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黎的眼睛很漂亮,余泱一直都知道。
但是她从来没有凑的这么近看过。
新婚之夜他是在半夜折腾的,看的不甚清楚。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阴黎脸上的每一处,她都看的仔仔细细。
他半敛着眼睛,低低垂着,眼睫颤动,居然……乖巧无比的样子。
她倒在他身上,估计压的他挺疼的,余泱看见阴黎眉头都皱起来,唇色却是越发的艳红。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仿若白玉一般。
她总算能明白,那些个看见美人就把持不住的臭男人是何种心态。
美色在怀,能忍,就不是人!
这样一想,她被压在两人小腹上的手动了动。
不知是压在了什么地方,阴黎轻轻的哼了一声,那声音简直勾魂削骨。
见她看的眼睛都直了,阴黎心中好笑,脸上却是一副被人占了便宜的样子。
他对自己的脸有自信,余泱又是吃软不吃硬的,这人虽然是他的了,但是她的心可不是他的。
“你起来。”他声音哑了,带着浓重的鼻音。
余泱觉得……
余泱这人有点古怪,阴黎强势了,他进一步,她就退三步,但是阴黎在她面前软和了,他退一步,她又心痒痒的想逼近三步。
说白了就是她性格有点小贱!
“顾渊为什么要造反?”她不想起来,赖着扯开话题。
阴黎自然也不会让她真的起来,默不作声的拦着她的腰,同时默默压下自己的念头,冷声说:“造反还需要什么理由?”
他没好脸色,余泱笑眯眯的。
“那花依依和花箐箐呢?”
“花依依是女皇党的,花箐箐和顾渊一块儿。”阴黎声音好听,压下余泱一身的暑气,“女皇想推花依依上位,顾渊便为了自己的女人反了。”
这话听着实在有道理,可是却没有根据。
因为女皇明明是喜欢花依依的,但花依依却根本不是女皇的真正血脉。
她还未弄清楚这其中的关系,底下却传来笑声。
她低头一看,一片玉白色差点没把她晃晕。
阴黎的上衣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一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面,然后阴黎伸手,在余泱目瞪口呆的眼神下,将他自己的玉冠给摘下来,使劲儿的拨弄了两下。
墨色发丝铺了一地。
“你……”她话还未出口。
整个人被阴黎抱着腰提了起来,从压在他身上改成了坐在他身上。
腿下就是他劲瘦有力的腰身,余泱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紧绷。
“泱泱,你想要吗?”阴黎开口,声音似是委屈,似是勾引。
“我……”
“泱泱,回家再给你好吗?”他长而翘的睫毛弯曲盖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余泱完全不知道这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耐烦的就要起身,身后却猛地传来碗和盆掉在地上的声音。
呼啦啦的一地响动。
余泱猛地回头看,看见了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还有那些个赏花的夫人,敏秀,沐香等等!
“不,你们听我解释。”余泱口干舌燥的试图解释。
“公主殿下赎罪。”
那些跪了一地的宫人却是个个诚惶诚恐的喊了起来。
这这这,这算不算是打扰了公主殿下的好事?
还有那个躺在公主身下的男人,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冷血尚书吗?
难怪尚书大人这么久了一直都没娶亲,原来是喜欢公主这样的。
众人不自觉的都红了脸。
“余泱,快起来,成何体统?”敏秀眼中闪过一抹暗光,幽幽的又像是抓住了她的把柄,“你这是要丢了皇家的颜面不成。”
听着冠冕堂皇的话,余泱冷笑。
刚要开口,她底下的人先说话了,语气一点儿都不比刚刚和她温声软语的样子。
“太后娘娘严重了。”阴黎不紧不慢的拉好自己的衣服,“我与公主的殿下是夫妻,明媒正娶的,如何来的丢脸?”
他揽住余泱,坐起来,声音清冷,“且我们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只是太后娘娘没挑好地方而已。”
他愿意借着人多逗弄她是一回事,敏秀来装模作样的教训她又是另一回事。
众人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就看向敏秀。
她是这宫中身份顶尊贵的人,阴黎这般不给她面子。
“荒谬!”敏秀冷笑了一声,“简直有伤风化。”
她说完这一句,甩开袖子就匆匆走了。
除了沐香之外,其余人都是露出震惊的神色。
因为在场的都是妇道人家,她们纵然有听自己的夫君或者是兄长说起过阴黎的地位,却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如今亲眼见到敏秀完全落入下风,才个个寒毛直立。
这得是多深的顾忌?
才能在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的时候毫无办法的离开?
