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惟音叹了一口气，弱弱的反驳，“这是我的工作啊，要不然我辞掉工作，你养我啊！”
修凌之耳朵最灵光了，他脚步一顿，“好啊，我养你，现在就打辞职报告。”
楚惟音愣愣的看着他。
俢凌之又道：“我理由都帮你想好了，怀孕待产。”
楚惟音：……
“不和你开玩笑了，我提取了液体，大体上看，大约是晶液。”
俢凌之抿了抿唇，“意料之中。”
楚惟音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她突然回国，又突然出现在楼下，但并不没有我，你说她要说什么？”俢凌之捏了捏眉心，“你先查一下。”
“但不确定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俢凌之点点头，又道：“你去做一下，我和陈江河有点事商量。”
楚惟音应声离开。
俢凌之下楼，走到陈江河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传来交谈声，俢凌之眯了眯眼，门却从里面被打开。
赵柯看到俢凌之时一怔，“修教授找陈队？”
俢凌之点点头。
赵柯又道：“我和陈队来报告孙闻的事情。”
“查到了？”俢凌之抬头问。
赵柯点头：“很容易就查到了。”
“这么快……”俢凌之喃喃的说了一句什么，随后又问：“你在哪里查的？”
“他家的邻居。”赵柯说完又皱了皱眉：“孙闻他……”
“进来说。”俢凌之说完率先走了进去。
赵柯关好门重新走了进来。
办公室里，俢凌之坐在沙发上，陈江河和赵柯坐在他的对面。
俢凌之问：“孙闻家在哪里？”
“很远，接近城郊的一栋老楼里。”赵柯回答。
“家人？”
“根据邻居的口述，他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外婆。”
“姐姐？”俢凌之又问：“在哪里工作？”
赵柯抿了抿唇：“他姐姐之前在美国留学，不过很久前就去世了，家里只有她的外婆。”
“美国留学？”
“对，生物制药工程，从泉大保送的，毕业后工作没两年就死了。”
“他姐姐毕业后在哪里工作？”
“这个不知道，还需要再进一步查。”赵柯说完又补充道：“他家现在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外婆经常住院。昨晚也是突然发病，又进了医院。”
闻言，陈江河抬眼看了俢凌之一眼，“孙闻今天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知道。”俢凌之应了一声，又对赵柯说：“这件事保密，涉及到个人隐私。”
赵柯点头：“我知道。”
“孙闻的姐姐……孙武？”俢凌之挑眉问。
“啊？修教授，你认识她？”
俢凌之摇头，“我猜的。”
赵柯‘哦’了一声：“不过，她确实叫孙舞，我回来请示，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再一次响了起来，来人的叩门声很轻又很急促。
陈江河蹙了蹙眉，起身走了过去，他打开的门时，来人的目光还落在一侧的楼梯上。
孙闻的手本是扶在门上的，陈江河一开，他差点扑了过去。
孙闻来不及尴尬，看到门开，他抬步走了进来，随后在陈江河之前‘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的目光瞬间都落在孙闻身上。
他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了，他平静的站在门边，半晌后才道：“你们是不是在调查我？”
赵柯惊讶的看着孙闻，陈江河抿着唇：“你怎么知道的？”
孙闻闻言走过去，他的目光落在俢凌之熨帖的衬衫上，看了一会儿后她在离着俢凌之两米外的地方坐下：“是我邻居告诉我的。”
俢凌之交叠起双腿，“不知道你外婆怎么样了？”
孙闻愕然的看向俢凌之，眼里缓缓染了一些湿意：“……她昨晚就去世了。”
“什么？”赵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亲人去世第二天能如常来上班的女人。
孙闻抿了抿唇，随后自嘲的笑起来：“我没有请假，也没有办理后事。”
沉默了一会儿，孙闻接着道：“我外婆的遗体捐献了。”
陈江河的目光有些微的震动，随后看向孙闻的目光带了些不解。
俢凌之眯了眯眼，缓慢的吐出两个字：“节哀。”
“谢谢！”孙闻笑笑，随后又道：“我有一个姐姐叫孙舞，毕业于泉大，在美国留学三年，专业是生物制药，也谈了一个男朋友。”
他毫无预兆的自述，让办公室里的人一怔。
孙闻失笑，垂着头接着道：“这个男朋友，大概修教授也是认识的。”
俢凌之抬起头看向孙闻，语气凌厉：“谁？”
“孙源！”
“孙源是谁？”赵柯立刻问。
陈江河看了一眼：“楚胤的朋友？”
俢凌之皱了皱眉：“你说的是药物研究所的主任，孙源？”
孙闻冷笑了一声：“除了他还会有谁？”
“还有什么？”俢凌之的目光落在孙闻的身上，随后又道：“既然你想说，一次性说完是对倾听者的尊重。”
孙闻点点头：“我有条件。”
俢凌之皱了皱眉，没说话，陈江河见状偏头看向孙闻：“什么条件？”
孙闻落在俢凌之脸上的目光缓缓收了回来，掩下失望之色，片刻后才道：“保证我的安全。”
