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外,狂风依旧肆虐在天地间,雨,毫无停息的征兆。只有天穹滚滚的雷音,放佛远古战争的尾声,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闷响,惹得人心中发慌。抬头望去,天空压的更低了,那是一层黑幕,遮蔽了苍穹。
“第四场的胜负?”吴用望着厚重的云层,渐渐出了神,眼中出现了无数白色的线,很久之后,那些线交织成了白色的网,他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诡异,飘渺起来。
半天的时间里,吴用都站在阁楼边上,望着天空,眼中白色的网随着他脑海的推演,不断变化。
“我怎么会输!”他眼中白色的网渐渐敛去,双眸重新变得明亮,喃喃之言很轻,却无比自信。转过身,他脸上恢复了如旧时的祥和,长髯苍发微微飘动,青色道服微展,飘逸出尘的气息自然随风荡开在整片阁楼。
接下来,他要亲自走一趟,那人是这场戏幕的女主角,必须将一切掌握在指掌纹理之内。
修炼中的杨腾,忽然睁开了眼睛,凝眉从储物袋取出了一个玉牌,迟疑了半晌,才输送灵气进入玉牌之内,令牌上星辰漩涡转动,传来一个声音,“杨前辈,沈小姐回来了,现在能不能赶过来?”
声音很熟悉,正是印三,三天前两人的密谈,渐渐清晰。
“我知道了。”杨腾淡淡回应了一句。
不知为何,想起沈月怡,他心中虽然依旧有些触动,但却没有了如刚开始一般的冲动。
他想起沈月怡,牧野胜志的信息也随之出现,又想起了城主牧野赤云,心中不免感慨,金丹修士的恩情,如何偿还?凭他如今的能力,所能做极为有限,于对方眼中或如一丝鸿毛,但是恩情,就必须偿还!
“只有对等的力量,才能缩小身份的差距,如此恩情偿还起来,便简单很多!”
他喃喃着站起身来,微微整理了一番着装,想门外走去。
雨中,杨腾踏空而去,前方赫然是天工坊所在。这次,他一颗心淡然了很多,一身青衫,风雨中缓行。
“若能此生相伴,我自当倍加珍惜,若,你我缘分不够,则从此天涯陌路!如此,有过牵挂,了无牵挂!”
天工坊因为依驻在低谷之地,为防止雨水积淹火脉,很早便开启了阵法。
此刻谷外雨水早已积湖成泽,谷内依旧干爽疏朗,林木花草未被大风摧残,更显挺秀,生机勃勃。
印三表现的更为恭敬,连声向杨腾告罪,为上次的失礼忏悔,甚至取出了五千灵石,作为赔礼之物。
杨腾对于那些小事却毫不在意,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直接要他去向沈月怡通报,说自己有生意要谈。
印三应了一声,边走边思索接下来的计划,第一步灵石敲门,以失败而告终,对于自己整个计划,产生了不小影响。
“要成为他的随从,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好像并没有那么容易!走一步看一步吧!”印三无奈,杨腾和上次截然不同,这次太过淡然,好似换了一个人,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
幸而沈月怡答应的爽快,邀请杨腾到二楼客厅,准备亲自接见。印三眼睛一亮,只要接触的机会多,一切都还有希望。
沈月怡依旧那么美丽,乌云堆翠,青丝幔垂,白腻的肌肤,如月下的雪柳,皎洁而又不失淡雅。
她的一双眸子,总是那么明亮,长长的睫毛眨动间,清晰而又充满灵动。
今天她穿着一袭流云素纱长裙,素雅的长裙,下摆是如海浪的碧蓝色,曲线逶迤和淡白的流云完美接洽,天水共一色,完美无瑕。
整齐的宫装长裙,成了沈月怡最完美的陪衬,她的美丽,今天胜过皎月的容颜,出水的芙蓉,也为之倾倒。
那份呼之欲出的成熟,裹在流云的宫裙下,微有了收敛,虽然依旧惹人注目,却让人生不起亵渎的念头。
“沈小姐……好久不见!”杨腾站在门口,打量着沈月怡片刻,心中只是生出了微许涟漪,虽然依旧倾慕对方,但好似安静了很多。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竟然不觉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魅影,甚至控制不住的将沈月怡和她微微对比了一番,分出了高下,他的心也随之生出了一丝,尴尬的罪恶感。
狐三娘和沈月怡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在容颜上或许不相上下,但狐三娘给人的诱惑,超过沈月怡不止一分,那是一个天生让男子为之痴狂的殊艳。
相比之下,沈月怡的美丽,多出了一分平凡,那份成熟的诱惑,绝不会让人的欲望难以控制,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便是她完美的写照。
或许是见过了狐三娘的倾世动人,杨腾心头微颤之后,便恢复了平静,带着一丝平和的喜悦,说了一句。
“才七天不曾见到,杨……前辈,看来心病不清哦!”沈月怡莞尔嫣笑,脆声细语的说着,似有一丝调吊之意,说完鹅白的颈项,微微扑上了一层红霜。
杨腾眸中之色,轻闪了一下,带着笑意,毫不客气的走到了沈月怡的对面,安坐了下来。
“我有那么老么?称呼我的名字,杨腾即可。”杨腾直视着沈月怡,竟没了上次的慌乱,笑道。
沈月怡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推过茶盏,为杨腾斟上了一杯清茶,盈盈一笑,浅开樱唇,“前辈是先天修士,上次月怡多有失礼,还请前辈见谅!”她欠身一拜,靓丽的眸子眨了眨,望着杨腾,似乎心中藏了很多的话,又有些说不出口。
“你……你先坐下吧!叫我杨腾就好,不然我可真要生气了。”杨腾平静淡然的心,蓦地有些荡漾,几息的时间便有些招架不住。
“既然这样,若不介意的话,月怡就称你杨大哥了?”沈月怡略一沉吟,柔声问道。
杨腾眼光向别处瞥了瞥,心神平静了一下,看向沈月怡说道:“你开心,就好。”说完又感觉有些不太合理,忙补充道:“我是说,随便怎么称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