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群穷的只剩钱的少爷小姐才是此番抢银行最适合的人选?
“本次行动没有剧本和时间的限制,完全由你们自己掌控。”说到这儿,杜翰林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希望你们注意三点:第一,不要伤害人质;第二,逃跑中不得挟持人质;第三,不能擅自取走银行里的一分钱。另外,我会派在我这边留有编制的小婷作为监督,与你们同去。”
吴莨听罢,不禁嗤笑一声:“抢银行不准拿钱,这算是哪门子的抢银行啊?”
“当然不会让你们白折腾一趟,你们的目标是取回57号VIP储物柜里的东西,并带着那样东西平安逃出海临银行,到我事先指定的地方与我汇合。”
吴莨那挡在长长刘海儿后的双眸闪过一丝了然的精光,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反问道:“没了?”
“嗯,暂时就这些。”杜翰林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句:“小婷善于开锁和拆解炸弹,应该能帮上你的忙。”
虽然吴莨也会那些,而且在晴姐的训练下还都做的不错,但有人愿意代劳总是好的。
于是,吴莨把注意力放到另外一点上:“杜局长,即便我的学生愿意参加这次课外教学,我这个做老师的总不能白白加班吧?”
“报酬是吗?”不得不说,杜翰林还是很上道的,他沉吟片刻,看向蹲在角落里画圈圈的三弟,“你回去之后把任务预计的花销和你个人希望得到的报酬列成清单,明日上班交予小婷,她会把钱打入你要求的账户中。”
杜翰林为官清廉,家里还有两个儿子要养,减去每个月给远在湘云市的母亲汇的一千块钱,余下的勉强只够爷仨的日常开销。
周婷还没毕业便做起了卧底,组织上虽给了她一定的经济补贴,但光看她身上那套价格不菲的名牌衣服就知道她平时有多烧钱了。
所以,提供资金支持的重任便落在了杜志文的肩上。
尽管律师这碗饭不容易吃,但它所带来的利益却是非常可观的,尤其像杜志文这般炙手可热的大律师,随便一个官司都比杜翰林劳心劳力干一年,甚至几年挣得还要多。
而吴莨关心的并不是钱的问题,只见她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名义上大舅,“杜局长,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你开条件吧?”杜翰林倒是个爽快人,但也十分狡诈。因为他既没点头同意,也未一口回绝。
“我的要求很简单,倘若它日我的学生或同事犯在你手里,希望你念在侄女我的薄面上,网开一面。”吴莨言辞委婉,语气却霸道的让周婷为她偷偷捏了把冷汗。
“只要你能带着东西在这次的反恐演习中全身而退,我就答应你。”意外地,向来秉公无私的杜翰林竟真的立下了承诺。
又商议了一下具体的‘作案’时间,吴莨便起身告辞,仿佛想到了什么,她走到门口的脚忽然停了下来,转身道:“对了,就算我帮你们做事,你们也不必在你那边的档案里给我安插一个莫须有的卧底身份。”
杜翰林皱了下眉,弟弟杜志文随即替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
“也许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可我从不觉得自己有做错过什么。”语毕,大步跨出房间的吴莨‘啪’地将门重重关上,似是要借此划清自己和屋中三人的界限。
空荡的房子里回荡着关门的巨响,周婷愣了两秒,这才想起眼下早已过了末班车的时间,遂推开门,快步追了上去。
回过神的杜志文透过窗户看向楼下那抹越行越远的瘦小身影,神情复杂的说:“大哥,你觉得那小丫头对你刚刚的话信了多少?”
“恐怕是一个字都没信吧。”被问到的杜翰林松了松脖间的领带,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下来。
“不会吧?”杜志文怪叫一声,忍不住低头朝楼下多瞅了两眼。
不同于自家三弟的一惊一乍,杜翰林揉了揉酸胀的眼角,略显疲惫的勾了勾唇角,“何止一个字都没信,我觉得她多半已经猜到了我叫她来的真正目的。”
“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杜翰林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句实在的,与跟这个侄女对峙相比,他更愿意和那些只会做表面工作的上级坐在一起开会。
毕竟后者只是一群脑满肠肥的寄生虫,完全不需要他费这么多的精力去揣摩对方的心理。
杜志文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大哥,那小丫头真那么厉害?”
