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黎？”
程豫让笑了起来，眼中的柔和一下子就没了，和一开始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的不一样。
像是褪掉了脸上的假面具一样。
让人觉得诡异的可怕。
“还真是一个出现的时机都让人觉得讨厌的家伙。”程豫让深吸了一口气，“倒是应该先提前看看监控的。”
阴黎没空听他废话，走过去，拉起余泱，让她站在自己身后。
“这次针对余矢曜扯上泱泱的事情是你做的吧？”阴黎满眼的戾气。
“是我。”程豫让面色十分平静，“怎么？想打我？”
他眼底有疯狂的神色，又扭头看了看余泱，“阿泱，你真的要让他打我吗？”
他笑的诡异，“我不是你的初恋吗？你为什么又喜欢上这个阴黎了？你不喜欢我了吗？”
这个问题问的太让人毛骨悚然，余泱看着他的视线都凉了三分。
“你去年掉的那个日记本，在我手上。”他像是想起了里面一些让他心情愉悦的内容，“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家阿泱居然会那么喜欢我。”
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决定出去很远的地方取景拍照。
内心矛盾又痛苦着，余泱所有的痛苦都是程家带给她的。
而程家这些年的痛苦，又只能去找余家结算。
要不是余家那时候和他们抢生意，他的父母亲也不会因为接受不了一下子精神都受到重创，到后来越来越严重。
因为余家一直都没有破产的迹象。
这两年已经开始精神失常了。
他等不了，他需要用余家的落败来刺激自己的父母，看看他们两个能不能恢复正常。
但是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他看见了余泱的日记本，少女单纯敏感的美好心思一下子把他内心的自私阴暗照的清清楚楚。
大概就是那时候，他开始觉得慌乱了。
只是等他调整好心态回来，他一直养着的那个小姑娘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变得及其陌生，再不用崇拜爱恋的目光看着她。
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冷漠，但是却唯独对着阴黎的时候，她的表情实在是丰富的过分。
让他有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抢走了的惊恐感。
“他有什么好的啊？”程豫让往余泱那里走了两步，“把我从小养大的小姑娘给骗走了。”
大抵是余泱不爱他让他觉得难过？
所以想着，干脆把余家扳倒吧。
大家都不要幸福好了。
“你养大的小姑娘？”阴黎冷笑出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挥手就是狠狠的一拳打在他的嘴角，“她是我宠大的小姑奶奶，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找存在感？”
约莫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养成梦，被他们细心呵护的那个女孩，绝对不容外人的染指，哪怕是一句话也不行。
余泱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她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就泼在程豫让的脸上。
“程豫让，你知道你让我想到什么吗？”余泱声音冰冷，“你就像是一个强盗，盗走了别人的孩子，将她卖到最不堪又辛苦的地方，偶尔想起来了，喂她两口饭吃，最后等她长大了，握着她的手说，你是我养大的，你要孝顺我啊！”
“你就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人。”
程豫让低头看着她。
“这些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眼底神采清澈，却没有半分温暖，“当年你们程家的落败，也只是因为你们偷税了而已，还用了一些不法手段来操作，是你们自己葬送了你们自己的未来。”
没有余家还会有别的对手。
程家从根本上就做错了。
“我们余家不欠你们的，是你程家欠了我们的。”余泱拉过阴黎的手，正好大堂上的钟响了起来，过了晚上十二点了。
所以现在，是余泱的生日时间了。
阴黎一下子弯起唇角，手不自觉的伸进自己的口袋里，里面有一个小盒子。
“我没什么立场来要求你补偿什么，但是余家不会善罢甘休的。”余泱看着这个曾经让‘原身’视若珍宝的男人，心想原身的眼光真的是差到没边儿了，“你真是我见过第二差劲的男人。”
第一差劲的是顾渊，谁都比不上他。
“走了！”
她拉着阴黎的手，往外面走出去。
外头的天气很凉，余泱一走出去，才发现自己的睫毛上落了一片冰凉的东西，很快就融化成了水，渗透到她的眼睛里进去。
难过的她直擦眼睛。
“下雪了。”
耳边是阴黎轻飘飘的声音，“初雪呢。”
他笑了笑，转身，捧着余泱的脸蛋，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她的眼睛上。
“生日快乐。”他眼底有笑意，额头靠着她的额头，“朕的皇后。”
有微光亮起来，余泱眯着眼睛还挺难受，就没注意到。
但是阴黎却是看见了，一个躲在暗处的，举着照相机的男人。
狗仔吗？
“恩，谢谢。”
余泱还揉着眼睛迷糊糊的，一片片的雪花落在她的发顶，格外漂亮。
而阴黎突然伸出手抱住了他。
“怎么了？”
余泱诧异，以为她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阴黎先是大方的朝那个狗仔那里看了一眼，露出一个非常勾魂的微笑。
身后是一盏白色的大路灯，将他的脸照的清清楚楚。
那狗仔拿着相机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两下。
阴影帝这是什么意思？
狗仔小哥忍不住浑身发冷，知道他在这里为什么还笑？
是故意的吗？
他会不会等下就被一帮黑衣人抓走，然后吊起来，拷打？
大约是感觉到那边紧张的情绪，阴黎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狗仔果然也是要天分的。
他直接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那个小方盒。
打开，里面是一条手链。
“生日礼物。”他把手链放在余泱的手上。
上面的宝石，居然做成了一颗颗星球的样子。
土星，火星，地球，太阳……看着非常别致又漂亮。
“喜欢吗？”阴黎抱着她，举高，在原地转了一圈，“这个时空有一句话说，‘你是我的全世界’，我觉得这个话不太适合我们两个。”
他将余泱放下来，眼底有星光。
“余泱……你是我的全宇宙！”
轻盈的吻落下来，正好一片雪花没入唇角。
微微的甜，是初恋的味道。
她是他的初恋。
也是他余生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