她们匆匆忙忙的走了,留下一脸猪肝色的余泱和神态轻松的阴黎。
“你故意的?”人走了,余泱也冷静下来了。
“不是公主故意的吗?”阴黎撑着手从她身边站起来,“故意拉着我来这种僻静的地方,然后又勾引我?”
“我只是想知道白竺的事情而已。”余泱讽刺道。
阴黎更加轻松,“那我也只是拿回我给出消息应得的利息而已。”
她眼睛瞪大,还想再刺两句,唇上一凉,阴黎整个人已经贴了过来。
他手却是放在她的腰肢上揉了起来。
余泱连脚都软了,手却还记得伸出去推他。
等他尝够了,余泱才成功的将人推出去。
两人都是双眼朦胧,唇色浅红,一看就知道做了什么事情。
“疯子!”
余泱狠狠的骂了一句,扭头去找不知道走哪儿去了的千雪羽了。
白竺要变天了,定国还能安稳吗?
她拽紧手心。
阴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的淡去。
他伸手打了个响指。
一个黑衣人马上就出现在他身边。
“大人,有何吩咐?”
阴黎面色沉沉的,“白竺那边,有余矢曜的消息吗?”
黑衣人顿了顿,才回:“有的。”
阴黎露出一个笑。
“他过的可好?”好歹也是余泱第一个喜欢过的人。
“挺好的。”黑衣人摸不透阴黎的意思,只能据实相告,“他是白竺军队的统帅,如今为顾渊所用。”
听到这里,阴黎冷笑了一声,“选了顾渊是吗?眼光依旧不怎么样。”
黑衣人低着头,宛若死了一样寂静无声。
“下去。”
他打发了黑衣人之后,怡怡然转身,朝着余泱走的方向追过去。
余泱找到千雪羽的时候,她正在池塘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水。
“你就是这么用你的剑护着我的?”她一看千雪羽这舒坦劲儿,心里就不舒服。
千雪羽漠然转身,又漠然开口,“尚书大人给你钱,尚书大人武功高强,尚书大人还能伺候你睡觉,我不过去也好。”
她虽然行事呆板,但是基本的眼色还是有的。
“你你你,我这是为色所迷,你就不能在我鬼迷心窍的时候阻止我?”余泱自觉理亏,声音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
刚走近的阴黎还未看清他家小姑娘的神情,就听见那软软的鬼迷心窍四个字。
唇角不自觉的就扬了上去,连带着因为余矢曜不好的心情都重新明朗了起来。
听见脚步声,余泱转头看他,抿了抿唇之后,拉起千雪羽就对着外面走,脚步匆匆。
她一定是被阴黎的皮相所迷惑,她觉得自个儿需要冷静一下。
阴黎摇头失笑,不紧不慢的吊在她的身后。
宫廷的小路一道上都开满了鲜花,两人一前一后,倒是透出几分安逸和岁月静好来。
阴黎看着余泱的背影,风吹去他的裙裾,艳丽灼灼压过最美的牡丹。
他想,他要用尽手段,守好面前这人。
余泱走在前面,听着身后的脚步,心中叹了一口气。
阴黎不是池中之物,一个定国真的能绑的住他吗?他又是为了什么才留在这里,留在她身边的呢?
两人各怀心思,是深情也是猜忌。
他要将她绑在身边,而她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千雪羽夹在两人中间,抬头看看天,西边乌沉沉的,怕是要下大雨了。
这日晚上,小皇帝召阴黎入宫。
余泱也睡的不安稳,夜里起来了好几次。
初晨到来,阴黎却还是没有回来。
“公主殿下,您要不要再睡会儿?”
夏桑立在余泱床边,小心的问道。
看来余泱和阴黎的感情还是很好的,这不,阴黎没回来,余泱都睡不着吗?
余泱低头接过茶杯漱口,看了看夏桑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情吗?”夏桑低头,压低了声音问,难不成公主有什么机密大事要交给她去做?
“公主殿下。”
千雪羽略微带着点喘气的声音传进来,余泱见她直接推门进来,神情焦急。
“怎么样?打听到了没?”
余泱很是紧张,觉得心都被揪起来了。
“外面怎么说?”
她接着问。
千雪羽深吸了几口气,一字一句的说:“外面的人说,公主殿下是……好颜之人,在府中夜夜笙歌也就罢了,还,还逼着尚书大人白,白日里做那事。”
千雪羽有些燥的慌。
“还说尚书大人自从遇到您之后,就从食人花变成了一朵娇弱的小白花,只能任人求取。”
余泱一口漱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阴黎这厮是靠着她成功转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