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小巷中,清昭一行人正在急速前行。
“老白,我们现在到哪里去?”秦恭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老白。
“天然居当然是不能回去了,要么咱们直接朝城外走吧。”老白提议道。
老白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于是一行人改变方向,朝城外跑去。
途中看到了广记医馆,秦恭停下脚步。
“少爷,你这是做什么?现在可是危急关头。”老白督促道。
“既然要离开这里了,自然还是要和广伯父道别一下的,免得他天天挂念,顺便还要告诉他,我们在城里得罪了谁,要不然到时那余丁古知道广伯父和我的关系,岂不是要连累他老人家吗?”秦恭说完,快速朝医馆里闯进去。
现在店铺打烊了,伙计都在休息,不过闻声而来的伙计把秦恭记了下来。谁叫秦恭动不动一路打赏,别人想忘记他都难。
“秦少爷啊,这么晚了。呃……”伙计话没说话,秦恭已经如一股风般卷入了后堂。
广华正在给夫人把脉。
上次得了秦恭送来的千年何首乌,总算把夫人的病情稳定下来,现在已经能时不时地下床走动了。二人正坐在床上聊一些昔日旧话,不时地露出微笑。
“广伯父,广伯父。”外面一个突兀的声音把二人从甜蜜中拉回了现实。
“这,这不是秦少爷的声音吗?这么晚了,他过来干什么?”广华心里暗自奇怪。
不过无论如何,秦恭始终是他夫人的救命恩人,所以他还是搀扶着夫人朝外面走去。
“贤侄,这么晚了,难道你的从属中又有人生病了不成,那快叫出来让我为其诊治一番吧。”广华好心地说道。
“不是的,我来找伯父的原因,是……”
秦恭把自己和余丁古结怨的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
听了秦恭的话,广华长叹一口气,嘴里说道:“贤侄啊,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余老头这个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老夫好歹在都城为官多年,认识了不少的京都权贵,量他余老头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倒是贤侄你,赶紧走吧,千万不可让他抓到了。”
广华把话说完,还从衣袖里摸出了几张银票来。
“这是伯父的一点心意,你们带着,权当是路上的盘缠吧。”
秦恭看了看银票,不到一千两,不多,但这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秦恭不客气地收下了,就当是这十年的压岁钱了。
“既然如此,那小侄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喋喋喋,何必后会有期,原本是想来找广大夫的,居然碰到了你们几位都在,那就正好了,你们一个都别走了吧。”
这个声音出现得极为突兀,陇南三杰赶紧摆了个阵型出来,把秦恭清昭等人团团护在中间。
等了半天,那个声音的主人才从假山的后面一晃而过。
身法之快,就连陇南三杰都没太看清楚。
这是一名英俊的中年人,不过背后背了一个长形的黑布包,里面似乎是什么非常长的兵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半路上被范天良抢劫的金枪银镖——马布。
陇南三杰见状,立刻朝马布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一道残影,带着一团剑光,闯入了打斗场中。
那金枪银镖以为又是清昭一伙人,于是他把后面的黑布一拉,一柄金光灿灿的长枪出现在手中。
刚才冲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无情书生。
他跟着几个的足迹,很快就追了上来,没想到碰到了一个拿着长枪的中年人,他同样认为,这个人是清昭等一伙的。
二人都是冷口冷面,而且自负之极,刚才剑枪相交了一下,都感觉碰到了生平劲敌。
本来呢,二人中只要随便一人开口就可以化解这误会,可是二人都自诩天下无双,何曾将普通人放在眼里。
在他们的心里,与其多说那一两句话,倒不如快速地把对手解决了来得爽快。
二人一阵对视,瞬间又如两道飓风般混战在了一起。
一个人剑如灵蛇,身形飘忽。
一个人枪如游龙,霸气凛然。
二人勉强斗了个旗鼓相当。
清昭的妙目一闪之下,就大体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轻轻一拉秦恭,五人连带着广华夫妇赶紧朝广记医馆的外面跑去。
临走的时候,清昭还大吼了一声。
“先生务必要拖住他啊,靠你一个人了。”
金枪银镖和那无情书生,都认为这句话是清昭是在和对方说的,一时间,手里的攻势更加急剧起来,生怕放走了清昭。
广华夫妇走到医馆正门的时候,实在走不动了,广华气喘吁吁地对秦恭说:“贤侄,你们走吧,我是京都出来的太医,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在马棚里,有百里驹,你们,你们快逃吧。”广华说完这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秦恭心想也是,自己如果不在这里的话,可能广华不会有事,但如果自己一直和广华纠缠,倒有可能被别人误会,从而给其招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秦恭对着广华一抱拳,然后躬身一礼,就带着清昭和陇南三杰朝马棚跑去。
里面果然有百里驹,不过只有两匹而已。
其余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马。
于是,秦恭和清昭各乘坐一匹百里驹,陇南三杰各选了其中相对强壮的三匹马,然后拍马而行,朝北城门快速飞奔而去。
可是,靖州城实行宵禁,只要到了末时后,城门一律关闭,守城的是一名百户,打死也不肯给几人开门,说是怕掉脑袋,见几人不肯离开后,叫上百名士兵用箭射他们。
没办法,陇南三杰飞奔上城楼,用剑挟持了百户,这才让士兵打开城门。
然后,五骑飞速朝北而去。
石迁坐在雕上,他同样朝北而行,因为他大概算出了几人的行踪。
在看到五骑出城后,他自然也在天上骑着大雕跟在几人的后面,而且时不时地回望,看有没有火把在后面追来。
万幸,城里并没有追兵出来。
石迁直接骑着雕下到了地面,六人再次聚首,不过却多了一名重伤的女子。
在离靖州城八十里外的一处山坡上,燃起了一堆篝火。石迁把仅剩的一柄飞刀在火上烤了烤,然后一咬牙,烫在了女子的大腿处。
女子虽然在昏迷中,仍然痛得一阵抽搐。
“小迁子,这位姑娘的伤势严重不严重?”秦恭在旁边无所事事地问道。
在他的眼里,只要清昭在自己的身边,其他任何东西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是特别严重,只不过心神受到了创伤,外面都是些体外伤,只需要静养月余即可愈合。”
“既然如此,那我们连夜赶路吧,清昭可受不了这苦。”秦恭指着在旁边睡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清昭。
这也难怪,清昭连日来养尊处优习惯了,在山野里过夜,总能让她想到以前的不好经历,所以睡觉的时候老是抽搐,看得秦恭心疼死了。
清昭却不同意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而不顾人家姑娘的死活。
“我没事,我能受得了,倒是你秦大少爷,是从来没吃过这苦吧。”清昭打趣道。
“哪里是我受不了苦,既然清昭你都不怕,难道我还怕不成?”秦恭梗着脖子说道。
说完后,他眼珠一转,又对清昭说道:“这个,呃,半夜的时候天会冷,要不,咱们俩……”
“不行。”
秦恭的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清昭的严厉拒绝。
无奈之下,他只好去和陇南三杰挤成了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