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石迁一抱拳,对广华说道:“如此,那就多谢广大夫了,以后如果有什么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只需要在靖州城门口贴一张手印即可,到时我千拂……我千手佛祖定会前来相助。”
石迁原本是想说千拂手的,但是,千拂手正是他的外号,而且专门以偷为业,目前还在被官府通缉呢,所以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广华虽然觉得带了千手外号的人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而且他目前心系爱妻的病,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石迁把清昭的身子扳了扳,然后将其手腕轻轻拉出来。
广华伸出三根手指轻轻地搭在清昭的手腕上,五六个呼吸后,广华提笔疾书,写了一服中药出来,并把药方递给了石迁。
“她这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长期杂食,吃了一些带毒的草果,导致肠胃不通,想必时日不短,故而体质虚弱罢了,你拿了这些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药到病除。”说到这里的时候,广华的脸上有些犹豫之色。
看他的样子,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不过,为了让这位姑娘之病早日痊愈,我这里还有一粒金钱子,在饮用第三日的时候,可以加到水中。”
他的话刚说完,突然大街上有四骑疾速飞奔而来,刚好在广记药馆的大门前停下。
当先一青年,身高体长,手拿纸扇,未下马先开口。
“广伯父,别来无恙啊,哈哈哈。呃……”那青年的话刚说到这里,却突然惊愕起来,然后他的神色一阵复杂,又是惊喜,又是妒忌。
“我的心上人,你……你居然比我们还早一步到了这里,哇,真是佛祖庇佑,幸亏我聪明绝顶,仅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就推断出了大概路线,真是没想到呀,你真的到了靖州!”
这一行人不是别人,说话的正是秦恭,而后面的三人自然就是陇南三杰了。
说话时,秦恭两眼放光。
清昭见到秦恭后,眼圈一红,似乎非常委屈。
秦恭见状大惊,看向石迁的眼神更加阴郁起来。
“我的小心上人,你可千万别哭,快告诉本少爷,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这个家伙?”秦恭说完,用手一指石迁。
石迁一脸无辜,其实他看到秦恭的时候,也同样长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是个有钱的主儿,凡事有他在,需要花钱的事都不用操心了,都可以由秦恭解决。
“秦公子不要误会了,要不是小迁子发现了我,可能我都见不到你了。”清昭说完,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秦恭原本是想冲过去抱住清昭的,但是这样未免又显得自己太不是君子,有乘人之危之嫌。
石迁见两人煽情完毕,轮到他开口了。
“秦少爷,你来得正赶趟呢,这不,这是广大夫开的药方子,你去把药抓了吧,我身上可没带银子。”石迁说完,连忙把方子交给了秦恭。
广华初初闻得一声“广伯父”尚有些惊讶,然后一直在秦恭与别人交谈时仔细打量着秦恭,在经过一番观察后,总算认出来了,这不是在十岁的时候到他家做过一次客的秦家大少爷吗?
这位可是药王秦镇南之子。
他当初能进宫里做太医,还多亏了秦镇南的大徒弟,因为秦镇南的大徒弟虽然年龄比他小了快十岁,但是医术超群,名声比他响了不知多少倍,是宫里的首席大太医,而当他听说广华和他的师傅有旧后,毫不犹豫地给皇上引荐了他,这才有了他传奇般的一生,要不然,说不定现在他还在乡下背着药箱走家串户呢!
但是毕竟当年的秦恭年岁较小,现在长大了,容貌自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广华花了半天时间才认了出来。
他见这秦恭居然认识清昭,赶紧把手里的金钱子收进袖中。
“啊!你……你是秦贤侄啊,这么多年不见,居然长这么高了,老朽都快认不出来了啊。”广华高兴地说道。
“哈哈,我年不见,广伯父依旧老当益壮啊,风采不减丝毫。”
……
接下来,二人又进行了冗长的礼数和客套之辞。
石迁在旁边打了个哈欠,见清昭实在支撑不住了,于是只好开口直言。
“对不起,打断一下,清昭姑娘现在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两位能不能先把清姑娘的事情解决了以后再客套?”
秦恭大为尴尬,赶紧叫陇南三杰把清昭接到靖州最豪华的客栈里去,住了最好的客房,然后又吩咐人把药煎好,送到清昭的客房里去。
“咦!怎么不见伯母呢,她不是和伯父你一直形影不离吗?”
秦恭的话勾起了广华的伤心事,他长叹了一口气,一时闭口不言起来。
“究竟是怎么了?”秦恭似乎预料到了什么,紧张地问道。
广华无奈之下,只好把爱妻的病症如实相告。
“原来如此,但是不知伯父可有找到对症之药啊?”
“经过我多年的研究,总算找出一种勉强可行的方法,能够延长你伯母十到二十年的寿元,但是,其中的一味药让我无可奈何啊。”
“到底需要什么药,我们秦府好歹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多年,相信普通的药材我们秦府肯定是有的。”
广华听了秦恭的话,这才一拍脑袋。
对啊,这秦镇南当年号称药王,而且还是宛城最大的药材贩子,家里说不定能找到这千年何首乌。
如果秦府真的有这种药材,那他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愿意与之交换的。
“现在需要的一份药材,是千年以上的何首乌,不知贤侄府上……”说到最后的时候,广华的声音都颤抖起来,显然,现在的他患得患失之心颇重。
“哦,原来是区区千年何首乌啊,我们家里有的是,别说千年的了,就算三千年的在库房里好像都珍藏有一株。”秦恭毫不在意地说道。
幸福来得太突然,广华差点控制不住要晕倒了,还好在关键时刻,他紧捏自己的大腿,这才让自己保持了一丝清晰。
“这,哈哈哈哈哈,这太好了,贤侄,你开个价吧,只要我能拿出来的,哪怕是我这条老命,我都愿意交换。”
说到这里的时候,广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赶紧颤抖地把于骠送给他的信件拿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为了爱妻,为了还情,他也不怕掉脑袋了。
“这是何物?”秦恭说完,抓起了信件,开始细读起来。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刺杀清昭的人来头为何如此之大,连官府和我们秦府都不放在眼里,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