“如果她不厉害,又怎能让你这张横扫律师界的名嘴接连跳脚?”曾有幸领教过一次的杜翰林至今仍对海临电影院的‘问候’记忆犹新,“其实不光是你,连小凡都未能在她的毒舌下讨到半点儿便宜。”
“怎么,小凡已经见过这丫头了?”
“不仅见过,而且还跟她十分要好,甚至会为了她保守秘密,有些事连我这个做老子的都不告诉。”
只要一想到这个最近变得有些不太一样的二儿子,杜翰林的心里就会升起一股无可奈何的疲惫感。
虽然最根本的是非观念没有变,可只要涉及到吴莨,二儿子原本坚守的正义就会出现一丝明显的动摇。
这对决定让二儿子继承自己位置的杜翰林来说,绝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现象……
“不愧是我最讨厌的小鬼头,就喜欢做些跟我唱反调的事!”也许是这张娃娃脸带给他太多不美好的回忆,以至于杜志文非常讨厌小孩,而其中最令他感到头疼的就是那一见面便会搬出一堆大道理教训他的小侄子。
不过他那在林阳市念高中的大侄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年纪轻轻的就乱搞男女关系,听说那小子前阵子刚勾搭上一个公司老板的情妇,你丫的,缺乏母爱也不能这么找啊!
杜志文一边腹诽,一边从放在床头的公文包里翻出一副用来增龄的平光眼镜,架在鼻梁上,“大哥,你为何如此干脆的应下那小丫头的条件?”
在他看来,大哥就是正义与公理的化身,为了亲人徇私枉法什么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只是不想咱们家的后辈去效仿古人劫狱罢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
“不必怀疑,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以她的性格,绝对做得出来。”虽然只见了两面,杜翰林却清楚的认识到,他这个侄女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法律、道德、甚至是人命,在她眼中,都渺小的不值一提,可一旦触及她在乎的人,她就会露出锋利的獠牙,以她独有的方式,将敌人撕个粉碎。
这样的吴莨,是可怕的,更是危险的。
想到这儿,杜翰林忽然有点儿庆幸,好在吴莨是他的侄女,即便对他再抵触,也会念在二妹的情分上接下这个难题。
踱步走至窗边,杜翰林抬头仰望漆黑的夜空,用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低喃道:“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守住这几百万鲜活的生命,哪怕,是与恶魔为伍……”
另一边,吴莨乘小姨周婷的车回到流云街,她刚一进门,就收到尤闽战劈头盖脸的怒吼:“死女人,这么晚你上哪儿晃悠去了?不知道一个女人单独走夜路很危险吗?”
吴莨愣了愣,随即点头附和道:“嗯,对打算招惹我的人来说,确实很危险。”
“……”尤闽战忽然记起自己和这女人初次见面时的情景,貌似他还没来得及讲什么就被这女人给强、强吻了?
无视俊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咆哮帝,吴莨径自走入屋中,与此同时,祝乘飞带着一贯温柔如水的笑容打开了他的房门,“小莨,饿不饿,用不用我给你弄点儿夜宵?”
不待吴莨作答,惦记自己那第一御厨宝座的祝大明星便改了口,“要不然,让冷教官给你做吧?”
常言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明星帝盘算了几天,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又岂能轻易放过?
可吴莨听罢,却猛地打了个哆嗦,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乘飞,我想吃你做的东西。”
眼巴巴的可怜表情和略显撒娇的声音不禁让祝乘飞心头一热,当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抛至脑后,戴上围裙,便开始了他的烹饪大业。
而尤闽战走到望天帝的身旁,用胳膊捅了捅后者,“姓冷的,你会做饭?”
冷奕的视线离开天花板,先在吴莨的身上缓缓扫过,最后才不情不愿的迎上红毛狮子的目光,淡淡的应了一个字:“会。”
倘若罗尔在场,一定大声惊呼自己的上司兼弟兄骗人!
要知道,冷奕可是有着把所有食物都做成暗黑料理的超级‘天赋’。
想当初,罗尔为了给自家弟兄捧场,捏着鼻子吃了一口那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之后上吐下泻了三天,虚弱得必须得靠打生理盐水来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