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新兵们举盾牌根本不知道朝哪里举,只是一味地朝前面抵挡,一时间死伤惨重,起码有数百人被箭矢夺去了性命。
还好清昭离得有点远,要不然免不了要被射成刺猬。
这是契丹人的一个策略,如果不稍微给里面的新瓜蛋子一点苦头吃,那么他们难免不去寻求支援,而契丹人的口粮又没带多少,根本消耗不起时间,所以随着库克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先让这群汉人吃点苦头再说。
在营地里,清昭可算见识够了那些不开心的事,一些士兵在前线的时候内急,直接就把裤子一脱,然后就地解决。
小便还好,但是轮到大号的时候,营地里顿时恶臭冲天,差点把她给熏晕了过去。
不多久,天就暗了下来,一天的时间就这么紧张地度过了。
库克正准备扎营休息,后方的斥候来报,有一只三万人的骑兵正在快马加鞭地朝这个方向赶来。
库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然后把大部队掩藏在山林中,只派了五千人稀稀拉拉地包围着营地。
这三万人的领军将领是一名后起之秀,他姓白,非常崇拜战国时期的白起,所以取名叫白器,曾经在山南剿过响马,战功赫赫。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山南不知杀了多少无辜的百姓,以人头充功,而响马那边,他为了实施安抚,还给人家送了数万两银子呢。他最后因为这些功劳为昏庸的上司所器重,同时委以重任,带兵前来支援,希望能把这六千多新兵解救出来,要不然下次谁还来当兵啊!
白器刚刚带兵赶到营寨附近,却只看到几千契丹蛮子稀稀拉拉地包围着营地,而且队不成队,阵不成阵,根本不堪一击的样子。他心中大喜,心道,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对手下大喝一声:“前面就是我们的兄弟,咱们是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死于外虏之手,还是将他们解救出来,让他们世世代代都记着我们的英勇雄姿?你们说,是救,还是不救?”
士兵们同样看到了前面稀稀拉拉的契丹人,士气大振,嘴里震天响地呼喝道:“救!救!救……”
白器很满意士兵们的反应,于是又大喝一声:“儿郎们,给我冲啊!”
喝完之后,他一马当先,身先士卒,颇有赵子龙单枪长坂坡的气势。
士兵们受到鼓舞,嘴里更是发出怪叫声,挥舞着长枪大戟,朝契丹人发起了冲锋。
冷不丁天空一暗,一轮箭雨射了过来。那些冲锋的士兵猝不及防,被成批成批地被射下马来,原本士气冲天的队伍瞬间哀鸿遍野,惨叫声不断传出。
白器能做到如今的高位,自然毅力非凡,他在箭雨射来的瞬间,直接把手中的长枪舞的如风火轮一般,倒也毫发无伤。
他回头一望,只有前面的一千多人被射死了而已,根本不影响大局,于是他又大喝一声:“冲啊,为兄弟们报仇。”
在督战队的弓箭威胁下,后面的士兵无奈地朝契丹人冲去。
可是契丹人这还不算完,箭雨一拨一拨射来,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这些契丹人平时吃喝就在战马上,他们的箭筒里最少装了五十支箭,平时和汉人的士兵野外作战,不管三七十二一,先是一轮箭雨下去,对面成建制的汉人前锋直接就射成了散兵游勇,然后第二轮下去,前锋就一个不剩了。
周而复始,汉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野外作战,契丹人就是王,再加上他们骑射精准得吓人,几乎没有一箭是落空的。
汉人长期养尊处优,根本做不到和战马一同睡觉,所以对马的了解难及契丹人之万一。
更何况,这批契丹人的骑兵,还是由契丹里的蒙古人组成的,实力更加强大。
白器见这些箭雨根本停不下来,他已经损失了六千多名士兵了,心下大怒,暗牙切齿地想:这帮该死的关外鞑子,等到近战的时候,让你们好看。
“兄弟们,冲,只要近身后,他们就无法放箭了,咱们加快马力,给我冲啊!”
后面的士兵听到主帅这样一说,也深感有理,于是快马加鞭,朝那六千名契丹人冲去。
但是,让他们吐血的是,这帮蛮子见他们冲过来后,直接拍马便跑,跑也就罢了,还边跑边朝后面放箭。
又是五六千人被射死了,加上前面的五六千人,他带的三万人,只剩下不到二万了。
不过这些人的牺牲是完全值当的,因为咱们的白器将军总算把大军开进了新兵建造的营地里。
就在他准备高傲地接受那左都卫的恭维时,令其大吃一惊的场面出现了——
从五里外的山林里冲出来了更加凶猛的契丹铁骑。这些人气势汹汹,一边奔腾,一边在马上挥舞着马刀狂叫,杀气腾腾。
原本在前面逃跑的五六千名契丹人这个时候也不逃跑了,反过身来,直接又将所有的人给包围在了营地里面。
这营地原本只能容纳六千人,此时又挤进来三倍的自己人,一时间,里面人挨人马挨马,根本施展不开,不时传来人仰马翻的声音。
白器感觉大事不好,他大喝一声:“快,随我出击!”
话音刚落,天上又是一阵箭雨射过来。
不过这一拨箭雨可不像上次那样稀稀拉拉,密集得很,简直连绵到了天际。
白器还来不及做第二个念头,箭矢就“噗噗噗噗……”地落在了大营里面。
这个时候,是真正的人仰马翻,外加士兵惨叫连连。
战马受惊之下,更是在营地里疯狂地奔腾起来,不少士兵都死在了自家战马的铁踏之下,任那些百户千户如何呵斥,都不起丝毫作用。
白器虽然属于酒囊饭袋一流,但是也知道此时不能继续待在营地里。
于是他一马当先,在自己亲兵团的护卫下,冲出了营寨。
其他的人更是慌了神,同样匆匆忙忙地倒拖着长枪大戟,向着营寨外面落荒而逃。
又是三轮箭雨后,契丹人停止了射击,他们把弓挂回得胜钩上,从背后抽出了又弯又长的马刀来,用死神般的目光凝视这群不成队形的败军之师。
库克手握两米长的马刀,对着骑兵们呼喝道:“咱们契丹的儿郎们,用我们的马刀告诉这群南蛮子,咱们不仅骑射厉害,近战也能把他们打出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