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中良一入宫中内殿,太子连忙起身,行晚辈之礼,这让管中良受宠若惊。
“殿下切不可如此,快快起来。”管中良连忙扶起太子。
“仲父这里又没外人,我给你行礼也是应当的,先不说仲父的再造之恩,单是仲父为孩儿安排的一切,就让孩儿感动莫名。”太子诚恳地说道。
管中良听了太子的话后,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深感自己帮对了人。
不过他还是不敢托大,毕竟这是深宫里面,所以一切还是按照礼仪做足了架势。
“不知殿下深夜召老臣入宫,有何急事?”
“嗯哼!”太子文骏咳嗽一声,又恢复了皇子和大臣之间的称呼和关系。
“丞相有所不知,那御史杨直又上奏折参你了,给你罗列了三十条罪状,真是气煞我矣。”太子愤怒地一甩长袖。
“哦,又是他。”管中良脸色依旧,神情淡然,仿佛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一般。
“这帮御史,原本就是专门用来监察百官的,今天参这个,明天参这个,很正常的,可能由于最近皇上巡游江南未归,而我又摄政朝堂,让一些有心之人起了猜忌罢了,随他们去吧。”
太子长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可是,他这最后一条,却让人有些动怒了。”
“不知这杨直参的最后一条是什么呢?”
“他说仲父你结党营私,意图谋反。”太子愤怒地说道。
“呃……哈哈哈,看来这杨直倒是挺有远见的啊。”管中良的话虽然说得风轻云淡,可是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杀机。
“那殿下觉得,应该怎么处置这个杨直?”管中良笑完之后,继续问道。
“原本呢,我是想调他到南州去的,免得整天像条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而且偏偏还不能降罪给他,可是我觉得南州是江南富庶一带,未免又太便宜他了,所以我的意思,是把他调到沙家堡去,听说沙家堡不是被土匪占领了吗?正好让他去收拾一下那个烂摊子,顺便再给他加官一级,这样的话,御史台的那帮家伙也无话可说。”太子说完后,用期待的眼神望着管中良。
看来,他虽然现在已经贵为太子,可是仍然希望得到管中良的夸奖。
“殿下处事果然机警无比,令人叹服,但是老臣想多加上一条。”管中良说到这里,开始闭口不言,卖起关子来。
文骏虽然明知道他是在卖关子,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人家可是自己最信任的心腹,而且以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二人都要唇齿相依。
“不知仲父有何妙计。”文骏恭敬地说道。
“咱们不仅给他一个官级,而且再派一个武将前去辅助他,至于这个人选的话,就是戚洪吧。”管中良说完后,手捋长须,笑而不语。
太子文骏听了管中良的话,先是一愣,接着拍掌叫好起来。
“妙啊妙,实在是太妙了,这戚洪不是时常被这杨直参奏吗?正好把他们两个放到一起,而且戚洪最近好像也对我们抱有敌意,与三哥走得很近,所以这一计简直是一石二鸟,哦,不对,一石三鸟,哈哈哈。”太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完全没有了东宫仪态。
“其实,这里面最大的好处,就是戚洪到了地方后,可以掌握兵权,到时咱们再略施小计,就可以让戚洪将其斩杀于沙家堡,嘿嘿。”管中良说到这里,同样大笑起来。
“姜还是老的辣,仲父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
太子拍了一下管中良的马屁后,又眉头紧皱起来。
“此事已经解决,莫非殿下还有什么烦忧之事?”管中良能从一名小小的吏部员外郎爬到现在的丞相高位,察言观色的本领肯定是有的,见状之下,开口问道。
“北方战事吃紧啊,听说半个月前,契丹蛮子居然进攻了雁门关,你也知道,咱们现在算得上是太平盛世,所以兵员大多解甲归田,马放南山,而父皇又整天只知道巡游,所以这个担子,自然落在了我们的身上了啊。”
太子说完这话后,管中良的神色明显一愣,闪过一丝惊慌,但马上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广募兵丁势在必行。”
“知我者仲父矣,孩儿正有此意。”
……
话说清昭一行回到巴蜀客栈后,个个都兴高采烈,谈起那沈百万的脸色时,更是哈哈大笑。
可是只有一个人笑不出来,没错,这个人就是秦恭。
他可是亲眼看到石迁拿出了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银票,但是他平时又洒脱习惯了,不好和石迁争辩,这样的话,会显得自己很穷酸一般。
在客栈里待了十几天后,他就偷偷地跑到了大街上,想独自一人透透气。
以前自己有钱的时候,清昭时不时会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而现在呢,他好像完全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换在两个月前,清昭无论什么事都是先问他,再问石迁,他还能在众人面前找到优越感,但是现在,心上人每次都是先问石迁再问他,这让他的脾气也慢慢变得急躁起来。
正独自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冷不丁前面冲来了一群披甲带戟的官兵。
这让秦恭大吃一惊。
按理说来,在城池的街道上,除非出现战乱,否则的话带戟的官兵是不可能到大街上来的,但是今天奇怪了,难不成有敌袭?
一想到这里,秦恭不淡定了,他赶紧转身就朝客栈跑去,想抢先把这件事通知清昭,免得美人受惊。
但他刚走几步,街道的另一边同样走来了一群披甲带戟的士兵。
这些士兵并不把行人赶开,而是拿着大戟把这些平民朝大街中间的菜市口赶去。
秦恭同样被人群推动着朝菜市口挤去。
到了地方后,那些士兵却拿出了大盾,把所有的人围了起来。
接着,那些士兵就把人群中的老弱媳妇病残全部筛选出来,朝外面赶去,只留下精壮的男子。
秦恭有些莫名其妙,索性想看看这些士兵到底要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