陈江河眯了眯眼，下意识去看俢凌之——
“好！”俢凌之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孙闻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唇角，陈江河点点头：“可以，你有这个权利。”
闻言，孙闻抬头对陈江河笑笑：“谢谢陈队！”
陈江河没再说什么，赵柯失神过后，起身走到陈江河的办公桌前，打开word，开始记录。
“孙源和我姐姐是我同学，他们大学期间都有过一段恋情，但最后都以分手告终，后来他们一起出国，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后来呢？”
“后来……两人回国后一同应聘了孙源现在所在的这家研究所，很庆幸的是，孙源和我姐姐都应聘上了。”
孙闻说到这里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当时刚上大学，两个月后，我姐姐疯了。”
陈江河惊讶的看着孙闻：“疯了？”
孙闻点头，抬起头看向陈江河：“是不是很可笑，我姐姐是研究神经药物方向的，自己却疯了。”
陈江河皱了皱眉，“她是怎么死的？”
“相当于……”孙闻顿了顿，又道：“相当于自愿放弃生命吧！”
“自愿？”俢凌之挑眉。
孙闻点头：“当时孙源和我姐姐已经快要订婚了，但我姐姐得了精神病，想放弃这段感情，但孙源不愿意，他说服不了我姐姐，就开始研制治疗精神方面的药物。”说到这里，孙闻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查当年孙源发表过的学术论文，他在这个方向提过麦角酸可以……”
俢凌之打断孙闻的话，“麦角酸的衍生物？！”
孙闻讶异的看向俢凌之：“你知道？”
俢凌之眯了眯眼，偏头对陈江河道：“你去找人查一下胜义精神病院药物的供源。”
陈江河刚点头，孙闻便道：“不用查了。”
办公室的人都看向她，孙闻出声道：“那天在XC酒店里的女人是我安排的。”
俢凌之眯了眯眼：“你知道有人在放视频？”
孙闻摇头：“不知道，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想告诉你胜义有问题。”
“什么问题？”
“孙源大概是不死心，所以运往胜义的药物中有少量掺杂了麦角酸的衍生物。”
孙闻说完，俢凌之沉静的问：“这么说，你姐姐的治疗没有成功？”
孙闻点头：“当时因为药物还不成熟，所以孙源也没有把握，他不敢给我姐姐用，但我姐姐不想再受折磨，在清醒的时候写了一封遗书，吃了孙源的药……”
孙闻没有再往下说，众人却都明白了。
孙舞算是以身试药，只不过没有成功。
“孙源没有被抓？”陈江河询问。
孙闻摇头：“我姐死前写了遗书，又特意告诉我不论是什么结果都不能埋怨孙源。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俢凌之拧了拧眉，“你的身手似乎不错？”
赵柯和陈江河探寻的目光落在孙闻身上，后者点点头：“姐姐去国外留学的时候，家里只有我和外婆两个人，姐姐让我学了几年的格斗术。”
“你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陈江河忽然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闻言，孙闻靠进沙发里，眼睛淡淡的垂着，看起来很疲惫，半晌后才道：“因为我外婆死了。”
“她是什么病？”
话音刚落，孙闻就笑出了声音，俢凌之眯了眯眼睛：“非正常死亡？”
孙闻缓慢的点了点头：“我外婆身体被注入了一种药物，身体严重衰竭。”说到这里，孙闻咬了咬唇，“我没有办法。”
俢凌之眯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孙闻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当年我姐姐死后，孙源就升职了。”
陈江河皱了皱眉，孙闻又道：“就在我姐姐死后的第二天，他升职为主任，就是现在这个位置。而且我外婆也有些疯癫，时常把我当做姐姐，所以我有的时候，会是一些女生的穿着打扮，久而久之，就不在乎了。”他咬了咬唇：“我当时也以为孙源是很伤心的，直到无意中听到他和我姐姐曾经竞争过一个岗位的事情。”
孙闻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我姐姐死了，他顺理成章的坐了主任的位置。我当时也许是小说看多了，忽然觉得我姐姐的死，可能和孙源有关。”
“所以，你没有经过调查取证，就要报复孙源？”陈江河沉声问。
孙闻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我没有要报复他，我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我一直在跟踪他，但是当我知道一切的时候，我真的想砍死他。”
“为什么？”
孙闻抬起头，“他喜欢的不是女人，是男人，他把我姐姐当做了什么？泄欲的工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