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站在楼上的男魁,听到清昭报价之后,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色。
老鸨见那中年汉子不再出价,于是连喊三声,认定了清昭可以率先接诗。
叫朱妹男的男子对旁边侍候他的另外一名清秀男子轻语几声后,四条横副被放了下来。
这是一首诗。
朱妹男的要求也很简单,前五名的入幕之宾,要作出与之相近的诗句,才可以进入他的卧室里面,与之禀烛夜谈。
月西日欲晓,
花谢夏复来。
爆菊东篱下,
自渎射南山。
这首诗直接难倒了在场的诸多才子佳人,有的人甚至不能理会其中的意境和意思。
但是清昭是谁,大渊第一才女,再结合一下楼上那位有龙阳之好的男子,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过要做出一首与之相近的诗,倒还真有点难度。
“让我来试上一试吧。”一个同样相貌阴柔的男子站了出来,同样是风流潇洒的样子。
只见他用扇子击打着自己的臀部,站在二楼来回踱步。
清风随乐起,
浊浪和声扬。
划船不用桨,
一生全靠浪。
在场诸人听了他的诗后,也不知如何是好,这首诗意境倒是有了,就是给人的感觉和上面的那个八辈子打不着,看来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诗句吧。
但是,也有一些对诗句爱好者连连拍掌叫好。
那阴柔男子对完之后,赶紧用火辣辣的目光朝那朱妹男望去,但是朱妹男脸色古井不波,并没有露出什么欣喜之色,只是自顾自地和后面的另外一名男子聊着天。
阴柔男知道自己没对上,只能讪讪而坐下。
“小儿科了,让老子来一试。”说这话的,正是自称礼部员外郎儿子的中年汉子,他一扬脸上的刀疤,站起来。
然后,学着刚才那公子哥的样子,在二楼来回踱步。
老树根盘土地磐,
菊花香飘粉天扬。
秋山落叶剑断袖,
肛肠寸断黄中黄。
“好啊好,出得好啊。”下面不乏才艺超群者,闻诗之后,全部拍起手掌来。
他的语法虽然没有那阴柔男子高明,但是词简意达,和那男魁的诗句相辅相成,倒也不失为一首好诗。
中年汉子见自己盖过了那阴柔男子,不停地对着四周拱手作揖,一脸兴奋之色。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后,又转过头,朝清昭望去,脸上露出的是挑衅之色。
“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在这里我感觉浑身不自在。”秦恭对清昭说道。
旁边的石迁也大点其头,他觉得如果自己再在这里多待一会儿的话,保不齐要得痔疮。
“对啊,咱们还是回去吧,这迎春院,以后看来是绝计不能来了,太恶心了,一群性取向不明的人在里面吟诗作对,真让人难受。”石迁同样说道。
清昭左想右想,一时还真想不出怎么对那男魁公子吟诵的诗句。
于是,三人正准备起身离开,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却是那男魁在说话。
“刚才夺得魁首的公子,您不准备吟诵一首吗?”
清昭左右望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那男魁没有说话,只是“螓首微点”,用殷切的眼神望着她,仿佛希望她能对出自己的诗句一般。
“这……”清昭一时语塞起来,以她的天性,在这方面就没认过输,所以又坐回了原位,秀眉微锁,看来是一副不对出这诗句不肯罢休的样子。
“哟哟哟,这位公子,看来是满腹金银,却胸中无才啊,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与我作这魁首之争呢?”中年汉子开始在下面嘲笑起来。
“你别得意,我保管对出来,对死你。”清昭用清脆的声音怒斥道。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对出个什么鸟屎出来,哈哈哈。”中年汉子不愧是礼部员外郎的儿子,果然有才学,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盖过其才华。
其他的人同样跟着起哄,说清昭是空有银票,但是胸中无才。
“我看这小子,肯定是对不出来的,朱先生,我看不用等了,今晚,还是让这位兄弟做你的面首吧,哈哈哈。”下面的达官贵人跟着起哄了,纷纷嘲笑清昭一行三人。
秦恭和石迁现在低着头,并且用手不时遮挡自己的脸部,是一副生怕别人看到自己在这里搞龙阳之好的样子。
“别急,一炷香还没烧完呢,我肯定能对出来,对死你们。”清昭怒气冲冲地说道。
她当初纵横宛城,从未逢敌手,没想到今天在这九原受到众人的白眼,如果是其他的,她只能认了,但是文艺这方面,她可从未败北,所以鼓着气,一定要对出来。
“公子,请动作稍快,檀香快尽了。”那朱妹男看到炉中香只剩下半寸长,同样紧张地说道。
“哈哈哈,我看这小子是对不出来了,不如这样吧,做我的面具,我将这男魁面具之夜让于你如何?”中年汉子嘲笑道。
“你们别吵。”清昭站起身来,开始在楼上来回踱步。
龙肌凤骨伏案呻,
阳春正茂迎春吟。
断肠独唱后股娇,
袖挽提臀众基喘。
清昭吟完此诗后,全场开始鸦雀无声起来。
“这都出的是什么诗啊,我看……唔。”有一个不识其中意境的人正要嘲讽清昭两句,但是却被交好之人给拉住了,免得丢人现眼之时,祸及自己。
这首诗乍听之下,确实是狗屁不通,而且韵律全无,但是仔细一分辨之下,才发现,这是一首藏头露尾诗。
在沉默了一阵之后,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好,接着,整个迎春院全是一片叫好之音。
“对的好啊,实在是太厉害了啊。”
刚才还在嘲讽清昭的人,通通都反水相向,在夸赞清昭的同时,顺便打击一下那个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不说话了,他原本要反驳一番的,但是仔细一体会之下,发现清昭的这个诗,确实比他对得好多了。
一时间,他只能蔫蔫地坐在下首不说话了。
朱妹男同样用一种令秦石二人全身起毛的眼神望着清昭,脸上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石迁和秦恭一惊,这个家伙,难不成原本就喜欢清昭不成?
“好啦好啦,今日的入幕之首,乃这位……这位公子还未赐下名讳呢。”朱妹男说道。
“我……我叫黑君。”清昭随便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好,黑公子,请随我到春来阁,小弟在里面枕酒备棋以待。”朱妹男说完,学着女人的样子,被后面的小厮搀扶着,一步三摇地向那春来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