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丝言刚刚坐进萧泽的汽车里,忽然看到萧泽关门的动作顿住了,疑惑的问:“怎么了?”
萧泽摇了摇头,坐进了驾驶座上,目光却看着后视镜中缓缓离开的红旗轿车。
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他一个人,陆彬就指了指那辆红旗轿车,问容谨遇:“boos,你看那车像不像是猴子的?”
“没有听说猴子有亲戚葬在这里啊?”容谨遇摇了摇头,车像,不过要是侯子岩在这儿,怎么也会过来打个招呼吧。
季小月和卢梓寒并肩往下走,正好在大门口与红旗轿车擦肩而过,卢梓寒出于对车的欣赏说了一句:“哎,瞧人国家的车子看着就是长眼。”
“什么?你说那辆红旗轿车啊?”季小月没啥兴趣,紧接着他们就擦身而过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等到艾米走到了卢梓寒的车旁,才转头问一直在卖关子的放牧。
“如果我说,苏朋给你们都留了信,而且指明要在她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支开萧泽与乔丝言,你信不信。”
“信。”艾米点头。
放牧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她是鬼还是神了,苏朋在信里说,如果,如果这一次我们几个全聚在了这儿,并且能够看到容谨遇,而容谨遇又跟卢梓寒碰面,就让我把扣押的信依次分发给人。”
“这不难猜,容谨遇喜欢乔丝言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他们之间的纠葛太深了,乔丝言不会轻易原谅容谨遇,而容谨遇也暂时没有经历去管乔丝言,否则你以为凭容谨遇的能耐会不知道乔丝言在哪儿?”
“这事论理不该我们来管啊,连容谨遇他唯一的亲人都不管了,你说我们还凑什么热闹?”放牧摇头:“况且容谨遇可以算是害了乔丝言,乔丝言一间接的害了容谨遇的母亲,这切肤之痛……”
“你别忘了,他们有一个孩子。”艾米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一个“烦”字,说:“他们都已经闹成这样了,还能散吗?”
放牧一愣:“什么意思。”
“爱过方知情重,苏朋爱过,所以知道感情,甚至没有人比她对感情了解的更加透彻,当年秦大对苏朋怎么样,苏朋又对秦大怎么样,你我是有目共睹的,后来……乔丝言和容谨遇,何尝不是爱的太痴了呢?爱的五痨六伤的,只怕是她看不过眼,即便她去了天上,她都和秦大在一起了,又怎么会忍心人间留下遗憾呢,况且乔丝言……”那么像她。
艾米中间那个停顿十分微妙,知道过去的放牧自然是知道艾米省略掉的内容是什么。
当年苏朋失踪后,秦大找不到她的消息,可是最终还是心有灵犀的相遇,他们之间的缘分,没有断。而现在的容谨遇试图搜寻乔丝言的下落,不是因为不知道乔丝言身在何处,而是因为太过明白。
或者说容谨遇现在留在海市,为的就是可以牵制那些人的动作,乔丝言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冤枉,甚至后来连陈玉洁的死都嫁祸给了她,被打击的迷了心智的容谨遇或许会发现不了后面的蛛丝,可是回到商场上,那个有着铁腕手段的年轻总裁怎么可能看不透。
事实上从乔丝言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寒暑,容谨遇使尽手段,并不是没有打听到乔丝言的半分消息,而是不能见。
一来乔丝言不愿意见他,二来乔丝言背后的安全问题还有隐患,所以针对乔丝言的阴谋几乎都跟容谨遇有关,这让容谨遇不得不慎重。
这大概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典型心态了,现在的容谨遇,输不起,他和当年的秦大一样,赌上自己的所有,要么乔丝言回心转意皆大欢喜,要么容谨遇……
放牧现在似乎有些明白苏朋信中的意思了。
卢梓寒知道乔丝言的消息,可是容谨遇从来没有过,不是不关心,而是知道乔丝言很好。
容谨遇过来扫墓,却把陆彬带着,不是为了从乔丝言好友季小月那里得到乔丝言的消息,而是像要让自己放心,季小月可以安心出国那么换一句话说,乔丝言让她不担心,也就是乔丝言的状况很好,不需要季小月担心,季小月才能出国进修。
让左膀右臂的陆彬出国进修,除了弥补前一段时间让陆彬太过操劳外,让陆彬也能充点电,更重要的是可以在季小月的旁边间接的接受关于乔丝言的一切。
能做到这一步的容谨遇,怎能不爱乔丝言,怎能放手乔丝言,已经改变的了容谨遇对乔丝言来说,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弥补呢?
