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的赵逭一边担心顾倾歌的伤势,一边还要面对程洛漫无止境的纠缠,想到她受伤,自己还不知道伤势,赵逭的心里就坐立不安。
为了缓解心中的相思与烦闷,赵逭一个人在后山画画,清凉的风吹过,额间的薄汗感觉到一股清凉,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山还是这座山,人还是这个人,只是那个人再也不会突然的出现,在生命中留下惊鸿一瞥。
赵逭感叹着,画笔不小心沾染在画纸上,瞬间画上的紫色亚麻正中央就点缀上一团绿色,整幅水彩画直接报废。
赵逭在心里暗暗叹气,准备换一张纸重新画图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
“赵老师,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个声音听了太多遍,不需要回头都知道是谁。他躲在后山上,这儿都能被她找到,该不会是跟踪他的吧?对于这个,赵逭表示深深的怀疑。
“你在这画画啊?咦?你好像把这幅画给弄毁了。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三色堇了,画的那么逼真。”
见赵逭没有理自己,程洛便十分自来熟的靠近看画,上面浓重的一笔绿色颜料,真的把画给毁了,但不能否认赵逭画的是真的不错。
“你说什么?我画的是什么?”
“三色堇啊!难道不是吗?”
程洛眨巴着一双眼睛不解的问,这样子的纹路和颜色,应该是三色堇的吧!
“对,我就是随口问问。”
赵逭有一瞬间的无语,随口敷衍着把夹板夹着的画稿拿下来,深深的看了一眼亚麻花,上面的败笔是没办法修复了,与其这样,不如直接毁掉。
“你干什么啊?多好的画啊!”
程洛阻止不及,画板上的纸稿就被赵逭拿下,撕拉两下变成一堆废纸,心疼的看着地上凋零的花纸,程洛的语气满是责备。
画的不好可以修补,就因为有瑕疵而扔掉也太浪费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作品不是吗?
“画的不好不扔了干嘛?”
赵逭无所谓的开口,没有理程洛,在身旁的图纸文件夹里又拿出一张新的画纸,重新裱上去,在画什么上面发了神,正当他冥思苦想的时候,程洛还在边上喋喋不休的声讨他刚才的做法。
“你看看你,那么浪费纸和颜料。”
“你知道这世上厉害的画家对于废弃的作品都是抱有另类美感眼神去看的吗?在原先残败的作品上修复。”
“还有啊!你是老师,你怎么能随地乱扔垃圾呢?这个废稿你应该拿回去再扔掉的。”
本来家因为快完成的作品不小心毁掉,担心顾倾歌的伤势而没办法做什么,在后山享受私人时光时还被程洛喋喋不休的吵闹,饶是好脾气的赵逭也有憋不住的时候。
“够了!程洛同学,你真的很闲吗?我现在在想要画什么,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还有,这是你这个月第17次来纠缠我说个不停,我是你们的老师,为人师表,你老是跟着我让我很为难,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们在谈恋爱的你知道吗?”
“赵赵老师”
程洛委屈的看着赵逭,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脸上有了怒意,尽管只是薄怒,但是很明显他生气了,因为因为她纠缠他,而生气的吗?害怕别人觉得他们在谈恋爱,所以要避开吗?
那顾倾歌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为人师表,不想与学生谈恋爱,那么如果现在吵闹的人是顾倾歌,他会不会也是这幅模样?
想着,程洛的眼里氤氲了水光,眼圈微红,心里疼得一揪一揪的,却不想离开,想弥补。想到弥补,她忙着急的四下巡视,看见不远处的斜坡上有些花。
“老师我去给你找东西画,你别生气,我不吵你的,真的!”
说完,程洛不等赵逭开口,把手机和钱包放在他身侧的画包,人撒开腿的往外面跑去。
赵逭白了她的背影一眼,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那么厚的。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但她还是假装身知情的样子赚装傻充愣。
程洛的家境看起来也不差劲的样子,容貌也可以,性格也不算太差劲,为什么非要赖死在他这棵树上?难道是自己平日对人太谦虚有礼,让某些人误会他喜欢她了?
撇撇嘴赵逭准备继续画图,他不想和程洛有过多的纠葛。
就在这时,放在画包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刚好被赵逭收回来的余光看见,因为好奇,就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赵逭的心中警铃大作。
——“风声还紧吗?我现在想回国,我老婆孩子还等着我呢!”
备注是司机老王。
风声。
回国。
司机。
老王。
赵逭突然想起,和顾倾歌过马路的那个午日,一辆飞驰而过的大货车面对绿灯时突然之间加速,顾倾歌不顾危险的推开自己,然后身形划出优美的弧线,再沉重的落下,而他倒下的瞬间,一个带着口罩的中年男子匆忙下车,警察调查时,现场却没有司机在场,时至今日,这件案子目前都没有任何的线索和头绪。
而程洛,在事情发生后没有多久,立马就得知他们车祸的事情。
原来存在的蹊跷在这儿,他还真以为像警察说的司机畏罪潜逃,但现在看来,他一开始的判断没有错,就是蓄意为之!
枝繁叶茂的古树下,赵逭坐在山顶的平原,前面是加了栏杆的护围,眼前的山景一览无遗,但赵逭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景致。
“老师,这个可以吗?”
远处,程洛拿着一束婆婆纳欣喜的挥舞,她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的传入赵逭的耳朵,赵逭看了她一眼,微笑的点头。得到赞赏的程洛捧着花束兴奋的原路返回。
赵逭发现手机的屏幕光还在亮,便假装拿东西,将她手机与钱包放在草坪上时,按下屏幕灯,看见手机一片漆黑,陷入沉寂,他才放心的放下手机。从画包里拿出一只浅灰色的彩铅臂,煞有其事的对着眼前的山描勒轮廓。
“我看这花和你画的还挺像的,所以就拿来给你临摹了,你看合适吗?不合适的话我再去找别的,你想要什么类型的?”
程洛忐忑的将花束捧在手上,拿给赵逭看,担忧的看着他面部表情,并未发现赵逭有任何的异样。