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吴老鬼身先士卒地站起身来,手里高举着鬼头大刀,嘴里喝道:“兄弟们,上啊,抢武器,杀鹰犬。”
土匪们仗着人多势众,气势汹汹地朝契丹人的军营冲击过去。
军营边缘的伙夫吓得赶紧把手里的锅灶一扔,向着大营的中间靠拢,看起来惊慌失措的样子。
吴老鬼心中更加得意了,认为朝廷大军也不过尔尔,那白痴一样的罗子武怎么就被活捉了呢?真是想不通了。
于是,他一拍自己的马屁股,提着重达三十多斤的鬼头大刀,率先朝一名契丹士兵的肘子劈去。
一蓬鲜血飙飞出两米开外。
见了血之后,土匪们更加士气高昂起来,他们嗷嗷怪叫着,举着自己的兵器,朝契丹人大营的中央杀去。
在冲开一个营寨之后,大当家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这一幕,只吓得他肾上激素暴增,还好他身为大当家,反应不可谓不快,赶紧一个倒栽,从马屁股后面落了下来,然后顺势再一滚,落在了旁边的灌木丛中。
“啾啾啾……”十字连弩的机栝声连绵不绝地响起来。
这些土匪又没有穿什么铁甲皮甲,刚好让十字连弩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
当先的两千多人瞬间就全部被射落马下。
战马受惊之下,四散逃跑,中途不停地两马相撞,又有近千人被摔了个狗啃屎。
土匪们碰到这训练有素的契丹人,竟然转瞬之间就损失了三分之二的兵力。
现在看看,土匪中间有战力的无非就一千来人,虽然勉强比契丹人要多一点,但是只是一个回合的较量,土匪们就死伤无数,再打下去的话,保不齐玄武山就要从鲁地八大响马中除名了。
吴老鬼赶紧站起来,不住地大喊道:“兄弟们,不要再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改日再战。”
话刚说完,一只十字连弩如同追魂针一般插在了他的屁股上,只听到吴鬼头在灌木丛里“哎哟”一声。
耶律齐可达虽然觉得完全可以用十字连弩将这群土匪一网打尽,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让骑兵们把十字弩收了起来,骑上战马,然后挥舞着马刀,朝剩余的土匪们杀去。
吴老鬼虽然屁股中箭,但是他端的是一条好汉,把那箭矢硬生生地地拨了出来。
此时,他才发现,这群骑兵头盔的后面竟然露出一条条小辫子!他恍然大悟过来,这哪里是什么朝廷大军啊,明明是契丹人,难怪比以前的朝廷骑兵还要厉害数倍呢。
但是,他又看到这群契丹蛮子有连弩不用,居然挥舞着马刀直接朝自己剩余的一千名兄弟冲来了。
要知道,玄武山的土匪虽然行军布阵不行,但是个人武力还是蛮强悍的,吴老鬼仿佛看到了自己报仇的希望。
于是他抓住一头受惊的战马,骑将上去,纠集了剩余的土匪,和契丹骑兵们一较高下。
这里是山地区,地面高一块低一块的,冷不丁还会碰到大树拦路。
所以说,契丹的骑兵一时间倒没有发挥出多强的战力。但是,他们毕竟长期在马背上生活,骑术精湛,控马技术远超土匪十倍。
一千多土匪,和一千整的契丹骑兵一接触,土匪们就像下雨一般从马背上落下来。
原来,土匪们根本不知道排阵列形,个个都喜欢逞个人英雄主义,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多厉害似的。
这种打法,如何是契丹人方阵的对手?
几乎每一个和契丹人接触的土匪都要遭到三四名契丹骑兵的同时攻击。
土匪们反应再快,但毕竟不是一二流的高手,实力最多比普通契丹士兵强上一个档次而已。
一轮交锋之下,契丹骑兵只有两三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家伙被砍落下马。
而土匪这一方面,那完全算得上死伤惨重了。起码有一大半的人被切成了两半,鲜血把山地里的绿草都染成了红色。
吴老鬼看了看自己身后伤痕累累的数百残余土匪,百思不得其解,这些契丹人为何就这么强悍呢?
他不信邪,又举起刀,指挥着剩余的数百土匪发起了冲锋。
第二轮冲锋,吴老鬼感觉自己脸上劲风扑面,他本能的一侧头,避开了这一刀,但是感觉自己的耳朵凉凉的。
这一轮冲锋之后,还能骑在马上的只有区区十几人了,吴老鬼一摸自己的耳朵,竟然只剩一半,另外一半连着一丝皮肉挂在耳朵的下垂处。
“大当家的,情况不妙啊,咱们还是赶紧闪人吧,否则的话,咱们玄武山的火种都保不住了。”说话是二当家的。
现在剩下的人中个个都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他们如果一心想跑,契丹人自然是追不上他们的。
但是,这前提是,要耶律齐可达的手上没有高手。
这怎么可能呢?
吴老鬼还在逃跑,从契丹人的阵营中却冲出来几名穿着盔甲的光头,他们几个飞掠,便出现在了吴老鬼等人的前头,然后双手合十,做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
只不过,他们身上的斑斑血迹昭示着,刚才的杀戮不在少数。这和他们的动作,形成了强烈的冲突感,直让吴老鬼感觉自己亡魂直冒。
“你们……你们想干嘛?”吴老鬼底气不足地问道。
“呵呵,不干嘛,我们有意留施主去我们大辽的军营里住上几日,不知几位施主可否愿意?”其中一名僧人语气温和,但是言外之意,却霸气异常。
“哼!去你们关外蛮子的军营里,做梦。”吴老鬼说完后,把手里的鬼头刀举了起来。
……
一盏茶的工夫,那几名当家的就被密宗的高手押到了耶律齐可达的面前。
看着全身浴血的土匪头子们,耶律齐可达用标准的汉话说道:“几位大师,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来人,给几位好汉松绑。”
耶律齐可达的话说完后,自有拿着马刀的契丹人来给四五名土匪头子松绑。
吴老鬼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然后用惊疑不定的语气问道:“哼!没想到你们蛮子也会讲官话,说吧,想玩什么花样,爷爷奉陪。”
“大胆,我们大汗已经放了你们一马了,你居然还敢口出狂言,看我不打……”一名送死先前军将领说完后,把手掌高高地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