理清楚一切,放牧笑了:“果然是你最了解她了。”
“不,我不了解她。”艾米坐进了汽车里面,看着自己的宝贝,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个淡然的笑:“我只是学会了什么是爱而已。”
放牧一愣。
艾米看着远远走过来的卢梓寒,露出了个笑容:“以前我不明白苏朋的做法,比如把季小月呆在身边,比如为乔丝言费神……比如原谅你……”
“你……”放牧目光一下子变得幽深。
“因为啊……”艾米的嘴角浮起了笑容:“她想的很简单那,自己得不到幸福,那么看着别人幸福也是好的。”
“她陪着萧泽……”
“就像是现在萧泽陪着乔丝言一样。”
“什么意思?”
“寄托。”
萧泽喜欢苏朋,苏朋不可能不知道,苏朋能够陪着萧泽,或者说是萧泽陪着苏朋,在没有挚爱的日子里面,那么有亲人也可以分散些许思念。
在萧泽没有苏朋的日子里,有乔丝言可以陪着他,同时萧泽也陪着没有丈夫的乔丝言。
这样的感情是一种寄托,真正爱过的人才知道,如果连寄托都没有了,那么当真情深不寿了。
如果有一天失去卢梓寒,只要一想,艾米的脊椎里便蹿起一股瘆人的骇意,让她全身都寒冷得发痛。
“清明节以后,我要回家,东西,还是交给你吧。”放牧说着叹了口气:“离开了这么些年,说实话,对于家里的事情,还真是不想参合。”
艾米心不在焉的嗯嗯着,一边回味着刚才放牧的眼神,总觉得里边很有文章,但是偏偏一时又猜不出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她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只见新来一条短信,号码显示是的卢梓寒发来的:谈完事啦老婆?
六个字让艾米脸上露出个笑来,似乎整个人都在发着光般。
他们是夫妻,不需要艾米开口,卢梓寒就知道艾米有事和放牧说,不需要艾米提醒,卢梓寒就会知趣的呆在车厢外,不进来打扰,却忍不住要吃醋,卖个乖的发个短信无形的提示着自己的醋意。
“你老公催你啊?”放牧摆摆手,从车后座里面提溜出一叠信来,交给艾米:“好了,我看再呆下去你老公要吃了我了,东西给你了啊。”放牧挥挥手,从车里下来。
卢梓寒立马笑容满面的凑了过去,十分满意的看着放牧挥手离开,还要中国人骨子里的“好客”发作一下:“这就走啦,一起吃个饭呗,难得才能聚聚。”
放牧十分克制的翻了个白眼,连头都没有回的挥手离开。
“慢走慢走啊!”卢梓寒得瑟的抱着老婆孩子,一副有妻有子完事足矣的样子。
“你就假吧你!”艾米回头看其他人:“都散了?”
“散了!”卢梓寒点头,抱着自己的老婆,笑眯眯道:“咱不会散的。”
这一天,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生活就是这样,有的人团聚有的人分离。
这一月乔丝言的孩子躺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呼呼大睡,这一年,艾米的宝贝连妈妈都不会叫。
这一年的清明,雨纷纷里行人匆匆,有人错过有人相遇。
这一年的春天也仿佛来得格外的早,冬眠的酣睡尚未足够,便迎来雪融冰消,从泥土中冒出来小小尖尖的可人新绿。
窗外的柳枝秃了又绿,木檐砖瓦上的燕子来了又去。
不经意间,走过了寒风呼啸的时候,草地也开始穿上了绿装,往年这个时候,整个草原都会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中,小院子里更是会为了即将来临的忙碌做准备。
而今年的小院,更是喜上加喜。
四月一号,清晨,乔丝言无奈地看着一波波人马到齐,好不热闹。
几方人马相见,说不眼红是假的。放牧是真的不喜欢祁家的气氛,用艾米的话来说,就是他野惯了,而且放牧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婚姻大事半点没放心上,祁家目前见到他就念,念得放牧收拾收拾东西,连夜落逃,回了小院里,刚好赶上了小月牙儿的抓周。
西部有着浓厚的古味,乔丝言在这里只住了几个月,就深深的爱上了这里,这里的天空美丽,可是这儿的人更美,心更真。
就如乔丝言的月牙儿,刚出生就有了无数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姑姑伯伯……好吧,最初乔丝言担心一个凄凉完全没有出现。
而且乔丝言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曾经的挚友,自由摄影师的蒙代尔,大名萧云,萧泽的亲弟弟是也。
萧云不同于萧泽,他喜欢四处走,所以一毕业就去做了自由摄影人,但是他的成就却超过任何一个专业摄影师。
在这几年内在国外所办的大型会展已经不下五十次了,而且每一个作品都会被纳入当地著名的摄影珍藏会馆,他得过的奖项也多的数不清,只不过他从来都不在乎那些表面上的东西。
无情无欲一心陶醉于风景的萧云在宝宝面前,那就是一个宝宝控,而大总裁萧泽的宝宝情节丝毫不比萧云轻,也就是这个时候,乔丝言才觉得这两人,嗯——不愧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