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染,泫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好一起游玩么?”张源从回廊走来,拉过秦天的手就往门外走。刘振林愣了一下,突然明白秦天的立场,本想追上去,但身体确实受不了。看了一眼前方交错在一起紫色和黑色的身影,他走回房间躺下。
刘振林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那块墨绿的玉,感觉着玉里残存的一丝能量。
秦天到底是怎么了?秦天跟着张源上了马车,张源坐在他身边温声问着,“泫染,我们去哪里?”秦天看了张源一眼,“我们去…镇子里面。”张源皱眉,“我们去那里干嘛?”他突然慌张地握住秦天的手,“泫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杀人,我以后都不杀人了,别生气好不好?”“我没有怪你,只是去那里拿些东西而已。”秦天不着痕迹地将手从张源掌中挣脱。
马车车轮的转动声源源不断,穿过了繁华的街道,渐渐接近郊外,一路上颠簸甚少,让秦天松了口气,不过马车行驶的速度确实让他这个有些急性子的人感到不耐烦。到了镇子里面,秦天直奔沈清和刘振林借住的那家人,也就是真正的季泫染的家。“泫染,你来这里干什么?”张源跟在他身后也进来了。秦天没有说话,他进了季泫染的房间,虽然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不过他还是仔细地寻找着。
季泫染,张源,宋局长,娩儿,沈清,秦府,然后是镇子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堆叠在一起,若有若无,就连南郊那座大雁塔也隐隐含在其中。
事情还没有完全展开,已经牵扯了太多的人命。然而,秦天一直有种直觉,顺着季泫染这条路走下去,说不定谜底就会解开。张源是因为季泫染才屠杀镇子里面,荆王爷似乎在不择手段地找张源,娩儿一直说着秦府的惨案,而惨案也是因为季泫染才引发,张源成魔是因为找季泫染去过大雁塔…种种来看,之间有着某种联系,要说联系,目前最为明显的就是季泫染。而他正好和这个季泫染有些惊人相似的样貌,这使他可以以季泫染的身份完全接触张源,同时在张源的身上寻找突破口。
如果季泫染真的死了,要么是他杀,要么就是自杀。依秦天来看,自杀的可能性不大,尽管得知了张源要成亲的消息季泫染有可能杀了秦府上下,这么一来,张源就不必成亲,他自然就可以和张源在一起,没有可能自杀。若是他杀…必定会留下某些痕迹吧。秦天在床榻周围又寻找了一会儿毫无结果。“泫染,你在找什么?”张源站在一旁很是好奇。“我在找一样东西。”秦天淡淡地回了一句。“找东西?什么东西?你以前不是老爱把东西放在那柜子里吗?”张源指着墙角的柜子说道。
秦天看了张源一眼,走到柜子前,拉来抽屉,里面已是一片狼藉,看来已经被贼洗劫过了。
秦天低头准备拉来下一层,不想用力过大,柜子微微移动了些,柜底有蓝色的书本露出一角。他蹲下身捡起那本书,发现这本书是季泫染自己写的,字迹清秀,不过越往后翻字迹越是潦草。
里面的内容无非是平日里发生的事情,大概就是日记之类的,事情的叙述到了季泫染得知张源将要成亲那里断掉了。秦天本以为这本书放在柜底这种隐秘的地方是个至关重要的东西,没想到是这些内容,秦天对他们两个人的爱恨情仇没有兴趣。
正欲将这书放下,他突然看见书角下有一滴血。“泫染?怎么了?”张源突然叫住他,“咦?你何时开始写文章了?”秦天身子一僵,还是回答道,“我一直在写,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秦天将那本蓝册子收好,轻轻推开张源,“我们去村外的山坡吧。”张源也不做追问,听见秦天的提问也同意了。山坡上铺了一层草,此时盛夏刚过,秋天初临,草还未开始泛黄,只是有些狗尾巴草开始变黄。
“泫染,你还记不不记得,咱们头一次见面是什么样子的?”
张源看起来很想是回忆往事的样子。
“我还记得很清楚。那天,天上下着很大的雨,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我赶着马车从街道上行过,远远地就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雨中。泫染,你知道么?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虽然不知道那天你为何会独自一人站在雨中,但我确实是陷进了那惊鸿一瞥里。”秦天听着也不搭话,几日里似乎有些倦意,就闭上眼睛含糊地继续听。
张源又接着说了很多,后来察觉到秦天的倦意就说要送秦天回去。到了秦天的小苑,张源就驱赶着马车回了秦府。刘振林听见门外的动静便知是秦天回来了,他正好有满脑子的想不通,就来到了秦天的房间,看见秦天正在仔细的翻阅一本书,不由得有些好奇,凑过去看,“这是什么?”
秦天头也不抬得回答,“季泫染留下的笔记。”
刘振林大概也知晓其中一二,又凑近几分要看清楚。
秦天感觉到二人距离太过接近,加上他知晓刘振林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把原由给刘振林讲了一遍。两个人不一会儿就看完了季泫染写的东西。
“最开始我真以为这东西只是季泫染拿来记录生活琐事的,后来我发现血迹。”
秦天将书本合上,指出角落里的血迹,接着说,“再后来张源竟然开口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写文章了!这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听张源叙述他们过去的种种,季泫染不是风雅之人,应该不喜习字作文。
结合起来不难发现这本书是季泫染在时间急迫之下匆匆忙忙写得。”
刘振林点头,翻开书指着临近结尾的字迹,“确实有够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