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沐点头。
在她心里,李暮寒就应该值得最好的。
乔老板将山里的地图递给林之沐。
“这份地图是我亲自考证过的,拿着它便能找到娲皇石。”
乔老板的神色忽然带了几分奇怪,
“就因为这一趟,我和那个女人成婚。”
他笑笑,“也算患难夫妻了。”
林之沐看着乔老板,“看来乔老板那一趟除了收获如花美眷,娲皇石还是没有到手的。”
乔老板笑了,“林姑娘说笑了,那娲皇石若是这么好得,也不会到现在还完好的保留在山上了。”
林之沐点点头。
这一趟,她是要去的。
但她却不想让季全非跟着去。
她已经不想再有任何麻烦他的事情了。
林之沐到山脚的时候,正是凌晨时分。
山间仍是一片黑暗。
林之沐穿着一袭灰色衣衫,头发高高竖起,端的是简单干练。
她右手拇指在一个麻绳上来回捻搓,麻绳那一段,是一个五爪钩子。
她右手一抛,将那钩子向山上抛去,然后拉着那绳子,身子灵巧向上而去。
就在那铁钩勾住山石的瞬间,另一个铁钩也齐齐勾来。
林之沐转头一看,手拿麻绳链的,正是季全非。
林之沐眼中讶异转瞬而过,“你怎么来了?”
她出来时还特意小心听了听他房内动静,一直到她离开,他房内都没有丝毫动静的。
一路上,她也没有发现有人跟在身后。
季全非看着她笑了,“猜到你会这个点出来,所以早早便在这里等你了。”
“既然来都来了,便不要想那么多了。”
季全非说罢,已领先林之沐一步。
林之沐嘴角带了几分无奈,她摇摇头,也只好继续向上爬去。
二人俱是一等一的好手,武学修养也是很少停下来的。
二人并没有费多大功夫,便已到了山顶。
山顶之上,依旧是漆黑一片。
隐隐的看到一块凸起的东西就那样摆放在很奇怪的一块石头之上。
林之沐来的时候就已经研究过乔老板的地图。
在娲皇原石的地方,那个位子特别明显,下面确实有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林之沐看一眼季全非,二人都在彼此眼里看到慎重。
如此轻易便能看到的原石,其后必有后招。
至于那后招有多凶险,那就不在二人能考虑的范围之内。
林之沐看一眼那石头,还是施展轻功,向那原石而去。
既然来了,行也得上,不许也得上。
那石头大概一个成年人蜷缩在地下那般大小。
她长绳刚卷住那石头的时候,那石头纹丝不动。
再一用力,那石头动了。
动的不仅是石头,还有那一整座山。
季全非站到林之沐面前,二人俱是面色一变。
那山忽然越长越高,变得柔软起来。
二人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一座山,就是一条巨蛇。
方才不过是蜷缩在一起,蛇身正好将那原石裹在身子里。
原谅乔老板地图里画着的,那奇形怪状的东西,就是这么一条巨蛇。
林之沐生平什么都不怕,就怕这冷冰冰的动物。
冰冷的身子,无论是嘴巴,还是身子,哪一部位都可以置人于死地。
她一把拉起季全非,“快退。”
季全非乍一听到这二字,忽然向林之沐看来。
那一声里带着紧张带着焦急,偏偏没有往日的镇定从容。
原来蛇,便是林之沐的克星。
季全非看到林之沐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眼中明明有着脆弱,却又带着坚毅。
季全非伸出胳膊,揽了一下她的身子。
忽然一动,不退反进,向那巨蛇攻去。
就在那时,那蛇的旁边,就在林之沐站着的地方,那山亦是轰然一动。
另一条巨蛇就那样揭山而起。
就像是一条冬眠很久的蛇,忽然被人打搅了睡眠。
就这样挺立而起,向敌人攻去。
季全非向右边那蛇攻去。
左边这蛇已经旋转着身子,向林之沐腰间缠来。
林之沐咬牙,迎难而上。
却听季全非苦笑出声,“看来,我们是误闯了蛇窝。”
不仅误闯了蛇窝,还惊扰了蛇王。
原本他们刚站立的山头,忽然之间坍塌而去。
一条条的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就这样向他们游来。
他二人此时全部的重力都在那两条大蛇身上,一旦落脚,便是密密麻麻的群蛇。
还有裂开一条缝的山谷。
那二蛇亦是十分精明,它们怎么会容忍这两个人落脚在身上。
不过一缠一绕之间,二人便再没了着力点。
山头之上无处落脚,便只能借着那山谷的空隙暂缓功夫。
但那二蛇等的就是这一瞬间,借着这一功夫。
蛇尾迅猛向这边盖来,不给他们有丝毫喘息空间。
林之沐和季全非站立不稳,齐齐向山下掉落而去。
季全非拉了林之沐的手,在空中生生翻了一下,将她护在自己身前。
头上乱石滚动,有三三两两的小蛇落下。
林之沐靠着季全非,第一次有被保护的感觉。
林之沐几次靠着手中长剑支撑,减缓下坠力道。
但即便如此,二人重重落在地面时,季全非闷哼一声,失去意识。
林之沐也跌落一旁,昏睡过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林之沐感到面上有一个手掌轻拍她的脸。
“阿木,醒醒”
“醒醒。”
那个声音带着关心,带着些许的着急。
林之沐睁开眼来,就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季全非。
“先别睡,我们去找找出口。”
林之沐腰上、腿上都有些微的擦伤。
她看到季全非走路亦是有些颠簸。
也是苦中作乐。
林之沐忽然想说一句,“看吧,不让你来,你不听,现在麻烦了吧?”
