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的话如一道雷一般重重地击在了南玉的心上。
这怎么可能呢……没有眼泪什么的,她实在无法相信!
可是,若是如今再一细想,她便可以发现。
自她找到何欢以来,她似乎真的一次都没见她流过泪,哪怕是在看到明朗被伤害,她也没有流过一滴泪。
这个认知令南玉不由得有些挫败。
何欢亦察觉到了她的失落,眸光黯了黯,“若恩人觉得为难的话,我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
若是在以往,她绝不会吝惜一滴眼泪,可是如今她是当真哭不出来了,她不想蒙骗南玉。
见她如此,南玉却是叹了口气。
哪怕是知道了真相,她也还是没办法丢下他们不管啊。
“既然已经决定管了这桩闲事,又岂有中途收手之理。”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何欢一怔,猛地抬起头,便见她在月色下笑得灿烂,那双碧色的眸子如星辰般熠熠生辉,很是耀眼。
“哪怕你所做的这些得不到回报,你也会帮我?”
说不震惊是假的,她与南玉此前素不相识,南玉竟会如此帮她。
其实南玉自己也很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就当她又多管了一回闲事吧。
“你便放宽心吧,我南玉说到做到,既已说定了帮你,那便不会食言。”话毕,她便从井上跳了下来。
“时辰也不早了,我不便久留,先行一步,你切记不要离开这口井。”
说完,南玉又环视了一圈,确认无人,这才放了心。
为了保险起见,她催动法力,顷刻间便已瞬移回了房间。
何欢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井口已没了她的身影,便将话又咽了回去。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眼底的青黑在那一刻淡了几分。
南玉回到房中时谷若已睡熟,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在床上躺下,不由自主地抬起手,盯着自己的掌心看。
这些时日以来,她体内的真气似乎日渐浑厚了,这种感觉太不真实,就像在做梦一样。
若当真如师傅所说,她天赋异禀,那如果她再加把力,是不是她就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如此想着,一阵困意袭来,她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那两名法师果然请来了他们的师傅。
那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或许是因为年纪的缘故,他看着要比他的两个徒儿成熟稳重的多。
不过,那也仅是表面而已。
南玉隐了身形,悄悄跟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早在他踏入韩府的门开始,南玉便已探过了他体内的真气。
同他两个徒儿一样,他的身上没有半点真气,连修道之人都算不上。
这一回他们带足了道具,一到韩府就使唤着韩府的下人里里外外地忙碌。
韩礼对他们深信不疑,恭恭敬敬地跟在他们身后。
老者拄着一根法杖,缓步行走在韩府之中,一脸的沉重。
过往的下人皆不敢靠近,纷纷自觉地退到了两旁。
走了有一段路,老者突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捋着花白的胡须。
“贫道方才凝神细查了一番,老爷府中当真有古怪!”他的双目瞪得大大的,让人又心生了几分畏惧。
“法师可否明言?我这府中究竟有何古怪?”韩礼赶忙问道。
经过何欢与阿泽一事,他心里多少有些心虚,更害怕何欢和阿泽的冤魂找上门来。
老者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眯着眼,掐着手指算着什么。
片刻后,“府中作怪的并非鬼怪,而是妖孽!”
他的话很是笃定,再加上老者在清河镇百姓心目中的威望极高,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皆惶惶不安起来。
其中最为不安的就要数韩礼了。
南玉闻言不由得眉头一蹙。
她在这韩府住了这么久,若要说真有什么古怪的地方,那只有何欢没跑了。
至于妖孽,她可是一点妖气都没察觉到,也不知这老头又想搞什么花样。
“竟是有妖孽在我府中作祟!若非法师今日前来,韩某不知要被这妖孽迫害多久!请法师一定要将这妖孽找出来,韩某感激不尽!”
韩礼就差没将他供起来了!
“这是自然,降妖伏魔是贫道的职责所在,有贫道在,这妖孽休想再害人!”老者一脸义正言辞,引得一旁的下人夸赞连连。
“不愧是得道高人啊!这下我们韩府有救了!”
“是啊是啊,法师法力高强,这下那妖孽定跑不了了!”
“真是太好了!”
“……”
下人们的议论声传入了老者的耳中,他似乎颇为受用,高昂着下巴又捋了几把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