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小棉说,美其名曰,作家,写小说的,实际,坐在家里的大龄宅男一个,人老实憨厚,不错,就是傻的冒泡,性格内向又闷骚。
就是因为不爱说话不擅交流,就会自己个瞎想瞎琢磨,所以才写起了小说,在朱丹晨从孤儿院出来后就在一起,一直喜欢朱丹晨,可是不好意思表白,男方家人都以为大学毕业俩人结婚生子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还没等他们毕业的就把朱丹晨当儿媳妇了,朱丹晨也傻等着那蠢猪向自己求婚,结果呢?
一等就等了六年,而且辛辛苦苦等来的那句话,差点把朱丹晨给气吐了血——情人节之后的第二天,在一个天气恶劣狂风大作的午后,傻小子把朱丹晨约到了公园里结冰的湖畔,在几只嘎嘎乱叫叫的野鸭的见证下,拿出一束被风吹掉了一半花瓣的玫瑰,然后又掏出一张八开纸的发言稿,还没来得及念,就被风吹到天上去了。
把这货急的直跳脚,憋了半天的劲,最后才羞答答的说:晨晨,今天是情人节,萧磊把你约出来,是想和你说一句话,萧磊喜欢你!然后萧磊想问你一句话,你能和我交往吗?
朱丹晨当时就愣了,回过神来也没接那束玫瑰,上去就抽了那头蠢猪俩大耳瓜子,她可以原谅他在今天之前从来没送过自己玫瑰花,也可以原谅他因为少撕了两页日历而记差了情人节的日子,但她不能原谅这傻货不是来求婚的,而是问她能不能跟他交往。
他以为一个女人从小到大,哪怕过了适婚年龄依然守在他身边,一有空就过来给他洗衣服做饭,一生病就在身边伺候着不眠不休,每每都堂而皇之的把他刚领到手的稿费拿过来贴补到自己那赔本的学校,是为什么?还交往?怪不得那货都不曾主动握过自己的手呢,敢情他压根就觉得自己已经在和他交往了!
于是朱丹晨打完那蠢猪就拉着他去民政局办了证,于是那宅到傻的货就觉着是朱丹晨向自己求了婚,觉得她爱自己爱到了情难自禁,刚一开始交往就迫不及待的用婚姻拴住了自己,憨厚的他为了报答朱丹晨的这份深深的感情。
于是他就傻到了今天这个份儿上,不但什么都是朱丹晨说了算,还努力的向她证明着,自己的眼里只有她,他不会去看别的女人,不会主动和异性接触。
天下还有这么傻的男人?在萧磊惊讶且羡慕的时候,冬小棉说,狗屁,那货就是嫌和人接触太麻烦了,找了一堆好听的借口而已,写书的,心理都有点问题,性格都有点怪异,何况还是个资深宅男啊。
这一点萧磊是不同意的,他以前有个写小说的朋友,不说风流倜傥,但也算是阳光开朗,各人有各人的不同,如果用某个职业和某种行为去判断别人,那实在太有失公允了。
“刚才眼耳嘴说的那个女大学生,你真的没有印象?”冬小棉对那姐夫已经麻木了,不像萧磊这么有兴趣,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在乎刚才收停车费的大妈说的那些话。
“真没印象,这段时间除了在家你基本都跟着我,我电话都没打过几个,接触的人里有没有这么一个大学生你应该有数啊。”
“那谁说得好,你萧大少这么打的魅力,身边多几个我不知道的美女也不奇怪啊。”
冬小棉这话说的有点走了味。
“你以为世界真那么疯狂,美女满大街都是?身边能有一两个那都是上辈子求神拜佛行善积德修来的,我上哪认识那么多美女朋友去?”
冬小棉有些吃味的说道:“你从小不信神佛,我也没看到你怎么行善积德,可你身边的美女朋友似乎也不少啊。而且似乎个个都对你有意思。”
这话说得,不少?似乎也就顾清雅和你自己了,但是萧磊显然不能这么说。
“我这辈子是不信佛,兴许上辈子信呢?再说了,你怎么没看到我行善积德了?我的两百万是大风刮来的?都哪去;?没白搭给你和晨姐啊?你换个人,你看看他舍得吗。对了,你干嘛管那大妈叫眼耳嘴啊。怪难听的。”
萧磊这是故意想要扭转一下话题,因为继续撤下去没什么意思。
冬小棉也是明白晓磊的意思,白了萧磊一眼,不和他计较了,开口说道:“那个收停车费的八卦大妈,大名叫严二醉,‘眼耳嘴’是他名字的谐音,更是对她为人处世的一种讽刺,这外号不是我给她起的,这一片的人都这么喊她,他自己不以为耻,还引以为荣呢。”
萧磊有些不解,“严二醉,眼耳嘴,谐音萧磊明白,但是讽刺是什么意思?”
