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色渐深,府里的下人都打起了灯笼,点起了烛火。
一时间,整座韩府亮堂堂的。
看他们这架势,竟是要在晚上作法吗?
有什么法事是白天不能做的,非要等到晚上,除非是……驱鬼!
一想到这里,南玉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额上不自觉地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若说韩府中有鬼的话,除了白毛女何欢,南玉还真想不出第二个来。
如果这场法事真的是针对何欢,那就说明,从一开始,韩礼和李妙就知道白毛女的存在。
面对着这么大的一个威胁,他们竟可以不动声色地忍到现在,倒真的让南玉很是诧异。
不过,这倒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她正愁着不知该怎么引出白毛女,若是能利用他们将白毛女引出来,也省得她再另想办法了。
南玉三人带着小明朗远远地看着祭坛那边,只见祭坛前站着三位法师,韩礼与李妙就站在一旁,态度十分恭敬。
此刻韩礼与李妙那副伪善的嘴脸看在南玉的眼里很是刺眼,一看到他们,她的眼底就只剩下了厌恶,说他们是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也不为过。
“法师,您看这法事何时可以开始呢?”韩礼堆着笑,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
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请来的,这三位法师在清河镇极有威望,这次的法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闻言,为首的法师望了望天,掐指算了下时辰。
“为时尚早,若要达到最好的效果,必须在午夜子时做法,否则将功亏一篑!”
法师板着一副脸,说得颇为严肃,将韩礼等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南玉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在心中冷笑,方才她就已探过这三个法师的内息,他三人全无半点修为,与一般人无异。
这点本事就敢出来学人坑蒙拐骗,小心小命都玩没了!
可笑韩礼对他们的话深信不疑,这样的榆木脑袋,若非当年遇到了何欢,哪有他今日的辉煌。
想到何欢,南玉的心又沉重了几分。
法师既已发话,韩礼也不好催促,只能闭了嘴静静站在一旁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韩府上下无一人敢乱动,一阵冷风吹过,将树梢上的枯叶吹落,枯叶落地的声音清晰可见。
夜渐浓,南玉的心也渐渐提了起来。
她可以感觉到,韩府里的怨气越发重了。
再算算时辰,子时将至,要开始了。
“子时已到!”法师浑厚的嗓音传来,所有人瞬间惊醒,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的声音一落,其余两人几乎是同时地,与他一起举起了法铃,法铃叮咚作响,三个法师嘴上念念有词。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根本不敢想象一会儿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甚至南玉也突然萌生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她总觉得,为首的那法师此刻看起来,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随着“砰”的一声,三个法师猛地将手中的法铃置于祭坛之上,为首的法师一双眼似铜铃,猝不及防地射向了明朗所在的方向。
余诗妍正站在明朗身后,紧紧护着他,在看到法师投来的目光时,她吃了一惊,搂着明朗的手臂不自觉地紧了紧。
还未待所有人反应过来,法师已抬手指向了明朗,“这场法事若要成功,就必须拿他献祭!”
他的眸光凌厉慑人,明朗年纪尚轻,哪受得起这样的惊吓。
“姨姨,我怕。”他转身扑进了余诗妍的怀里,身子因害怕发起抖来。
“别怕……别怕……”余诗妍强压下心底的恐慌,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的背,随后警惕地看着那法师。
谷若的性子洒脱,一听此言瞬间站不住了,一个跨步上前,叉着腰直指那法师怒骂:“你谷奶奶修行多年,还从未听闻什么法事需要拿活人生祭的,你这分明是草菅人命!”
见她如此,韩礼险些没吓得魂儿都飞了,忙转头看了法师一眼,见他没生气,这才稍稍放了心。
当他看向谷若时,便是一脸的凶神恶煞,“你给我闭嘴!韩府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不过是两个臭道士,还真当自己是活神仙了!”
韩礼说着将手一挥,他的身后立即便有几名家丁待命。
“法师方才说的都听到了吗?过去!把那小子抓过来!”
“啊?这……”听了他此言,他身后的家丁皆是一脸惶恐。
虽说现在当家的是韩礼,可他们谁都没忘记,这是何家的家业,那可是何家的小少爷啊!
见他们不动,韩礼猛地回过身,面容狰狞,“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我养着你们是吃白饭的吗!”
他的样子在午夜时分看起来颇为渗人,几个家丁被吓得不轻,再不敢耽搁,一骨碌地朝着明朗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