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激动地点头:“那是自然,我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
“对了,他们感情那么好,又是为什么分居呢?多少年了,这么多年都不能和好?”我好奇的问道。
小黄听后,叹了口气:“唉~也是这个世道的原因。你也知道,以前流行土葬,我爸呢又是远近闻名的棺材匠,靠着打棺材我们家过的算是不错的。可是后来呢,事情发生了变化,渐渐地土葬不流行了,到后来甚至被禁止。我爸的生意越来越差,后来基本上没有了。”
“我们家的日子也就每况愈下,甚至连我的学费都拿不出来。人呢,富贵的时候总有各种人在你身边转来转去。可当你落魄了,那些人都会把你当成疯狗,见了你就跑。当时就是这样,没有收入了,没有学费,没人肯借给我们家。”
“我妈当时说了,他们可以吃不饱穿不暖,但是我不行。我妈为了我第一次跟我爸吵架,让他不要再打棺材了,手艺那么好出去包工地当木匠。可我爸不干,我妈就离家出走,带着我到处打工,一天做几份工供我读书。后来稳定了,就把我爸隔壁的铺子买了下来,大概就是这样的了,具体发生了太多事,我也就不提了。”
小黄颇为感慨,在我面前把他父母之间的往事道了出来。我一听,原来还有这一段故事,叹道:“唉,所以说时间少有两全策啊。对了,你难道不恨你爸吗?”
“说实话,以前我恨他恨得都想杀了他。不过十年前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改变了看法。”小黄摇了摇头。
“十年前?”我愣了一下神,忽然感到心都揪了起来。
“是啊,就在刚才我跟我妈还说到了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呢!”
“你能跟我说说嘛?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感到口干舌燥,激动地抓着他的双手,呼吸急促。小黄点了点头,扶我坐下,随后长叹道:“十年前,那会儿我已经高中毕业,辍学了。我跟我妈当时刚刚在我爸隔壁开了这家烟酒店,两人打冷战,谁也不服谁。”
“记得应该是一个下雨天的晚上吧,忽然有一个老头来买酒,要的还是最烈的那种。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那老头浑身都是伤,我甚至都想报警。酒当然我还是卖了,记得是一瓶五十多的高度酒。那老头买了酒以后当着我的面就把瓶敲开往身上灌,嘶……”
小黄倒吸了一口凉气,足以说明当初让他多震惊,至今说起来还是这样。
“那后来呢?”
我听得入神,丝毫都不想错过。
“也是奇了,那老头看上去年纪挺大的了,但是身体强度比我还强得多。烈酒啊,顺着身子,他硬是叫都没有叫一句。我当时害怕,想要报警,总觉得那老头有问题,怕他是混黑道的。那时我妈也正好不在,我一个人没有主意。就在那时,我爸冲进来了。”
“他二话不说就冲进来拦着那个老头不让他靠近我,尽管那个老头看起来特别恐怖还一身酒味,但我爸义无反顾的挡在我面前,拼了命的保护我。自那以后,我对他的恨也就烟消云散了。”
小黄把这件事说的比较简单些,记忆的碎片毕竟不是那么容易挑的,不过有这么多已经够了。
说到那个老头,我心里想到了爷爷,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老头就是我爷爷。
我再问:“那后来呢,那个老头该不会直接走了吧?”
“没有,后来他跟我爸说要买棺材,买一种可以死人复活的棺材。”小黄面色凝重的说道。
我听了以后震动不已,一切都不用多说了,我百分之百的确认,那个人定然就是我爷爷。而定的那副棺材,就是给雪菲姐姐的那一块。
“所以,你爸就照做了?”我强行按捺心头的激动,问道。
小黄再次摇头:“没有,我记得那时候我爸说的第一句话是……是骂人,他骂那个老头胡扯,棺材本来就是用来装死人的,怎么可能能复活人。”
“所以呢?所以后来他又是怎么做成的?”我激动地问道。
小黄看到我激动地模样,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激动,这事儿我不是特别清楚,我不知道我爸做成了没有,但复活人……不太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