她动了动唇,还是将口中的话吞到了肚子里。
这小小一块地方,竟似乎别有洞天。
林之沐和季全非转了几个来回,竟没有找到出去的地方。
但奇怪的是,脚下分明有水向外流去,说明此地和外面是通着的。
“落难鸳鸯。”
背后一个声音。
林之沐,“是谁在装神弄鬼。”
那里没有人回应,
林之沐将剑握在右手。
右手剑劈过去,竟好像劈在了金刚铁石之上。
林之沐只能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是夫妻吗?
是夫妻方能活命。
那苍老的声音喊道,“是夫妻吗?”
林之沐心下在想,哪里来的变态老者。
季全非握住她的手。
“误闯前辈山洞,望前辈见谅。”
不过是瞬间,就已经是洞房花烛夜。
一个山洞中,两只喜烛在墙角摇曳。
动荡出几分旖旎。
换上那里的喜服。
林之沐皱了眉头。
这边,却只能转到影壁后,将那厚重的喜服换上。
待得林之沐转到影壁后,那影壁忽然亮起光来。
屋内的季全非蓦然张大了眼睛,然后转过身去。
那影壁就像一块透光的荧幕,
但看到心爱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即便自律如季全非,也无法坐怀不动。
他转过身去。
却见那声音继续响起。
“洞房花烛,你又羞涩什么?”
像你这般羞涩,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那边,去换上你的喜服。
季全非看一眼影壁后的窈窕身姿,转身向令一边影壁而去。
林之沐走出来时,季全非也刚好从那厢出来。
二人看着彼此,都是怔了怔。
曾几何时,她伤心失意,死了心只想嫁给他。
曾几何时,他信心满满,所认为相伴一生的伴侣只有她。
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竟不想,再换上喜服,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季全非看着林之沐,给她一个眼神。
“见机行事。”
林之沐点头。
桌上,放着银质的一个酒壶,那是西域传来的。
一个声音说道,“共饮交杯酒”
林之沐和季全非俱是一愣。
二人看着彼此,齐齐呆住了。
交杯又称“合卺(jǐn)”,喝了合卺酒,以后就要紧紧拴在一起,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室内烛火跳动,红色的喜烛给室内增添了更多的旖旎。
二人看着对方,眼睛中带了几分犹豫。
那幕后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喝一个交杯酒,有这么麻烦吗?”
“你们是真想做一对落难鸳鸯吗?”
林之沐坐下身来,右手捏起了那个银色酒盏。
季全非亦坐下身来。
就在二人齐齐端起那银色酒盏之时,脑子里不约而同浮现一个想法。
这个酒盏中,还会有什么机关吗?
就在犹豫间,林之沐看一眼季全非,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
季全非会意。
二人吞下杯中酒水,俱是不动声色,将唇中水酒吐入袖中。
幕后,那苍老的声音响起。
“好。”
那好字未落,林之沐脑子忽然眩晕一下,小腹传来一股燥热之感,熟悉又陌生。
林之沐感到季全非的气息亦变得紊乱。
两人面上都带了潮红。
林之沐运内力喊道,“老东西,你做了什么?”
那声音带着笑声阴测测地响起,“做什么?我做什么你们不是心知肚明吗?”
“以为将水酒吐出来就没事了吗?”
那声音笑道,“但我忘了告诉你们,水酒来自西域,只要入口,就一定会有反应。”
这洞房花烛夜就留给你们了。
两只红烛在洞内微微氤氲,二人只能看到彼此的脸。
季全非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就在面前,只觉心跳如鼓,他不想忍,也不愿忍,潮红的脸向林之沐贴来。
突厥,君天宸的心陡然心悸。
他摸着自己心口,那里只有一个人,难道是她出事了?
君天宸目光悠悠,丫头的信笺传来,说日前林之沐和季全非到了娲皇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