“所以这绰号起的算是很委婉了,”冬小棉回头看了一眼,那严大妈正和一刚刚下车的司机大声嚷嚷着什么,有点远,她语速又快,听不真切,“看见了没?又因为一点停车费和人吵吵呢,那家伙,是这一片出了名的财迷,要多不地道就有多不地道,还好打听,好八卦,眼耳嘴,讽刺的就是这个,不管她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能闻出钱味儿来,一张嘴更是浓浓的铜臭味,还尖酸刻薄,没口德,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谣都敢造,无德无心无情无义,身上好像就只剩下眼耳嘴了,所以大家才这么称呼她。”
萧磊对那大妈其实并不怎的好奇,之前是为了转移话题,现在冬小棉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叨叨起来,我也就顺口往下问道:“怎么讲?”
“小事,就像在那儿收费停车吧,她就从来没按标准收过,认识的名牌比咱家小东方还多,会看车看车号,衣服包包、皮鞋皮带、衬衫领带、手表手机,瞄一眼就知道是什么牌子,而且还懂察言观色,碰见有钱模样或者喜欢装有钱摸样的主儿,该收两块她收十块。”
“偶尔看走了眼,被人计较起来,她也一堆的主意,碰见好说话的她就死咬涨价是上边决定的,她装为难装可怜,要不就说这里是记时收费的,真要是碰见难缠的,她就比你还难缠,当街哭闹给你看,有谁和她一样,为了几块钱不怕被人当猴看的?”
“我开警车来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这地方停车收费,因为我压根就没看见过她,去年有一回放假,同事聚会,一姐们儿开着她爸的奥迪去的,结果喝高了,让我送她回家,路过这,正好我找晨姐拿点东西,碰见这主儿了,把我当成被大款包养的小蜜了,张嘴问我要十块钱停车费,以为老娘兜里装的都是白来的钱,不知道什么叫心疼呢,我一跟她较真儿,她就开始闪烁其词,跟我讨价还价,从十块降到八块再降到六块,我一听就明白了,乱收费啊,就问她哪个单位的,要找她领导,她倒好,摸准我不是被大款包养的小蜜了,居然跟我玩浑的,弄点莫须有的黑背景吓唬我。”
“跟我盘道?我把证件亮出来给她一看,她立马怂了,当街给我打滚,又哭又闹的,以为我就会放了她呢,我确实懒得跟她计较,把她扔到派出所关了一天一夜,结果她再见着我,就变成刚才那德行了,跟个奴才似的,一把年纪了,一点都不自重。”
“你关了她一天一夜,还叫‘懒得跟她计较’?”
“我要知道她那么缺德,关她一天一夜哪出气啊?你回头看看,她那臭毛病一点都没改,照样乱收费,而且她口碑差,也不光是因为她乱收费。”
冬小棉道:“这附近的人都怕她‘眼耳嘴’,为什么?因为她能造谣,卖小八卦,收封口费!那家伙记性好,又好打听,编排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假的都能造的跟真的似的,你敢跟她算账,她不但撒泼耍混,还能让你落一做贼心虚、打击报复的罪名,想让她帮你澄清或者闭上嘴巴别再胡说八道,你得给她好处,她也鬼,就贪点小便宜,知道收钱犯罪。”
“所以,就图点油啊肉的鸡蛋啊蔬菜水果什么的,你拿她一点辙都没有,她干嘛说打听你那女大学生和她投缘啊,那是因为人家不了解她,所以愿意跟她坐一块聊上两句,真了解她的,谁不躲着她啊?”
哥们苦笑,“知道她嘴碎,都躲着她,她怎么还能打听到那么多八卦?”
“要不怎么说人都虚伪呢,”冬小棉摇头叹道:“哪个老爷们好意思和她一妇女一般见识啊,何况她浑,动不动就又哭又闹的,附近的那些大妈大姨大嫂,还有那些居家的小媳妇呢?烦她归烦她,可又跟她一样,都好八卦,她知道的多,就都找她瞎打听,这一来一往的,本来没故事也变得有故事了。”
“刚才你看见没?她那小桌底下放着两盒松花蛋,指不定又是谁给她的封口费呢,我要没猜错,苦儿住在晨姐家的事情,早就在这片儿传开了,就是不知道在事实的基础上,还有多少东西是她编造出来的‘点缀’,她要是敢编排晨姐和苦儿,老娘非再关她几天不可!”
哎,人啊,萧磊听着冬小棉源源不断的倒豆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