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紧张之下,葬云海的心神一片空明,脑海也保持在前所未有的清醒状态,甚至每一个念头的诞生都极为精纯且丝丝清晰。
“我一定可以成功的!”当无比的渴望,在心中犹如咆哮般的被喊出时,他跨出了第五步,这一步似乎是前面所有步伐的凝聚,蕴藏了他心中无与伦比的信念,那云栈也因此产生了一丝诡异的波动。
突然他的脚步蓦然一沉,一股无比沉重的重力从脚下传来,那绵软而又蓬松的云栈,此刻似乎变成了,由太古神石铺筑而成的铁血之路,一股肃杀而又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突兀的变化,葬云海非但没有恐惧或者惊诧,反而心中大喜不已,终于在最后时刻激发了云栈之力。并且仍没有走到终点,前面还有四步,或许仍可以实现!
画面突然变化,葬云海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无垠苍遒的天地之中,这里苍天涅地万物凋零,折戟断山肃杀一片,寂寥的天地悲风呼啸,卷起乱世尘沙,与直冲云霄的滚滚狼烟,纵横交错绘成了末日的绝望。
葬云海未曾震惊,也未曾发呆,因为这一切似乎极为熟悉,况且此刻他的心神处于一种清晰而又模糊的眩晕状态。
脚下恐怖的重力,让他的脑海变得沉重,思维几乎都运转不动,脑袋晕眩如同浆糊,但每一个念头却又精纯无比,让他又保持着高度的清醒。
“何为神?”
一声厚重而又威严的声音在葬云海脑海想起,葬云海想也不想,仅凭下意识将以前的感悟说了出来。
“何为神兮?辉煌伟岸,掌宇宙之力者是!”
古道云栈,葬云海面无表情呆立不动,衣衫却猎猎作响,好似劲风临身。
其余之人早已关注葬云海良久,此刻心中好奇不已,白云古道上绝没有这么大的风,那么绝对是葬云海激发了古道之力,而观他喃喃的嘴唇,众人心中已有八分确定。
“何为神兮?辉煌伟岸,掌宇宙之力者是!”
众人从唇语,读出了葬云海所说之言。
“难道问题是‘何为神?’”问题也不难猜测,可对于神的理解,每个人自然都不一样。
“何为神?”
葬云海脑海之中,再次想起那古老而威严的声音。
“何为神兮?穷念之极,通法天下者是!”
此言不假思索,是葬云海神种之念,也是他所要蕴养之神。
众人再次读懂了葬云海的唇语,“何为神兮?穷念之极,通法天下者也!”,“这是什么意思?”,“通法天下便是神?不过笑话而!”厉以宁对葬云海关于神的领悟,极为不屑,心中冷笑嗤之以鼻。
“难道两次问题都是‘何为神?’,只是拷问对神的理解?”
众人心中升起了同一个问题,但对于答案却各有理解。
而在此时,葬云海又再次说话了。
“何为神兮?种凝神蕴,种破神生!”
此答结束,葬云海蓦然从肃杀悲凉的画面中,退出神来,脚下依旧是白云栈道,却前方却发生了变化,那苍青色的神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葬云海心中古怪,看着漩涡极不想踏入其中,可回头间却发现身后的白云栈道,正在缓缓散开,化成了一缕缕白色浮云,飘向了远方。
看着即将碎散到脚下的云栈,葬云海心中有种骂娘的冲动,“这是在逼良为娼,赶鸭子上架?葬爷我从来不喜欢被动!!!”
哭丧着脸,回头望着那一人多高的黑色漩涡,葬云海心中又九成把握,穿过漩涡绝对便是此次机缘的尽头。
沮丧、愤懑的情绪让他踌躇不已,崩溃的白云栈道点点靠近而来,葬云海都快哭出来了,“老子为什么要第一个,冲上前来啊?这是不是拱手将机缘让与别人吗?”
他有种想抽自己的冲动,但最终也下不去手,就在脚下云栈即将崩碎的时刻,他看着杨腾一咬牙,将自己对云栈之力的理解,快速道出,然后又喃喃几句,带着悲壮蓦然转身跨入了身后漩涡。
杨腾心中有些感概,葬云海最后的遗言是说,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回到盘域之后,务必要去找他,一起研究术法。
思来葬云海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对云栈的理解,尽数告知,也不过是想最大限度的拉拢他而已。
“看来不和葬师兄,一起研究术法是不行了!”杨腾心中苦笑不已,虽然明知葬云海的心思,可却无法拒绝,这不是阳谋也不是阴谋,仅仅是葬云海的一腔热血而已,在研究术法一道上,他是孤独的,心中渴望得到他人的认可,当然有一人和他一起搞研究,那就再好不过。
葬云海对杨腾有种莫名的好感,可能就是因为在幽冥域中,杨腾不经意间索要天罡炼魄术的行为,无形中激励了他的缘故。
况且云栈的秘密有他探路在前,迟早会被人发现,还不如表现的大度一些将其中关键,尽数到处来的洒脱。
跨过黑色漩涡,眼前景色忽然大亮,天地一片白色,积雪如银,在恍惚的日光下,映的人眼剎白一片,几乎睁不开眼睛。
似乎是一场刚刚停止的冬雪,葬云海心神颇为暗淡,冬寒的寂静,如他此刻的心神,不想说任何话语。
他抬头环视了四周一番,大地上积雪很厚重,所望之处,皆被尺于厚的白雪覆盖,远方苍古的大山也如同披着棉厚的雪袍,只留下了下半身的雄浑,山上树木更是银缕披散,单调而又静美。
“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大的雪了!”葬云海抬起有些冰冷的双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微微暖和了一下,然后紧了紧淡薄的春衫,站在原地呆了片刻,恍惚间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枚玉简,对着玉简说了片刻,确认仍在盘域之后,才长输了口气。
看着凝成冰霜的白气,葬云海收起对话玉简,摇了摇头,皱眉间愁痕散去,原地蹦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两年光阴如流水,此去一梦作轮回!老子还以为,盘域也如承天界一般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时间,没想到才过去两年,快哉,怪哉!哈哈哈……”
大笑声中,葬云海一挥手送出了一柄蓝色飞剑,然后脚步轻轻一跃,驾驭着蓝色飞剑,巡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