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客尔沁人的骑兵从中间的五个盾牌口突破了进来。
它们高高挥舞着马刀,正要收割着这群汉人士兵的生命时,秦恭的口令再次响起来。
“中间开出一条道来,把前面五百名骑兵放入阵中。”
不一会儿,五百名骑兵果然冲入了大阵中,他们马刀乱挥,只能砍到一面面坚硬的盾牌,连一个士兵都没砍到,反而还让阵里的骑兵用长戟钩下来了几个,刚落地的瞬间,这些骑兵就被盾牌砸死在大阵中。
秦恭看阵里面大概有五百名骑兵了,于是口令再起。
“把中间的盾牌补上,将这群蛮子围在长枪盾牌阵里面。”
盾牌手顶着箭矢的射击,很快把中央的遗漏封死起来。
接着,大阵中响起了客尔沁人的惨叫声。
他们的马刀可没有大戟长,只能被动挨打,他们想扬马突破包围圈,但是盾牌又阻止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想骑马跃过盾牌,然而盾牌后面的士兵把大戟九十度立起来,把战马的肚子直接刺了个对穿。
五百名客尔沁骑兵很快就只剩下一百名。
这个时候,他们的灭亡速度更快。
“兄弟们,快杀,杀完之后,再引一队人进来给我杀。”秦恭的口令声响起来。
这个时候,寨楼上面,席门子正一只手轻捋着胡须,望着骑在马上浑身浴血的秦恭不断点头。
这些客尔沁人虽然有部分人能听到汉语,但是并不能听的那么清晰。
他们原本就是游牧民族,哪里懂什么打战之类的战术啊,只管一个劲儿往前冲。
毕竟他们的妻儿父女正在另外一个营里欣赏着自己的英姿呢,这些人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不停地把骑兵朝虎口里面送进来。
秦恭嘴里不停报着口令,然后口令被很好地执行下来。
这自然是因为这批士兵全为精锐,如果仅仅是普通的士兵,根本无法很好地执行秦恭的口令,就算他的战术再精妙,可能会被客尔沁人的人海战术消灭在其中。
连续灭掉三个牛录的客尔沁人后,现在客尔沁的能战之兵,不过一千多人了。
他们现在才明白,眼前这区区一千多骑兵到底有多厉害了。
一时间,一千多骑兵开始沿着秦恭等一千多汉人士兵开始打转。
他们再傻也知道再不能像刚才那般盲目的冲击了,必须要改变战术。
秦恭眼珠一转,他大吼一声。
“盾牌手,朝敌军大营推进。”
士兵们对这个口令倒是熟悉无比,他们边喊着杀杀杀的号子,一步一步朝敌军的大营推进。
在客尔沁的大营中,全是一些老弱妇孺,外加一些辎重粮草。
所以,这些骑兵顿时大急起来,如果让这群如狼似虎的南蛮子进入自己的帐篷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大坏事呢。
这些客尔沁人终于有人脱队而出,朝士兵的长枪阵杀来。
可是,没有队形的冲击,完全就是以卵击石,长枪阵里很快伸出几根大戟出来,直接把这些散兵游勇刺落下马,然后用挂牌将其很快砸成了肉泥。
“不要轻敌冒进。不要轻敌冒进。”一名客尔沁老者在马上大声催促。
但是这些客尔沁的年轻男子才不管那么多,现在正是逞英雄的时候,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儿,那他们就不配拥有长生天的眷顾,死后也无法在长生天和自己的祖宗团聚。
客尔沁人先是一个个跑出队伍朝长枪阵冲来,接着是一队队,一个牛录。
但是几百人的冲击力,如何是上千名长枪阵的对手。
这些人成建制被消灭在草原上,鲜血把青草全部染成了红草,艳红的鲜血浸入草原上,滋润着这一片红色沙漠边缘处的草场。
很快,近两千人的客尔沁骑兵剩下不到一百名了,而且个个全身冒血,有些还缺胳膊少腿的样子。
作战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是胜负已分,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秦恭骑在马上,脸上无悲无喜,到了现在,他才深深地明白军营里的规矩为什么要这么严厉,如果他刚才报出的口令,只要有几名士兵不执行的话,可能他的长枪阵就会露出缺口出来,然后被这些客尔沁骑兵冲破。
看来军队纪律大于一切啊!
反观那些江湖好汉,固然个个武功高强,不过,在强大的军队面前,哪怕是金镖银枪这种顶尖高手,照样只能落荒而逃,根本不能正面相抗。
瞭望塔上的席门子看到秦恭的表现后,哈哈大笑起来,他对着旁边的侍卫长说道:“你看,果然是军纪出强将,如果以前他不挨那几顿板子,估计根本不会有这么强的觉悟性,所以啊,你们一个个的,以后要挨军棍的时候,自己把裤子脱快一点,别在下面给我玩什么小花样,比如在屁股上铺块铁皮,或者花点银子送给执法队之类的,这样的话,根本成不了大器的。”
席门子一番话,说得几名侍卫面红耳赤,他们原本自己做的那些事很隐秘,原来大帅早就知道了啊。
一时间,几名侍卫都对席门子生出一种叹服的感觉出来。
其余的不到百人的客尔沁人见大势已去,全部下马来,跪拜在地,嘴里不停地喊着“哈达哈达哈达”。
秦恭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百人,问旁边的一名百夫长。“哈达是什么意思啊?”
“启禀校尉,哈达……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也不能怪这百夫长,他毕竟不是军机处的人,不负责刺探情报,再加上以前他们都驻扎在西府一带的,根本不敢出雁门关,哪里知道这些番邦蛮子的语言。
在一群士兵愣头愣脑的注目礼下,这些客尔沁人开始脱裤子脱衣服。
秦恭奇怪,这帮蛮子要做什么,多少年没洗澡了,这集体脱衣服一股骚臭味差点把草原都熏成沙漠了。
在一千名士兵目瞪口呆的注目礼下,这群蛮子把身上的贴身衣服脱下来,有的直接把汗巾也脱下来,双手呈上,好像是要递给秦恭的样子。
那名年纪大的老客尔沁人似乎看出了秦恭的疑惑,于是用蹩脚的汉语解释道:“我们献上最宝贵的丝织品,把最好的东西献给打败我们的巴图鲁。”
秦恭这才恍然过来,在他的强迫下,一名百夫长带着一百人捂着鼻子朝那帮客尔沁人走过去,将酸臭冲天的丝织品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